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恭候
“至於屠蘇皓，因過失導致人命傷亡，判處厚葬死者，併流放一年。”
聽到這個判決，屠蘇皓和屠蘇夫人的心頭一輕，喜極而泣。
從死亡的邊緣掙扎回來，屠蘇皓彷彿獲得了新生。
“夫君，你不必再擔憂生死，我們的孩子還在等待着你。”屠蘇夫人不顧自己笨重的身軀，緊緊地抱住了屠蘇皓。
屠蘇皓喜憂參半：“可惜我還要一年才能回到家中，無法親眼見證孩子的降臨。”
屠蘇夫人溫柔地笑道：“沒關係，我和孩子會在這裏等你，家是我們永恆的港灣。”
看着這對夫妻，顧雲笙忠誠地勸誡：“屠蘇公子，這次重生實為難得可貴，望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機，不要再像過去那樣放浪形骸，讓親人痛心，敵人竊喜。”
“好，我感激不盡顧老闆的救命之恩。”屠蘇皓淚眼婆娑。
顧雲笙堪稱屠蘇家的再生父母，非但挽救了屠蘇家的商脈，更在危急關頭救下了屠蘇皓的性命。
顧雲笙語重心長地道：“你應當感念的是你的另一半，是她挺着沉重的身孕為你洗雪冤屈，是她廣結善緣，行善積德，你方能重獲新生。”
屠蘇皓聽罷，目光轉向那溫婉仁慈的屠蘇夫人，眼中含着淚水，鄭重許諾：“夫人，待我歸來，必定痛改前非，絕不再讓你失望。”
“好的，我等你平安歸來。”屠蘇夫人眼中淚水滑落，臉上卻洋溢着安慰的笑容。
顧雲笙聽到這裏，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假如屠蘇皓真的能夠因此而洗心革面，那也可謂因禍得福了。
“時候不早了，該收監了。有什麼話語，留待下次探監時再談吧。”衙差不由分說地架走了屠蘇皓。
屠蘇皓這幾日遭受了五十杖的刑罰，背後的衣衫滲透出斑駁的血跡，傷口尚未痊癒。
屠蘇夫人目睹此景，心中疼痛無比，急忙追出門去，遞上一袋銀子，懇求衙差為屠蘇皓請個醫生治療創傷。
“你此行只是為了這件事嗎？”楚止陌起身向顧雲笙走去。
顧雲笙輕輕搖頭，解釋道：“我只是恰巧在府尹府門前遇到此事，念在屠蘇夫人曾對我有恩，便順手助她一臂之力。”
“當然，我並無讓王爺徇私舞弊之意，只是希望查清真相，公正處理。”
楚止陌聽后，劍眉輕輕一挑，負手而立，神色嚴肅地道：“人命關天，我斷不會徇私。”
“嗯。”顧雲笙對此表示深深的贊同。
無論是誰，惡意奪人性命，都應當付出生命的代價。
“那你此行是專為找我而來？”楚止陌再次詢問，那雙深邃的眸子裏閃爍着幽深的光芒。
顧雲笙點頭，剛想開口，卻被驚塵打斷。
“主子，熱水和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顧雲笙聞言，轉頭看向楚止陌，這時才注意到他滿臉疲憊。
“你快回去用餐休息吧，我這裏並無緊要之事。”
她不過是心中有些許好奇，但與楚止陌的休息相比，那又算得了什麼。
原本她以為楚止陌白日裏在休息，但現在看來，他恐怕是連續多日未眠。
“現在已近晚餐時分，你與我一同用餐吧。”楚止陌不容分說地邀請，轉身便向餐廳走去。
顧雲笙不好拒絕，只得緊隨其後。
儘管楚止陌因為繁忙而沒有吃午飯，再加上心中的重重憂慮，使他沒什麼胃口。不過，因為顧雲笙的陪伴，他的心情稍微好轉，晚餐時比平時多吃了一些。
在靜謐的用餐時刻，兩人之間並未交換多少言語，然而每當顧雲笙靜靜地坐在楚止陌的對面，他便能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與安寧。
餐后，驚塵急切地催促楚止陌儘快沐浴，以免受涼患上風寒。
顧雲笙聽聞此言，立刻站起身來禮貌地告辭：“王爺早些休息，我先告辭了。”
天空已經漸次蒙上暮色，烏雲密佈，似乎隨時都有降雨的徵兆。
楚止陌深知不能再留她，便溫言道：“你明日能否再度光臨？我有一事需要你的協助和智慧。”
楚止陌對她屢次施以援手，而這是他首次向她尋求幫助，顧雲笙自然毫不猶豫地應允。
“好的，我明日將再次拜訪。”
在返回的馬車上，顧雲笙的思緒始終圍繞着楚止陌可能需要她協助的事宜。
“噼里啪啦……”尚未抵達客棧，細雨便迫不及待地灑落下來。
望着愈發昏沉的天色，顧雲笙不由自主地回憶起昨夜的情景。
她下定決心，明日務必要詢問楚止陌，他們是如何成功擒獲章禮驍的。
第二天的清晨，襄苧推開窗扉，望着外頭綿延不斷的雨幕，不禁皺緊了眉頭。
“怎的還是雨？這樣連綿不斷地下，我們如何返回金都？”
顧雲笙遠眺着遠方被雨霧繚繞的房舍，忽然醒悟道：“原來是江南的梅雨季節來臨了。”
她們短時間內，估計難以啟程。
想到楚止陌昨天的請求，顧雲笙輕聲細語道：“待雨歇之後，我們便前往府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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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閑暇的時光里，顧雲笙手捧一冊書籍，不時地瞥一眼窗外的雨景，等待雨停。
而在同一片細雨蒙蒙之中，楚止陌也手握一卷書籍，安靜地坐在廳中，耐心地等待顧雲笙的到來。
在正午時分，綿綿細雨終於略顯收斂，顧雲笙輕輕放下手中的書頁，語氣溫和地道：“走吧，今日這場雨恐怕是不會輕易停歇。”
“嗯。”襄苧從淺夢中醒來，伸了一個懶洋洋的懶腰，動作間帶着一絲慵懶。
主僕二人便在這細雨中，登上馬車，緩緩駛向府尹府的方向。
街道寬廣而寂寥，雨水如同無形的清潔工，將路面沖刷得纖塵不染，然而這份寧靜卻顯得有些凄涼，鮮有行人往來。
顧雲笙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這樣的景象讓她不禁聯想到自己的生意。兩旁的商鋪雖開着門，但顧客寥寥，江南的雨季總是漫長，往往持續一兩月，對商賈的生計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她望着窗外綿綿細雨，心中不禁嘆息，不知道顧記綢庄情形如何，他們何時才能重返金都？正當她思緒飄散之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主子，我們已到達。”
守門的侍衛昨日有幸一睹顧雲笙的風采，且受到了楚止陌的特殊關照，因此見到顧雲笙后，便沒有多加詢問，直接放行讓她進入府中。
在客院之內，楚止陌剛翻閱完一卷書籍，抬起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