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是有人做局
“我?”
時關關冷冷笑了一聲:“我逼你什麼了?”
“你以為我想去干這個嗎?我是沒有辦法!”時高峰道。
“我看到家裏面所有人都掙錢了,我也是個男人,你覺得我在家裏吃白飯,我就好受嗎?我想跟你出去掙錢,我過年的時候都和你說了,可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你壓根兒就不理我!
大哥可以和你做雞毛生意,小姑跟你進了城,就連二哥跟着你也有了工程做,那我呢?
我有什麼?
你那個時候但凡給我一條門路,我也不至於走上這條道!”
“哈……”
時關關聽着這個話,只覺得甚是可笑。
她覺得有點打累了,索性坐了下來歇了口氣,偏過頭看着時高峰,深情中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也就是說,你賭輸了錢,還都是我的錯了,是吧?”
“那倒……也不是……”
時高峰到底是打底心裏害怕這個妹妹,被這麼一問就瞬間沒有了底氣,只摸了摸鼻子小聲道:“我就是想跟你證明證明。”
“證明什麼?證明我沒看走眼,你就是個廢物!”
“我……”
時高峰下意識想反駁什麼,可張開口,就發現沒法兒反駁。
他可不就是個廢物嗎?
一通折騰,一分錢沒掙到,倒賠進去了不少。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帶你嗎?”時關關問他:“你平時在家都是遊手好閒、弔兒郎當的樣子。你如果真覺得你是個男人,不該在家吃閑飯,家裏那麼多活,為啥我就沒看到你干一點?”
“那能有什麼用?”時高峰道。
“種地能掙幾個錢啊?一年到頭就賣那點糧食還不夠有錢人吃頓飯的。”
“呵呵……那你又憑什麼覺得你能掙大錢呢?你是有很高的學歷,還是有很厲害的技能?那麼多千千萬萬的農民不都是靠種地嗎?
時高峰,你承認吧,你和那些普通的農民,根本沒有區別。
要說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有個在做生意的妹妹!
但是我憑什麼帶你呢?
我帶你是情分,不帶你是本分!
人家大哥和二哥,我給他們出主意之前,人家也是本本分分、勤勤懇懇的。
大哥就靠着你看不上的種地,人家一樣養活了老婆孩子,二哥做什麼不是最賣力的?農忙的時候,自己的活兒忙完了,又趕緊去幫着爸媽做。
可是你呢?前些年你在幹什麼?
你就是個好高騖遠、剛愎自用的人,今天你能輸出去幾千塊錢,明天你就能把我的生意攪黃了。
你讓我帶你,帶你那就是自毀前程!”
時高峰站在那裏,整個人的臉色都是蒼白的。
這簡直比剛才打在他身上更讓他難受。
這無疑是時高峰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他為什麼要去跟着鄭海賭博呢?原本就是自命不凡、不甘平庸,而此刻,時關關卻是直接撕下了他的遮羞布,揭露他平庸的本質。
這簡直就是把他的尊嚴放在地上踩,打破了他心裏那最後一絲僥倖。
說實話,這樣接連的打擊,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直接就輕生了。
可時關關壓根兒就不管這些。
他本來就該死!
如果他賭輸了錢,然後再一死了之,這樣懦弱的男人那更是死不足惜……
“你賭的是什麼?”
頓了片刻,時關關又問道。
時高峰:“哈?”
“我問你賭的是什麼?麻將?撲克?”
“是……德州撲克。”
“德州撲克?”時關關皺了皺眉,顯然這是她的知識盲區。
時高峰便和她耐心解釋道:“這是從港城那邊流行來的玩法,一般是有兩到十人參加,荷官發牌,每個人發五張牌,三張是明牌,兩張是底牌。
玩家看了底牌之後選擇加註,也可以選擇棄牌,最後點大的贏。
鄭海說,港城那邊的人全玩的這個,他開的賭場,裏面有好幾個大老闆,他是讓我去看場子的,說好了一天給我二十。
可是我看着看着,心裏就痒痒起來。
裏面有個老闆的手氣太霉了,當天每個人都從他的手上拿走了幾百塊錢,我看到別人都拿錢了,我就忍不住了。
於是我拿了那天的工資,也參與了進去。
起初是真的贏了錢,那一天我就贏了一千塊錢,我就想着,就收手了,不玩了。
可是我根本就忍不住,第二天那個老闆還是輸,於是我又想着玩一玩,想着反正那一千塊錢是贏來的,輸了也就算了。
那天剛開始的時候,我的手氣還是很好,不一會兒就贏了幾百塊錢,可是後面就不行了,就開始輸了。
我心裏想着,再來一把,再來一把就好了。
可就是這麼倒霉,後面就一直輸、一直輸,把那天贏的幾百塊錢甚至前一天的一千塊錢都輸出去了。
我是知道該收手了,但是輸紅了眼,根本就收不了手,我總覺得我下一把一定會翻盤,一定會翻盤。
可是並沒有,那一天,我反輸了幾百塊。
我手上沒有錢還,我找鄭海借,說到時候開了工資就還他,鄭海讓我不要着急。
第三天,鄭海還是叫我玩。
我說我沒錢了,不玩了,鄭海說沒有關係,他都可以借給我。
我拒絕了兩次,鄭海還是一直喊,我還是沒控制住,我想着,只要把欠的錢都還回來了,我就再也不賭了。
可就是這一賭就再也收不住了,那天我又輸了。
後面輸輸贏贏、輸輸贏贏……
總是輸多贏少,我欠的錢徹底還不清了。
我就想着,哪天手氣好,一下子贏把大的,我把欠的錢全都還清我就不玩了,可是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大……
剛開始,鄭海一直很痛快地借給我,我都不知道到底欠了他多少,我不敢去想欠了多少。
直到昨天,他找我還錢,竟然有七八千了。
我還不上,我求求他寬限我幾天。
可是從前一直很好說話的鄭海一下子就翻臉了,他必須要我還錢,不然就剁我一隻手。
我說我沒有那麼多錢,他說我還有妹妹,還有家裏的樓房,今天,他就找到了家裏來了。”
時關關聽着事情的前因後果,心裏大約有了答案。
一切和她猜想得差不多。
這件事,恐怕不是簡單的賭博了,而是有人專門針對時高峰做的局。
目的當然不是時高峰了,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