第189章 生如夢，死無常

當判官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黑影如閃電般疾馳而出，那竟是一枚漆黑如墨、散發著詭異氣息的死子。它如同離弦之箭，直直地朝着路途飛速射去。就在死子與路途接觸的那一剎那，彷彿時間都停滯了一下，緊接着死子便如同煙霧一般消散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迹都未曾留下。

判官完成這一動作后，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捲軸輕輕捲起收好。他那雙深邃而神秘的眼眸此時看向了張予諾，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離去，只留下一抹若有若無的背影。

張予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路途身上，此刻的路途就像失去靈魂一般，眼神空洞無神，獃獃地凝視着腳下的地面，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感知。張予諾見狀，抬起手朝着他們輕輕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響聲過後，路途猶如大夢初醒，猛地抬起頭，用迷茫的雙眼望向張予諾。

張予諾的語氣依舊平靜如水，緩緩說道：“死亡對於你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對於你們來說，或許更是一種解脫。”站在一旁的楊昭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張予諾敏銳地察覺到了楊昭的異樣，隨即轉過頭，目光緊緊盯着楊昭，追問道：“怎麼了？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楊昭站在那裏，嘴巴張張合合，卻始終沒能完整地說出哪怕一句清晰的話語來。他那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模樣讓一旁的張予諾漸漸失去了耐心，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煩躁之意。

只見張予諾眉頭微皺，語氣不滿地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要講就趕緊講出來，別在這裏磨磨蹭蹭的，不然就給我閉上嘴！”

聽到這話，楊昭抬起頭看向張予諾，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質問的意味，同時提高音量說道：“他做的這所有事情，全都是為了他的妻子啊！他根本就沒做錯任何事，所以他也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張予諾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饒有興緻的笑容，回應道：“照你這樣說來，難道每一個殺人兇手都能以‘為了他人’作為借口嗎？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大家都不必去蹲了。”

楊昭本已到嘴邊的話被張予諾這番反駁生生噎了回去，他沉默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經過一番認真思考後，他不得不承認張予諾說得確實有些道理，於是便也不再吭聲。

見楊昭不再言語，張予諾接著說道：“如今躺在這兒的人，已然因為他自身所犯的罪行而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至於路途……他同樣無法逃脫罪責。”

張予諾面若冰霜地說完之後，旋即轉過身來，那一雙美眸死死地盯着路途，彷彿要將其看穿一般，語氣冷冽地說道：“路途，對於此事，你可有任何異議？”

而路途此時的目光卻是無比溫柔，視線一直落在不遠處的程琳身上。只見他面帶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最和煦的陽光，溫暖且醉人。

接着，他緩緩抬起頭，迎向張予諾的目光，朗聲道：“路途並無異議。”

聽到這話，張予諾微微頷首，表示認可，然後緩聲說道：“行，既然如此，你便尋一個讓自己感到舒適的姿勢躺下吧！我定會將你們二人安葬在一起，好讓你們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安心去吧。”

路途輕點了一下頭，隨後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了一旁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之上。他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然而就在這時，張予諾卻像是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一般，搶先一步開了口。

只聽她輕聲說道：“他你無需擔心。”話音未落，她便朝着那具屍體輕輕一揮衣袖。剎那間，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具原本靜靜躺着的屍體竟然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着。

張予諾又轉過頭來，看向路途，解釋道：“我剛剛已將這具屍體放走至城西方向，你盡可放心。”

路途靜靜地凝視着張予諾，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點了點頭。緊接着，他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轉向一旁的程琳，那笑容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深意。然後，他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抱起放置在旁邊的程琳的屍體，動作輕柔得彷彿她只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就這樣，他邁着沉穩的步伐，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路途緊緊地擁抱着程琳的屍體，眼神無比溫柔，就像是在注視着一件稀世珍寶。他的目光一刻也不願從她身上移開，彷彿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漸漸地，他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地上的程琳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她想要起身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於是，她緩緩地挪動着身體，試圖站起來。

就在她剛剛有這個動作的時候，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手突然出現在了程琳的面前。這雙突如其來的手讓程琳瞬間一驚，她下意識地停住了動作，然後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

當她的目光終於與那雙眼睛對視的一瞬間，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因為站在她面前的，是那個讓日思夜想而不能觸碰的人—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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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化作了淚水，如同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般從程琳那美麗的眼眸中滾落下來。她的手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不由自主地輕輕搭在了路途伸過來的手上。

路途感受到了程琳的顫抖，他用無比溫柔的動作將程琳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程琳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路途的臉龐。

隨後，就好像心有靈犀一般，他們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一同望向了不遠處的張予諾。

張予諾語氣沉重道：“人間太苦了，下次…別來了。”

程琳緊緊地握着路途的手，她的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目光溫柔而專註地望着張予諾，輕聲說道：“人間雖然苦，但終究還是有甜蜜的。”說這話時，她的眼神里閃爍着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張予諾微笑着看向這兩人，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般和煦溫暖，他緩聲道：“接下來，就讓江桐送你們回去吧。”話畢，他轉過頭去看向江桐。只見江桐從方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語，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江桐。”張予諾輕喚一聲。

江桐猛地一激靈，彷彿如夢初醒一般，迅速回過神來，滿臉疑惑地望向張予諾，問道：“怎麼了？”

“事情已經結束了，帶着他們去投胎轉世吧！”張予諾平靜地吩咐道。

江桐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應道：“好……”緊接着，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一道古樸神秘的大門竟然從地面緩緩升起，伴隨着輕微的轟鳴聲和揚起的塵土。江桐率先邁步向前走去，程琳與路途則緊跟其後。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最終完全消失不見。隨着他們的離去，那扇巨大的門也緩緩降回地面，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當所有事都完了之後，張予諾舒服的伸個懶腰了。隨後，張予諾笑眯眯的轉身看着楊昭，楊昭頓時感覺不對，慢慢的向後退去。

張予諾笑眯眯的朝着楊昭走去，楊昭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楊昭眼神驚恐的看着張予諾。

張予諾笑眯眯的看着楊昭道：“你說說你，為什麼要跟上了呢！還看到了…所有的發生的事。”

楊昭支支吾吾道：“你…你想幹什麼…”

張予諾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楊昭，一句話也沒有說，不知何時，幻翎出現在了張予諾手裏。

“生如夢，死無常，似幻破影，行走於夢境之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