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狗拿耗子
“你……本姑娘這是看不慣你們這泥腿子去裏面玷污環境，進嵐玉的都是些什麼人你們知道嗎？”
那姑娘用鄙夷的眼神上上下下將晏姝念打量了好幾遍，同時將矛頭調轉到了她身上。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旮沓過來的鄉巴佬，果然是見識少的人才會不知道天高地厚，還以為京城也如同你們那小地方一樣呢？奉勸你啊，還是滾回你那小地方去吧！”
“原來不只是這店鋪是姑娘家中的產業，便連這整個京城也是你家的產業呢，還望姑娘見諒，是我唐突了！”晏姝念行了個禮，賠罪道。
“你胡說些什麼呢？”店鋪本就開在大街上，她們在店門口鬧騰，周圍雖說沒有人聚集，但是路過的人頻頻往這邊張望。溫芮菱聽了晏姝念的話嚇出一身冷汗，這要是傳揚出去，她們家立馬便要被扣上一頂大逆不道的帽子，這項上人頭還想不想要了？
“哦？難道不是嗎？若不是京城是姑娘家中的產業，你又為什麼連京城都不讓我待了呢？”晏姝念眉眼含笑，輕聲細語地發問。
“我……”溫芮菱氣結，附近停下腳步的人漸漸變多，她顧不得再爭什麼長短，撂下一句，“我懶得跟你這沒有見識的人掰扯，真是不知所謂。”
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晏姝念將人攔住，“姑娘可是認識我？”
“呸！你也配？”
“不然姑娘為何對我如此大的惡意？我自認為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我就是看不慣……”
晏姝念譏諷地笑容讓溫芮菱的話再也說不下去，是啊，這樣的話誰信呢？
京城是什麼地方？是皇親國戚遍地、高門大戶數不勝數的地方，有時候大街上一個不起眼的人說不定便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誰會無緣無故地朝着一個不認識的人發難？若是一不小心惹到什麼惹不起的人了，連累整個家族遭難都有可能。
“我……”
“這是在鬧什麼？溫姑娘，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溫芮菱看到“嵐玉”的掌柜從店鋪裏面走出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蕭掌柜，你可算出來了，有人在店鋪門前鬧事呢！”
蕭掌柜一一打量過晏姝念姐弟三人，臉上揚起熱情的笑容，招呼道：“姑娘可是要進店買衣裳？別站在門前了，快裏邊請吧！”
“別！我可不敢！”晏姝悅心裏還有氣，連帶着對嵐玉這個招牌都沒有好感了，她們在店鋪門前鬧了這麼長的時間，要說店裏的人之前不知道，誰信呢？
而且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鬧事的是誰，偏偏掌柜還一副和稀泥的態度，不能明辨是非的店鋪，她憑什麼要進去給人送錢？
咦！等等！好像她沒有錢可以送！
那就哪怕進去給店鋪湊個人氣，她也不願意，這樣見人下菜碟的店鋪就應該倒閉才對！
“姑娘說笑了，我家店鋪誠信經營，可不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什麼不敢的呢？”
“哦？是嗎？剛剛那位姑娘可是說了我們不配進你家店鋪呢？”晏姝悅不嫌事大，還對着一旁看熱鬧的人問道：“我看有不少人是之前便在的，你們聽到那位姑娘說了沒有？”
“聽到了，這位姑娘可好是囂張呢，我之前還說等我手頭寬裕些了，一定要買上一件嵐玉的衣裳穿穿，如今看來還是不必了，我哪配得上穿嵐玉的衣裳啊？哦，不！我說錯了，應該是我都不配進嵐玉的大門。”
“我也聽得清清楚楚呢，那位姑娘說我們這些沒有身份的人進去便是玷污了嵐玉的環境，還會壞了裏邊貴人們的興緻。看來以後我走路都得繞着嵐玉走了，免得衝撞了從店裏出來的貴人，我的小命還保不保得住哦？”
“溫姑娘？我記得禮部尚書家就是姓溫，那位姑娘該不會是……”
“嚯！那可就真是鬧大了，禮部尚書自家人的禮節也不過如此嘛！”
……
“你們……”溫芮菱眼看着事情已經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怕待會兒將事情鬧得更大，她跺了跺腳，想着乾脆先進店鋪躲躲。
然而，她剛走一步，便被掌柜給擋在了面前。
“溫姑娘，我想你應該先向這兩位姑娘道歉才是！”蕭掌柜的臉色冷了一些，但是並不算太差，“還有我想趁着大家都在，我應該在溫姑娘面前解釋一下，小店並沒有設什麼進門的門檻。來者是客，只要願意進來看看的客人，不管身份如何、不管你暫時是否有能力購買，我們嵐玉都十分歡迎！之前溫姑娘可能不知道，不過這次我跟您解釋清楚后，還望溫姑娘不要代表我們嵐玉私下做出影響我們聲譽的事。”
人群中不知誰先鼓起了掌，而後大家紛紛響應。
“我就說嵐玉這麼大的招牌，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子的事嘛！原來不過是那溫姑娘自作主張，狗拿耗子呢！”
“果然嵐玉能把生意做這麼大是有原因的，就衝著掌柜的態度還有他說的這番話，我今年高低得要去嵐玉買上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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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嵐玉背後的主子和東宮那位有關，而東宮那位是出了名的待人真誠、寬厚，我這下是真的相信這個傳聞了。”
……
“你……”溫芮菱沒想到掌柜會將她攔住，畢竟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誰才是店裏的顧客。想她一年到頭要在嵐玉花上多少銀子，那兩位窮鬼是能跟她比的嗎？
再說她背後的家族勢力她不覺得掌柜的不知道，得罪她，和得罪那兩個人，誰輕誰重他分不清？
“你可想好了是不是真要我道歉！”溫芮菱聽說過嵐玉有背景的事，但是不認為掌柜能代表背後老闆的態度。
京城的貴女中哪怕再不對付，也沒有說直接撕破臉的，難不成背後的老闆還能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鄉巴佬和店鋪掌柜來怪罪於她不成？
“做錯了事自然是該道歉的，溫姑娘認為呢？”蕭掌柜在溫芮菱威脅的眼神中，仍然面不改色。
“你……”
“芮菱！”溫柔但是有力量的聲音自人群中傳來，人群自覺讓出一條路，身穿淺藍色衣裙的姑娘款款走來，“芮菱，不得無禮！”
“長姐！”溫芮菱見到來人，音調不自覺放低，像是一隻斗敗的公雞一般，高昂的頭顱終於低了下來。
“舍妹被家中養嬌了，但是她絕對沒有惡意，還望掌柜和兩位姑娘見諒！”剛來的姑娘站在了自家妹妹身邊，一來便先道歉，看上去態度要比她妹妹好了不少。
“長姐……”
“還不趕緊先給兩位姑娘和掌柜的道歉！”溫芮菱剛撒着嬌喊了一聲，便被姐姐呵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