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求你了

淵政沉默了，他低頭看着手中的書，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靈韻說的都是真的，鳳羽為了復活他，付出了很多。可是……他等得起嗎？他不敢說，他萬一喜歡上了別人，豈不是要對不起鳳羽。

靈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她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鳳羽姐姐說了，只要你好好活着，她就心滿意足了。而且她也不是沒有準備，她曾跟我說，只要是你喜歡的，就讓我大度點。”

淵政聽到這句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喜歡的，他真正喜歡的是誰，是愛人，還是恩人？他不知道，他也不敢想。他抬頭看着靈韻，終是低下了頭。愛人是鳳羽，恩人也是鳳羽。

靈韻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是答應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喜歡的是誰，但是也鬆了口氣。她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遞給他說道“喏，這是姐姐留給你的，說是你醒了之後讓你看看。”

淵政接過香囊，打開一看，裏面有一張字條，上面寫着：淵政，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恨我當年拋下你，讓你一個人面對月神。

可是請你相信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太弱了，跟在我身邊只會成為我的累贅。所以，我只能把你放在天機閣，讓你接受天機閣的傳承。

現在你已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我也可以放心地去找我母親了。淵政，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照顧好靈韻，她一個人管理天機閣很辛苦。還有，如果遇到喜歡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像我一樣，錯過了才知道後悔。淵政，我愛你。

淵政讀完信，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悲傷，有愧疚，有悔恨，也有思念。他緊緊地握着信，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抬起頭，看着靈韻問道“靈韻，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們動物之間的愛只有殉情。”

靈韻翻了個白眼，把他嘴裏的狗血話咽了回去“你……有文化沒文化，殉情那是兩隻動物，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淵政撇了撇嘴“那鳳羽沒了，我也可以殉情。”

靈韻無語的看着他，忍住想揍人的衝動，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會以為姐姐沒有復活的辦法吧，那是她故意氣你的，不讓你殉情，是讓你好好活着。”

淵政聽完，眼神一亮“你姐姐真的有有復活的辦法？”

靈韻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當然，姐姐可是神女，天底下就沒有她做不到的事。不過……”

淵政看着她，緊張地問道“不過什麼？”

靈韻看着他，嘆了口氣“你放心，姐姐肯定給你復活，姐姐還說了，只要你好好活着，等她復活之後，她就娶你，給你生好多好多小蛇。”

淵政聽完，臉瞬間紅了起來，他瞪着靈韻說道“你胡說什麼呢！誰要她娶我，我是男的！”

靈韻撇撇嘴“哎呀，都一樣，反正鳳羽姐姐說了，你就是她的人。”

淵政沒有再搭理她，他小心翼翼地將信收好，放進懷裏，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鳳羽回來。他抬起頭，看着靈韻說道“靈韻，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還有謝謝你。”

靈韻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謝什麼謝，咱們倆誰跟誰，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天機閣。

靈韻一走出天門宗，腳步就變得虛浮。天空下起了雨，軒墨打着傘站在那裏等着她。她哭着撲向打着傘的軒墨“夫君，我沒有姐姐了，我沒有姐姐了，我求求你了，你也不要死好不好！”

靈韻的哭聲讓軒墨的心都碎了。軒墨把靈韻擁入懷中，安慰道“韻兒，別哭了，為夫還在，為夫不會離開你的。”軒墨緊緊地抱着靈韻，心中充滿了悲傷和憤怒。

月軟園，蘇軟在得知鳳羽死後，兩眼一閉直接昏死過去。月琴連忙將她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月琴坐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着蘇軟。月琴看着昏迷不醒的蘇軟，心中滿是愧疚。他應該跟過去看着點兒鳳羽的，說不定這樣還能將她救回來，這樣師尊也不會痛苦了。

蘇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月琴坐在床邊，一臉關切地看着她。蘇軟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她感覺頭有點疼，但並不嚴重“月琴，鳳羽呢？”

月琴低下頭，不敢看她。蘇軟意識到什麼，語氣顫抖“鳳羽…她怎麼了，不是真的，她可是神明怎麼可能會死，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月琴眼眶泛紅，緩緩開口“鳳羽…已經離開了。”蘇軟彷彿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床上。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月琴的話卻讓她無法反駁。

蘇軟捂着胸口，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好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鳳羽的異樣，後悔沒有保護好她。

“不可能，鳳羽不可能會死，你騙人！”蘇軟情緒激動，一把抓住月琴的衣領，拚命搖晃着他“不是真的，阿月，我是你的夫人，你答應我過不會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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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琴看着蘇軟哭得撕心裂肺，心裏也不好受。他知道鳳羽的死對蘇軟來說打擊太大了。可是，這就是事實，他無能為力。

“月琴…求求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蘇軟鬆開了月琴，癱坐在床上，喃喃自語“我們相約了的，要在三月三共飲桃花酒，昨天就是三月三，她早上還發消息給我。”

月琴看着蘇軟痛苦的樣子，心中滿是不忍。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阿月…你說啊，鳳羽會回來的對不對？”蘇軟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月琴。

月琴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夫人，鳳羽回不來了。她已經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不會的，阿月，你告訴我，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蘇軟情緒激動，抓着月琴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了他的肉里。

月琴忍着疼，沒有吭聲。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蘇軟看着月琴，突然鬆開了手，眼神空洞。她喃喃自語“是啊，鳳羽那麼厲害，怎麼會死呢，一定是我弄錯了，一定是的。”

月琴看着蘇軟這個樣子，心中滿是擔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她好受一點。她突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月琴連忙跟上去。

蘇軟跑到了院子裏，看着天空，眼神迷茫。她不知道該去哪裏找鳳羽，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才能找到答案。

南陽王府，沈黎清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腫了。李凌祁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心疼不已，用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眼尾“卿卿，不要哭，我心疼，人死不能復生。”

沈黎清哽咽着“我不信，我不信她真的死了。”李凌祁心疼極了，輕輕抱着沈黎清，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害死沈黎清朋友的兇手碎屍萬段。

沈黎清情緒崩潰，在李祁懷裏哭的撕心裂肺。李凌祁看着懷裏哭得撕心裂肺的沈黎清，心裏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前世，那時沈黎清也是這般無助，那般悲傷，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還害得她更加痛苦。

沈黎清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的眼神變得空洞，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李凌祁心裏一驚，連忙問道“卿卿，你怎麼了？”

沈黎清空洞的眼神看着李凌祁，緩緩開口“沈黎清若是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去找她的朋友了。”

李凌祁心中一顫，他意識到沈黎清現在很危險。沈黎清現在一心求死，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做出什麼傻事。

沈黎清推開李凌祁，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李凌祁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沈黎清的手“卿卿，你不要做傻事。”

沈黎清甩開李凌祁的手“放開我，讓我去找她。鳳羽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亦是我的閨中密友，更是我的啟蒙老師！”

李凌祁用力抱住沈黎清，不讓她掙脫“卿卿，不要做傻事。你的朋友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要替她好好活下去。”

沈黎清哭了，這次更是撕心裂肺的哭，她撲到李凌祁懷裏大哭。李凌祁緊緊抱着沈黎清，任由她發泄自己的情緒。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讓沈黎清發泄出來。

沈黎清哭累了，她漸漸平靜下來，靠在李凌祁懷裏睡著了。李凌祁看着沈黎清熟睡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他明白沈黎清現在心裏很難受，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只能默默地守護着沈黎清，希望她能儘快走出悲傷。

沈黎清睡着的時候還不忘夢囈“鳳羽，我好想你。三月三，桃花開。”李凌祁聽到沈黎清的夢囈，心裏更加難受。他知道沈黎清和鳳羽的感情很好，鳳羽的離開對沈黎清打擊很大。

沈黎清醒來之後，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不過情緒比今早好多了。李凌祁看着沈黎清醒來，鬆了一口氣“卿卿，你醒了。”

沈黎清看着李凌祁，眼神有些迷茫“我怎麼會在這，我是馬爾塞的新任丞相，我的女皇呢，你是我的徒弟，你怎麼長高了？”

李凌祁哭笑不得“卿卿，你睡糊塗了吧，我是李凌祁，你不是馬爾塞的新任丞相，我也不是你的徒弟。”

沈黎清揉了揉眼睛“可是，我記得我剛剛還在馬爾塞參加女皇的生日宴。你才兩千八百歲怎麼一下長這麼高了？”

李凌祁看着沈黎清一臉懵的樣子，有些好笑“卿卿，你今年都兩萬九千八百歲了，不是兩千八百歲。”

沈黎清瞳孔放大，一臉震驚“我兩萬九千八百歲了？怎麼可能！我明明才過完及笄禮啊，我記得那時我剛上戰場。”

李凌祁嘆了口氣，他意識到沈黎清可能被鳳羽的死刺激到了，出現了記憶混亂。沈黎清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眼中滿是驚恐“我及笄禮那天，有個黑衣男子一直在盯着我看，他會不會……”

李凌祁看到沈黎清驚恐的樣子，連忙安慰她“卿卿，不會的，那只是一個夢，不是真的。”

沈黎清突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李凌祁“夢？對！只是一個夢！我還記得夢中，我跳了一支舞，那個舞叫什麼……舞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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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祁無奈“那叫驚鴻舞。”

沈黎清點點頭“對！驚鴻舞！那支舞我現在還記得，那支舞叫什麼……”沈黎清皺起眉頭努力回想，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李凌祁連忙接住沈黎清，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他意識到沈黎清可能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但是同時又很擔心她的身體。

淵政又將自己分成了無數份，他發現把自己分成十份的話鳳羽很容易找齊，可一但把自己找齊了，鳳羽就會死去。

時空長河裏，鳳羽無聊的要死，正好看見一個即將死掉的小乞丐，便拿着一個饅頭遞過去“想不想吃，想吃就認我當老祖。”

小乞丐抬起頭來，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老祖……饅頭！”

鳳羽把饅頭給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嘴裏塞滿了饅頭，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叫小乞丐，老祖，你叫什麼？”

鳳羽笑道“我名喚鳳羽，以後就由我護着你。我給你取個新名字吧，小乞丐這個名字不好聽。取什麼好呢？有了蕭疏竹影映斜陽，景星麟鳳入畫堂。之乎者也詩韻里，好風借力上青雲。以後叫蕭疏影好了，等等這太女孩子了，要不就叫蕭景之！”

小乞丐點點頭“嗯，景之喜歡這個名字！”

鳳羽滿意的點點頭“蕭景之，以後你就是我鳳羽的第一千多代徒弟了，要乖乖聽話哦。”

蕭景之重重地點點頭“嗯！”

鳳羽十分的想自己的小蛇崽子，雲捲雲舒，花開花落，一轉眼，一萬多年過去了。蕭景之長大了，修鍊也十分的刻苦。

只是鳳羽一直想念自己的小蛇崽子，畢竟養了近萬年才養成，好不容易帶大了，就被自己扔了，還是養孩子好，對蛇崽子越來越愧疚，天天跟蕭景之說蛇崽子有多可愛。

蕭景之聽鳳羽天天念叨着蛇崽子，有些吃醋，忍不住問道“老祖，你說的蛇崽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鳳羽回憶“他啊，白白胖胖的，特別可愛，眼睛大大的，還會吐信子呢。”

蕭景之有些好奇問道“那他叫什麼名字？”

鳳羽想“他叫……叫……”可卻完全想不起來。

蕭景之看着鳳羽絞盡腦汁的樣子，笑道“既然老祖想不起來，那就不要想了，以後弟子給老祖抓一隻回來。”

鳳羽點點頭“好啊，那你可得抓一隻漂亮的回來。我喜歡眼睛是紫色的，會撒嬌賣萌的蛇。”蕭景之有些無語，這哪是抓蛇，明明是找夫君。

鳳羽成天跟蕭景之說蛇崽子，搞得蕭景之都不想聽，只能每天躲着鳳羽。鳳羽也急了，自己趁着萬年期限將至，偷偷從時空長河的深淵裏跑了出去。

此時一隻青色小蛇正在草叢裏曬太陽，突然聽到動靜，警惕地抬起頭“嘶嘶……”蕭景之連忙將它用麻袋套上，帶回了家，卻再也見不到鳳羽了。

鳳羽跑出時空長河，到處找小蛇崽子，甚至還去了好幾個世界都沒找到。最後鳳羽絕望地坐在路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蕭景之把小蛇崽子帶回來后，給它取名叫“蕭青”，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蕭青也十分乖巧，每天都纏着蕭景之，形影不離。

鳳羽在路邊抱頭痛哭，哭着哭着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連忙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一隻黑色小蛇正在爬行。

小蛇崽子看見鳳羽，興奮地爬過去，圍着她轉圈圈。鳳羽一把將它抱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鳳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又哭又笑“小蛇崽子，真的是你！奇怪，為什麼你身上的靈魂碎片越來越少了，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巫鈺抿唇，似是有些委屈，用臉蹭了蹭她的掌心“師尊，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你知道的，我很擔心你，我們這些靈魂碎片也很擔心你，我們的本體又沉睡了！”

鳳羽抱緊了懷裏的小蛇崽子，嘴裏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我絕對不會丟下你們的，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巫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但眼底卻閃過一絲狡黠“師尊…，小蛇崽子是不是太纏着你了？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吧，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小蛇崽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