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膽子小,不能嚇到她。”
傭人們聽到動靜,連忙跑了出來。
虞歸晚看着一頭撞向茶几又跌在地上的虞雲舒,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道,“妹妹,下次不要再穿這麼高的高跟鞋了,容易打滑。”
疼痛難忍的虞雲舒有話說不出。
她一臉怨恨地看向虞歸晚。
虞歸晚看了眼她紅腫的額頭,還有剛才隱約還聽到腳踝脫臼的聲音。
她挑眉一笑,然後漫不經心地離開客廳。
這點苦頭足夠嬌慣長大的虞雲舒吃一壺了。
身後還傳來她怒不可遏的聲音。
“一群廢物,還站在那裏做什麼?不趕緊來把我扶起來?”
傭人們忙不迭地涌了上去。
虞家的人並沒有限制她的出入。
這也方便了虞歸晚。
虞家的別墅在南郊。
環境安靜,卻也遠離市區。
虞歸晚慢吞吞地走出別墅區,沿着路邊再走了一段路,直到看不到別墅區,才摸出手機打了一輛車。
車輛駛進市區。
停在了一家咖啡店前。
虞歸晚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才下了車。
她熟門熟路地走進去。
店員似乎也都認識她,對她的出現並不奇怪。
虞歸晚逕自穿過咖啡店,走上樓梯,在緊閉的門前靠在牆上,慵懶地敲了下門。
沒一會兒,門從裏面打開。
出現的是一個樣貌清雋的男人,穿着白襯衫西裝褲。
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企業的總裁。
實際上,他是這家咖啡店的老闆。
同時也是一位心理醫生。
看到門外的人,眉眼溫和的他卻多了幾分恭敬,讓開了位置。
“你來了?”
虞歸晚懶懶地應了聲,走進去。
門隨即被關上。
裏面赫然是一間辦公室和休息室一體的。
“小言跟我說,你的葯吃完了。”
宋延君等虞歸晚坐下后,才走到她對面的辦公椅坐下。
虞歸晚嗯了聲,“剛吃完。”
聞言,宋延君眉心一跳,“斷葯了?”
語氣中藏着幾分膽戰心驚。
“沒。”
聽到這個答案,宋延君才鬆了口氣,然後從上了鎖的抽屜里拿出幾瓶沒有標籤的葯。
“還是一個月的量。”
他拿出袋子裝好放在一旁。
“最近的睡眠怎麼樣?會不會比在雲陵鎮的時候好一點?”
虞歸晚乾淨澄澈的眼眸眨了下,看起來乖巧得不行。
但宋延君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她。
“還行。”虞歸晚言簡意賅。
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睡不着的感覺了。
宋延君眉頭皺了皺,“我會問一下褚院長最近有沒有效果好一點的安眠藥。”
在這十幾年裏,虞歸晚吃過很多種安眠藥,有效果的卻寥寥無幾。
虞歸晚眉眼抬都沒抬一下,乖乖地嗯了聲。
宋延君按照慣例問了一下她的情況后,才把葯遞過去。
“有任何情況,記得給我打電話。”
虞歸晚接過葯的動作一頓。
宋延君補充了一句,“是小言的吩咐。”
虞歸晚拎着袋子,嗯了聲,“知道了。”
“我送你下去?”
“不用。”
即便被拒絕了,宋延君還是落後幾步,跟在她的身後,送她下樓。
店員看到這一幕已經多見不怪了。
甚至還對虞歸晚說道,“虞小姐,你愛吃的鹹蛋黃流心巴斯克蛋糕剛好新鮮出爐,要不要來一塊?”
虞歸晚腳步頓住,看向蛋糕櫃,裏面果然擺放着一個黃色的蛋糕。
她慢吞吞地走了過去,定定地看了蛋糕幾秒鐘。
店員一臉寵溺地看着她。
後面的宋延君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抽了抽。
這位大佬長得太有迷惑性了。
虞歸晚微微歪着頭,想了想,說道,“要兩塊。”
“好。”
店員應了聲,拿了兩塊出來準備打包。
虞歸晚又說了句,“一塊在這裏吃,一塊打包。”
“好的。”
“謝謝。”
虞歸晚轉身打算找個位置坐下,卻看到身後的宋延君。
她眸子微挑,“你也要吃嗎?”
宋延君看了眼那塊又甜又鹹的巴斯克,猛地搖頭。
這不是他喜歡的口味。
虞歸晚有些可惜地哦了聲,“那我自己吃。”
然後她越過宋延君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宋延君:“……”
咖啡店置身於市區的街角處。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車水馬龍。
窗戶旁還被精心地栽種了不少名貴的花。
虞歸晚懶懶地掃了眼那些可以入葯的花便收回了視線。
她要是拔掉這些花,宋延君估計會瘋的吧。
女生單手支着臉,無聲地嘆了口氣,似是有些可惜。
沒一會兒,店員端上來一塊巴斯克蛋糕,還有一杯飲料。
虞歸晚轉過頭,掃了眼那杯東西,嗓音軟軟的,“姐姐,我不喝咖啡。”
店員似乎早就知道了,笑了笑,“不是咖啡,不苦的,這是烤奶,甜的。”
虞歸晚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拿起小叉子挖了口蛋糕送進嘴裏。
又甜又鹹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她眉宇間舒展了不少,很快就挖了一口。
……
對面的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後座的車窗正好對準了靠窗的位置。
那裏坐着一個氣質矜貴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襯衫,手腕處戴了一塊昂貴的手錶,微微側着頭,眼神專註地看向車窗外。
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在看外面的風景。
但駕駛座的心腹知道他不是。
男人眼神中帶着幾分克制又貪婪地看着靠窗坐着一臉乖巧的女孩。
這一幕平靜又極其讓人嚮往。
和腦海中那一幕充斥着一聲聲尖叫和恐慌的畫面不同。
不同的是,她還在。
而他也還有時間。
男人突然開口,“還有幾天?”
心腹愣了下,然後下意識地回道,“兩天。”
男人嗯了聲,“還有兩天。”
還有兩天,她就回到他的身邊了。
而他也會保護好她。
心腹猶豫了幾秒,“爺,你不進去嗎?”
他不太理解,為什麼江聿懷早早地來到這家咖啡店的對面就這麼等着,又不進去。
江聿懷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視線,眸底的溫柔消失不見,只剩下淡漠疏離。
“她膽子小,不能嚇到她。”
心腹噎了噎。
難道就不怕領證那天把人嚇到跑了?
江聿懷微眯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江東,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心腹名叫江東。
他點頭,“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妥當了。”
江聿懷嗯了聲,手肘壓在一旁的扶手上,目光再次轉向車窗外,唇角勾起。
晚晚,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
就一定會再見。
……
咖啡店裏。
虞歸晚安靜地吃着蛋糕。
她早就察覺到了對面有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而且,還盯了她很久。
只不過視線並沒有讓人感覺不適。
她也就懶得去理。
要是每個來盯着她的人,她都要去管,豈不是要累死?
一口一口地吃完盤子上的蛋糕,吃得非常乾淨。
就連那杯烤奶都喝得乾乾淨淨。
然後才拎着桌上打包好的蛋糕盒離開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