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彌補虧欠
顧雲笙的心徹底涼了,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好,既然如此,那就請給我一紙休書,我寧願成為金都的笑柄,也不願看你背信棄義。”
蔣繼廉的臉色一變,他沒想到顧雲笙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瞪大了眼睛,看着顧雲笙:“雲笙,你這是在逼我嗎?”
顧雲笙冷笑一聲:“逼你?蔣繼廉,你錯了,我只是在維護我最後的尊嚴。我們的婚姻,在此刻已名存實亡。”
蔣繼廉沉默了片刻,然後站起身,走向門口。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顧雲笙一眼:“好,既然你如此堅決,那我就成全你。”
顧雲笙看着蔣繼廉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悲涼。
這個男人,已經徹底地變心了。
她閉上眼睛,淚水滑過臉頰,落在唇邊,苦澀無比。
顧雲笙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了自己沒出閣前的自由生活。
那時,她可以隨心所欲,無憂無慮,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
而現在,她卻被困在這座侯府里,面對着夫君的冷漠和無情,心死如灰。
蔣繼廉摔門而出后,侍女紅纓和襄苧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見顧雲笙正在抹眼淚,忙走到顧雲笙身邊。
紅纓輕聲問道:“夫人,您還好嗎?”
顧雲笙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卻強笑道:“我沒事,只是有點兒心累。”
襄苧也跟着小心翼翼地問道:“侯爺他……”
顧雲笙嘆了口氣,打斷襄苧的話:“他摔門而去,顯然是生氣了。不過,我也有我的打算。”紅纓和襄苧相視一眼,均感疑惑,夫人何時有了這樣的打算?
顧雲笙看着兩人的神色,知道她們心中的疑惑,於是緩緩說道:“我打算斷了長寧侯府的經濟來源,讓他知道銀錢的重要性。”
紅纓和襄苧驚異地看着顧雲笙,紅纓猶豫道:“夫人,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顧雲笙微微一笑,眼神堅定:“紅纓,你忘記了嗎?我之所以能嫁入侯府,是因為我有錢。銀錢,是我在這侯府中立足的根本。如今,我要讓他知道,沒有銀錢,他什麼都不是。”
襄苧聽着顧雲笙的話,心中暗自佩服,夫人果然是有手段的人。
紅纓卻還是有些擔憂,她看向顧雲笙,欲言又止。
顧雲笙看出了她的心思,扯了扯嘴角,輕輕一笑,道:“紅纓,你放心,我有分寸。”
紅纓聽后,微微點頭,不再多言了。
翌日一早,蔣繼廉便入宮面聖,身穿戰甲,神采奕奕。
來到金鑾殿內,只見燈火通明,鳳陽帝坐在龍椅上,威嚴凜凜,兩旁文武百官雁翅形排列。
蔣繼廉單膝跪地,額頭觸地,恭敬地說道:“臣蔣繼廉,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陽帝微微一笑,道:“長寧侯平身。此次征戰,你功不可沒,朕特賜你為定遠將軍,以示嘉獎。”
蔣繼廉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道:“臣謝主隆恩!”
鳳陽帝又道:“除此之外,朕再賜你黃金千兩,良田千頃,珠寶無數。你滿意否?”
蔣繼廉誠惶誠恐地回答:“臣感激不盡,但願能為國家再立新功,以報皇恩。”
鳳陽帝點頭稱讚:“好,有志者,事竟成。朕相信你定能為國家建立更多功勛。還有一事,朕聽說你欲娶葉晨輝之女葉宛虞為平妻,可有此事?”
蔣繼廉臉色微紅,低頭道:“臣確有此意,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鳳陽帝哈哈大笑:“朕覺得這主意甚好。葉副將為國捐軀,其女葉宛虞也頗有才情,你二人堪稱佳偶天成。朕准了你的請求,賜你們早日完婚。”
蔣繼廉激動跪下,三拜九叩:“臣謝主隆恩!”
從宮中回到長寧侯府,一路上,蔣繼廉都是心花怒放的,直到母親吳氏將他叫到跟前。
當他走進母親的屋子,看到吳氏嚴肅的面容,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廉兒,你可知,侯府能有如今的繁榮,很大程度上都依賴於你妻子顧雲笙的嫁妝?”
面對母親的質詢,蔣繼廉不由得垂了垂眸,並未作答。
吳氏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廉兒,你如今已被欽封為定遠將軍,你的肩上擔著整個侯府的榮耀。葉宛虞此女,也已經如你所願被抬為平妻,可你是否想過雲笙的感受?”
蔣繼廉低頭沉思,心中愧疚不已。他抬頭看着母親,誠懇地道:“母親,孩兒明白了。孩兒願意將皇上的賞賜分一半給顧雲笙,以彌補對她的虧欠。”
吳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拍了拍蔣繼廉的肩膀:“好,我兒有此覺悟,為母甚慰。但你要記住,安撫顧雲笙的情緒,並非僅僅是因為她的嫁妝,而是因為你作為一個男子漢,要懂得尊重和關愛自己的妻子。”
蔣繼廉點頭應是。
吳氏看着蔣繼廉,眼神中流露出慈愛:“廉兒,你可知顧雲笙是如何看待你的?”
蔣繼廉疑惑地看着吳氏:“母親,孩兒不知。”
吳氏笑了笑,由衷地感慨道:“她曾對我說,你是她此生的依靠,她願意將所有的一切都獻給你。如此深情無私的女子,你豈能讓她失望?”
蔣繼廉聞言默不作聲,心亂如麻。
蔣繼廉步伐沉重地出了吳氏的房間,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顧雲笙的驚鴻苑,透着籬笆門縫駐足觀望起來。
此時,顧雲笙正坐在石桌旁,面無表情地指揮下人們整理蔣繼廉送來的賞賜。
紅纓微微欠身,將手中的紅木托盤輕輕放在案几上,上前輕聲問道:“夫人,這賞賜之物如此豐厚,我們該如何處置?”
顧雲笙目光如炬,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精緻的禮品,然後緩緩開口:“將這些賞賜連同賬冊和庫房鑰匙一起,送回無央苑去,務必親自交到葉宛虞的手中。記得告訴她,這長寧侯府,從此以後便交由她自己掌管了。府中一切事務,都不必再過問於我!”
“婢子明白!”紅纓領命而去。
此時,院外的枇杷樹下,蔣繼廉面沉如水。
他的手指緊握着,指關節因用力而泛起了白。
好你個顧雲笙,非要撕破臉皮是吧?
哼,那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