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奉與凰
他用兩隻手臂迅速扒開那密集的植物,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聲音,他的腳步不禁更快了。
伴隨着雙手再次扒拉,面前頓時豁然開朗。
他先是看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樹,它高大且粗壯,枝幹仿若巨蟒般蜿蜒伸展,似乎要觸碰到高遠的蒼穹。
金黃的葉片掛滿枝頭,璀璨似繁星點點。
秋風驟然吹來,葉片紛紛揚揚地飄落,恰似一場金色的雨幕。
它們在空中翩翩起舞,有的輕盈地旋轉着,有的隨風飄悠,緩緩地落下。
地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宛如為大地鋪上了一層柔軟的金色絨毯。
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落,光影斑駁交錯,為這棵梧桐樹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韻味。
粗壯的樹榦上,歲月鐫刻下了深深的紋理。
雖然場面極為震撼,但白奉還是沒忘記自己的初衷。
聽着悅耳的聲音,目光朝那個方向望去,只見在那大樹之上橫坐着一個人,從背影輕易便能看出是個女子。
她身着一襲火紅色衣裳,裙角絢爛多彩,在秋日的微風中輕輕搖曳,宛如天邊絢麗的雲霞。
只見她的背影纖細且挺直,一頭如瀑的黑髮如絲般柔順,隨意地披散在她纖細的背上,幾縷髮絲在微風中輕輕拂動,彷彿在與秋風嬉戲。
白奉一下子就呆住了,稍作思考,他壯着膽子,腳步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動。
直到走到一側,發現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留意他,這才抬頭看去。
她的臉部輪廓柔美,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澤。
那細長的眉毛如彎彎的月牙,眉梢微微上揚,透着幾分靈動之韻。
她的睫毛濃密且卷翹,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
挺直的鼻樑下,嘴唇輕抿,全神貫注地吹奏着手中那橢圓形、帶着孔洞的樂器,白奉認出這個樂器是名為塤的物件。
她的雙手纖細修長,手指如青蔥般潔白,輕輕握着樂器。
手指靈活地在樂器上移動,動作優雅嫻熟,彷彿每一個動作都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律。
再加上那,在合適時機鳴叫的小鳥,聲音愈發動聽了。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身上,為她的背影勾勒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那七彩的裙角在光影中更加奪目,與金黃的梧桐葉相互輝映,構成了一幅如夢似幻的畫卷。
白奉想了想,決定等聲音停下再出聲,因為這樣的聲音,與畫面實在是太奇妙了。
有了主意,他就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目光注視着女子,不知不覺間入了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少年感覺時間沒有多久。
儘管聲音未曾停下,但他情不自禁地開口喃喃道:“秋昏桐樹彩裳飄,玉女吹塤意態嬌。日落枝梢音裊裊,傾心沉醉遠沉囂。”
雖說聲音不大,但那個女子卻仿若聽見了一般,樂器之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轉頭,一張絕美的容顏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
她的雙眸恰似深邃的湖泊,清澈又明亮,眼神中透着一絲好奇與靈動。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如蝶翼輕扇。
眉如遠黛,自然舒展,眉梢眼角間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嫵媚風情。
她的鼻樑挺直且小巧,鼻翼微微翕動。
粉嫩的嘴唇輕啟,似欲言又止,嘴角上揚的弧度帶着幾分俏皮與溫柔之意。
白皙的面龐在陽光的輕撫下,宛如羊脂玉般溫潤細膩,泛着淡淡的紅暈,彷彿是被這秋日的微風輕柔吻過。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為她精緻的五官勾勒出迷人的光影,使她美得如夢似幻,讓少年不禁為這驚鴻一瞥而心馳神迷。
片刻之後,白奉才察覺有些不妥,他趕忙低頭作揖:“不好意思,打擾到姑娘的雅興了!我叫白奉,是在遠處聽見聲音過來的。”
也不等對方開口,他接着補充道:“我真的是偶然至此,絕無半點歹意。”
少女想了想,見對方沒有抬頭,便大膽往下一跳,身姿輕盈,落在地上僅有踩到梧桐葉發出的聲響。
聽見聲音的白奉下意識抬頭看去,漆黑而滑稽的臉一下子展露無遺,這一下輪到少女呆住了,片刻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前者倒也沒有被冒犯的感慨,雖說沒有看見自己的模樣,但他也知曉此刻的自己着實有些狼狽。
於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讓姑娘見笑了。”
此話一出,對方也意識到有些不妥,她竭力止住笑聲,可再次看見少年的臉又破功了。
笑了一陣又想憋着,漂亮的臉蛋此刻也顯得頗為滑稽。
少年見到這副表情,也笑出聲來,滑稽的臉配上潔白的牙,這組合一出,少女再也憋不住了。
一陣歡笑過後,後者左手捂着酸痛的肚子,右手擦了擦眼淚,這才開口道:“白奉是嗎?你好,我叫凰彩曇,你這是啥情況?”
凰彩曇指了指白奉的臉,瞬間又笑了出來。
後者想了想,一時間覺得更加不好意思,畢竟這着實令人難堪。
不過想到自己是要找對方幫忙的,所以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當然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講細節。
這不說還好,一說少女就蚌埠住了,本來笑就沒停,現在更是笑得沒力氣了。
她也不顧那流出的眼淚,手臂趕忙靠在少年左肩,腦袋更是貼了上去。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下子讓白奉茫然無措起來。
感受着有些重量的暖意,這退也不是,因為對方這樣子,自己一旦後退,少女很可能摔倒;這扶也不是,畢竟他着實不知該扶哪裏。
過了好一會兒,察覺到肩頭的顫抖停下來了,白奉這才開口道:“那個……姑娘,這似乎不太妥當。”
“啊?”凰彩曇將腦袋一偏,眼中帶着些許疑惑,愣了片刻,這才意識到什麼。
不過她倒沒有慌亂地躲開,腦袋反而再次靠近幾分,明知故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