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目之日
明目之日
以人眼分凈濁，以心眼辨善惡
西沉的太陽透過滾滾濃煙將血紅的餘暉灑向大地，大片血污如致命的罌粟在在荒漠之中詭異妖嬈的綻放着，人間此時已成為了地獄。
一名雅各布老兵用軍旗支撐着身體從同伴的屍體中緩緩站了起來，他的胸口被一種古怪的“魔法”炸開一個黑洞洞的傷口，血液止不住的向外噴涌而出。北風捲起粗糲的沙石，帶着硫磺的刺鼻與屍體腐臭的氣息，向他迎面吹來。老兵在風中顫抖着、戰慄着，但是他沒有倒下，因為將軍大人說過，只要軍旗不倒，雅各布的軍隊就不會被消滅。
“我們一定遇上了魔鬼……”老兵在口中混亂叨念着。他一生歷經無數戰爭，但這一次他所經歷的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屠殺。勇敢的雅各布勇士在連敵人面孔都沒看清的情況下，就紛紛倒在了血泊之中，這是怎樣的一種強大魔法啊？
漆黑的煙幕漸漸被風吹散，敵人的軍隊慢慢顯現在了老兵的面前。他瞪大了佈滿血絲的雙眼，看着這支來自地獄的“惡魔軍團”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家園。
“上帝啊……請賜予我戰勝邪魔的力量吧……”
“轟！”一聲巨響，雅各布的軍旗被炸得四分五裂。身披黑色鎧甲的奧斯軍隊踩着失敗者的屍體進入了醉人谷，他們燒殺掠強，如野獸般瘋狂的宣洩着邪惡的**。而在遠處的高地上，一雙冰冷堅毅的眼睛正注視這一切，此人就是奧斯共和國的護國主——路斯法。
……
天色微亮，一輛馬車匆匆駛過空蕩的街道，在積雪深厚的路面上留下兩條深深的車轍。馬車內的伊凡主教在顛簸中困頓的微閉着雙眼，已經兩天沒有合眼的他，看上去顯得異常疲憊。
馬車就這樣毫無阻攔的來到了女王的寢宮，守候在門外的衛兵急忙為主教打開車門，並扶他走了出來。
“您好，主教大人！女王正在客廳等您。”
“恩。”主教不去理會周圍的人，只是在門外稍作停留，整理好衣冠后便邁着步子不急不緩的走進了寢宮。
去客廳的道路很是漫長，沿途走廊的牆壁上掛着各種宗教題材的油彩畫作，從佐伊時期的“聖子像”，到近代興盛一時的“血贖眾生”。整個寢宮儼然成為了一座宗教氣息濃郁的美術館。但是主教大人並沒有心情去觀摩作品，他更關心的是見到女王后，如何用華麗的言辭去粉飾自己蠻橫的手段。
在門外稍作停留，便有一名仕女傳喚他進入客廳。主教大人調整好情緒，面帶微笑的走了進去，當他看到一臉擔憂的女王正站在客廳中央時，他便趕快走上前去施以跪禮，並親吻了女王的戒指。
“我親愛的主教大人，您不必多禮。”葉琳娜女王示意他平身，然後帶着主教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女王盯着一臉憔悴的主教問道。
“回稟陛下，我們已經控制了局勢，安德魯公爵那邊已經接管了宇聞家族掌握的部隊，我昨晚也順利抓捕了海勒·宇聞還有他的同黨。只要政審司給他定罪，那宇聞家族就再也不可能威脅到您的統治了。”
聽到這裏，女王臉上表情緩和了許多。“這次宇聞家族借邊危之名，企圖挑起戰端重奪軍權，雖然有驚但並非至險。讓我真正憂心的還是我那行事莽撞的王兒啊，如此輕易的就被他人蠱惑利用，這叫我如何放心將國家交予於他啊……”
“這……您請放心，我已派人將王子殿下送到了藏經院看護起來。等到事情過去后，我會代女王陛下向他講明真像。經過了這起風波，我想王子殿下也能夠理解您的苦心，慢慢的成熟起來……”
“希望如此吧……”女王抬起頭嘆息道。
“還有一件事要向您稟明，昨晚奧斯國特使來報，說他國願意與我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並派他們護國主兒子來我國皇家學院深造學習。”
“很好，明天你就組織人員與他們商談簽約事宜。沒有什麼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女王憐惜的說道，“最近事情很多，而且明年還有新教皇選舉，你的責任恐怕更加重大，真是辛苦你了……”
伊凡主教聽到這裏，欣喜異常，馬上神采飛揚的說道：“哪裏哪裏！我能為陛下效勞已是萬分榮幸了，就是再大的責任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請陛下放心！”
“嗯……”葉琳娜女王笑靨如花，獨自向寢宮內走去。而身後的伊凡主教卻在她那高貴的身影離去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
……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奧薇雅在窗前突自發著呆，她期盼着那些石子會再次敲打她的窗欞，她期盼着那張面孔會再次為她一展笑顏。她期盼着那雙大手會再次握緊她的小手，他期盼着……喬治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本來打算等喬治向他陪罪時，要狠狠給他點罪受。可是從新年之後，喬治就再也沒來找過她。
喬治的冷漠態度使她從起初的氣憤，到後來的憤恨，再到如今的失落，現在的她，只要愛人能夠再次出現，她就會原諒他，就會對他說“我再也不讓你離開了！”可是喬治依然沒有出現。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當面的質問他，為何他要對我如此絕情。”
終於按耐不住的奧薇雅，決定放下自尊去主動找喬治把一切說清楚。可是說清楚什麼呢？不知道，她只不過是單純的想見到愛人罷了。
“喬治大壞蛋，我恨你！我恨你！”她一邊穿着外套，一邊嘴裏不停的詛咒着。
“奧薇雅！你在幹什麼？”聽到屋內有翻亂聲音的內斯塔夫人在客廳喊道。因為奧薇雅最近的心情很差，總是莫名的哭泣或者摔東西，內斯塔夫人便開始留心起了大女兒的生活來。
這時卧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奧薇雅雙眼微紅的沖了出來：“媽媽，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啊？”
奧薇雅沒有理會母親，一個人就急匆匆的走下樓梯，離開的屋子。
“伊蓮，你知道你姐姐去哪了嗎？”內斯塔夫人詢問着身旁乖巧的小女兒。
“啊……我不太清楚啊。”伊蓮急忙埋頭“認真”的看起了書。
“是嗎？”內斯塔夫人，盯着小女兒那洋娃娃般精緻的臉蛋，不一會兒，一片紅暈便竄上了女兒那白嫩的面頰。
“連你都要騙媽媽嗎？”內斯塔夫人用嚴肅的口吻的問道。
“不是的，不是的！”看到母親不高興了，伊蓮急忙說道：“其實，我具體也不太清楚，我都是猜的，好像和她的戀人有關吧……”
“戀人！”母親驚訝道。“哪個戀人啊？哪個家族啊？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幾周前她才告訴我她有個戀人的，哦，媽媽你千萬別跟姐姐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內斯塔夫人聽到自己的女兒有了所謂的“戀人”，心中便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因為貴族之間的婚姻往來，絕對不會有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若是哪個家族的子弟想要追求她女兒，必定先登門拜訪徵得父母同意才行。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來個戀人呢？
不行！一定要在沒鬧出笑話的時候迅速查明這件事！
“克勞斯！克勞斯！”她一邊向門外趕去，一邊呼喊着老管家的名字。
“夫人，您有何吩咐？”
“你！快派幾個人去跟着小姐。看她都去哪？跟誰見面，快！”
“遵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