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性子不行
哭天喊地的聲音似的要衝破雲霄，也讓晏清安的臉色一變。
附近可還住着幾戶他的同僚呢，宅子本就不大，兩邊的間隔也不遠，這要是被人聽了去，他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斷。
“悅兒，還不趕緊跟你大伯娘道歉，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看看把你大伯娘氣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我說錯了嗎？”晏姝悅梗着脖子，毫不退讓，“我說的不過是事實而已，你要覺得我說錯了，那你便按照伯娘提的要求來好了，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晏伯娘止住了哭聲，眼巴巴地看着晏清安，“孩子他叔，你不會不答應吧？”
“咳！”晏清安雖說喜歡擺架子，但是自己到底幾斤幾兩心裏還是有點數，不過大哥大嫂還是要先穩住的，“眼下念兒的親事要緊，其它的等念兒出嫁后再說。”
說不定等念兒嫁到侯府之後，他的地位轉變，就能將大哥大嫂妥善安排好了。
“嗯，既然你大哥大嫂決定留下來，清安你便要放在心上。你之所以能有今天，你大哥大嫂付出良多，也到了你回報他們的時候了。”晏老夫人瞪了晏姝悅一眼，人老了就喜歡兒孫繞膝，所以老夫人急切地想要晏清安表態。
“是！”母親都已經開口，晏清安這個大孝子只能應了下來。
“呵呵！”晏姝悅冷笑兩聲，嘟囔道：“本事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有本事便不要外祖家補貼，把家先自己養起來啊！”
好在她還知道點分寸，聲音只夠站在她旁邊的晏姝念連聽帶猜地弄清。
嘟囔完，她繼續向晏姝念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大堂姐晏姝寧。”
“大堂姐好！”平輩之間，晏姝念點頭示意，喚了一聲。
“堂妹好！”晏姝寧局促不安地站了起來，瓮聲瓮氣地回應道。
不得不說晏家人還是有些底子在，雖說一直生活在農村，晏姝寧的皮膚粗糙了些，而且過於乾瘦，但是圓溜溜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巴掌大的臉龐，等養起來之後顏值差不了。
“那邊坐着的是爹的小妾麗姨娘，和我們的庶妹晏姝瑤。”晏姝悅指着坐在角落裏的母女二人介紹了一下，並沒有拉着晏姝念上前。
好傢夥！原來這個時代的男人連家都養不起，仍然不會放棄要找小老婆的嗎？
敢情她外祖家不止要養女兒女婿，還要出錢養着女婿的小老婆還有小老婆生的孩子啊！
“見過大姑娘！”麗姨娘抱着才剛兩歲的晏姝瑤站起身來，柔柔弱弱地給晏姝念行了一個禮。
晏姝念看向晏姝悅，晏姝悅則是回以阿姊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既是都見過了，老二家的你給安排安排，先讓老大家的回院子好好休整一番，今日的伙食可得豐盛一些。念兒，中午你便跟着你外祖母一起到正堂吃飯吧，正巧把給你幾個姐姐弟弟的見面禮補上！”晏老夫人是個眼皮子淺的，鬧了一番，晏姝念沒有準備見面禮的事，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晏姝念真是慶幸自己不是從小生活在晏家，不然小小年紀怕是血壓都控不下來。
“說起見面禮，祖母，我昨日回來您沒有給我準備見面禮嗎？還有大伯、伯娘，你們怎麼說也是長輩，我的見面禮呢？”禮數對於這種人來說沒有用，晏姝念乾脆伸着手走到了幾人面前。
“啊？你們該不會都沒有準備吧？我一個做姐姐妹妹的，不過是個平輩而已，你們還要我給姐姐弟弟們準備禮物，你們一個個做長輩的卻連我一個小輩的見面禮都不準備，是壓根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嗎？”
“我三歲開始便沒有吃過晏家的一粒米、沒有喝過晏家的一口水，更沒有穿過晏家的一件衣，所以你們便不拿我當晏家人看待，準備見面禮的事都忘了我嗎？”晏姝念誇張地做出驚訝的表情，“既是如此，你們又找我要哪門子見面禮？”
“還有我外祖家，祖母，您是怎麼好意思說出讓我外祖母給他們準備見面禮的？”晏姝念一個狠厲的眼神，讓準備站起身來的季芸知不再動彈，“要我給你算算我外祖家這些年花在晏家的錢有多少嗎？可真是給得太多了，所以把你們的心氣兒都養高了。”
“反了天了！”晏老夫人拍着大腿，哭喊道：“老祖宗們看看家裏養了個什麼玩意兒出來啊，老太婆我活了一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指着鼻子罵過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要被孫女這樣罵？我說一句，她要頂一堆，等到她嫁進高門了，還有我什麼活路哦，我乾脆現在就死了算了。”
晏老夫人倒是比晏伯娘要面子些，聲音小了些不說，好歹沒有坐到地上。
季芸知在婆母面前伺候慣了，見婆母悲痛地揪着胸口的衣裳，她趕忙站起身走到婆母身邊，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拍背的。
好不容易將婆母的情緒安撫下來，她轉頭對着晏姝念發難道：“你個孽障東西，這才剛回來，看看家裏被攪成什麼樣了？”
“就是，這丫頭的性子可真不行，等她嫁進侯府，說不準會給家裏惹禍。我看還是將她拘在家裏養養性子才行，至於侯府的婚事，我家寧丫頭倒是可以替上。”晏伯娘反應迅速，將季芸知擠開后，她湊到老夫人跟前，“我家寧丫頭最是聽話懂事，等她嫁到侯府一定會儘力幫襯着娘家，你再看看那個，就她那樣像是會幫襯家裏的樣子嗎？”
晏伯娘的話說到了老夫人的心坎上，到底不是在晏家長大的孩子，這心向著哪兒顯而易見。這麼好的親事，要是不能給家裏增添助力，豈不是可惜了？
“老二家的，我看你嫂子說的有道理！”晏老夫人眼界有限，認不清自己家中的地位，所以補充着交代道：“等以後念丫頭的性子養好了，你再去替她尋摸一戶跟侯府家世相當的就成。”
往日裏季芸知幾乎是對老太太言聽計從，所以晏老夫人覺得只要自己一開口，事情便已經成了定局。
“寧丫頭的出身到底比念丫頭要差了些，而且傍身的東西怕是也拿不出什麼，她的嫁妝你還要多上點心才是。她到底也是我們晏家的孩子，可不能讓侯府給看低了她去。”反正有親家母在這兒兜底，還怕老二家的拿不出東西不成？
“娘！這行不通的，侯府可不是尋常人家，要是惹得他們不快，別說清安的官職，怕是我們晏家都得被他們趕出京城地界。”季芸知愁容滿面，雖說不想違背婆母的命令，但這事非同小可，她只能硬着頭皮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