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指認
擁抱一會兒后真金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遞到吳劍男面前,金牌四周雕刻着雲紋,金牌中央雕刻着真金兩個大字,“兄弟,”他說,“這是我的信物。”
吳劍男收下金牌,從懷裏掏了一會兒,但是卻沒有掏出一樣有價值的物品,最後他只能把偷來的匕首,遞到真金面前。金真收下匕首。然後兩個人回到篝火堆邊上。
察必說:“祝福你們,我的孩子們,從今天起你們就是異姓兄弟了!”
真金感激地看着她,“母親。謝謝你理解我!”
這時木萍,周婉兒拎着水桶回來,她們把水倒入鐵鍋中,然後坐在篝火堆邊上,把餅撕碎扔到鍋里。
察必臉上閃現出難以察覺的厭惡,很快又笑眯眯地說:“孩子,今晚休息一夜,咱們再趕一天的路,就可以回到開平了。”
真金點頭。吳劍男笑嘻嘻地說:“兩個老婆辛苦!”
周婉兒捋順着沾滿白雪的頭髮,凝視着鍋中的湯汁,此時湯汁已經開了,餅的碎塊隨着咕嚕咕嚕冒氣泡的湯汁上下沉浮,空氣中瀰漫著奶酪的香味,和麥香味。周婉兒把下巴頦放在雙手上,忽閃着長長的眼睫毛,漸漸露出微笑。儘管她眉毛上,眼睫毛上都沾染着冰霜,但是她此刻的微笑是那樣的甜美,就像是一個鄰家女孩的笑容,讓人感覺到舒適,討喜。她嗯了一聲,並沒有看吳劍男。
木萍看着吳劍男。“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她說,拿着樹枝在湯汁翻動。
吳劍男說:“結拜安達。”
木萍看真金,又看吳劍男,然後注視湯鍋,“你們結拜異姓兄弟了?”她問,她拿着樹枝攪動的手也停下來了。
吳劍男微笑點頭,然後看向真金,真金瞅着他燦爛的笑,很快又劇烈咳嗽起來。他痛苦地皺緊眉頭,把手擋在他的嘴前。吳劍男皺緊眉頭。心想:“大哥身體如此孱弱!”
木萍沒再說什麼,等到餅煮熟了,他們吃了餅,睡下時,木萍,周婉兒,吳劍男相擁而眠。察必注視着他們,她想:“我大兒子朵兒只身體孱弱,如今尚不知男女之事,若是這兩個女子,能夠伺候我的孩子該多好呢!”她眼神變得狡黠,盯着木萍,周婉兒的眼珠一動不動。直到閉上眼睛,她的臉依然面對着她們。
第二天一早,他們騎馬狂奔了一天,終於到達了開平。
太陽西沉,整個天空彷彿浸染在昏黃之中,天地間因此灰濛濛的,坐落在灤河邊上的開平城,突兀的出現在白茫茫的荒原上,炊煙從平房煙筒里冒出來,縹緲地飄散在空氣里。狗吠,駱駝的鳴叫聲混合在一起從城裏傳出來,快速淹沒在呼嘯的風聲里,城裏大街小巷中的行人就像是渺小的影子,交錯着行走,臨近城門的一個廣場上,一個穿着華美服長袍,戴着風雪帽,身材臃腫,肥頭大耳的商人,他手裏拿着一根皮鞭,皮鞭輕輕抽打他的另一個手掌,他注視台下人頭攢動的人群,他的四周跪滿了捆綁得像是粽子一樣的奴隸,他說:“金幣,銀幣,大宋通寶都可以購買奴隸!”他的臉上洋溢着貪婪的微笑。
察必冷漠地看了一眼商人,然後抽打馬兒,馬兒唏唏律律鳴叫,奮起四蹄向大路跑去,緊接着,真金,木萍,周婉兒,吳劍男縱馬跟上她。四周的人群紛紛避讓,當有的人看見是察必,真金時,他們跪倒在路邊,連頭也不敢抬了。
五人一路縱馬狂奔,到了巍峨壯麗的宮殿前,翻身下馬,向宮殿走去,宮殿守衛跪倒在門口,察必帶着人走進宮殿大門。
宮殿中央大路兩邊井然有序地矗立着蒙古包,靠近城牆邊上鱗次櫛比地矗立着高大巍峨的宮殿。
察必在前走,其餘人跟在她身後,迎面走來的婢女紛紛讓開道路,跪倒在路邊,有一個穿着蒙古長袍的童子,一邊向大殿跑,一邊呼喊:“陛下,大妃,太子回來了!”他跑進宮殿。察必,真金,木萍,周婉兒,吳劍男隨後進入宮殿。
一個身材魁梧,臃腫,戴着撥利冠,身穿秀金絲長袍的中年男人坐在龍椅上,他眼睛短小,鼻樑挺直,嘴唇薄而長,尤其是在看人時,他一雙眼睛透露着令人膽寒的凌厲,他看見察必,眼神中透露愛憐,隨即他的眼神又變得陰鷙凌厲。他的身邊站着莫陽,一個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頭戴着風雪帽,五官立體,長髯,一身華美長袍上綉着金絲線,他只看了察必,真金,他立刻笑了,他跪下來,“恭喜大汗,”他說,“我們可以召開忽里台大會了。”
“劉秉忠,你和我的想法一樣。”龍椅上的男人說。
莫陽說:“忽必烈汗,您之前答應我的事?可否在忽里台大會上兌現?”
到了這時已經知道,這龍椅上的男人叫做忽必烈,他身邊的中年男人叫做劉秉忠。
忽必烈說:“我既承諾,必定會兌現,這毋庸置疑!”他看向莫陽,莫陽看見他凌厲的眼神,冷峻的面容,連連後退了幾步,然後站住,他跪下來,“謝忽必烈汗盛恩!”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吳劍男說:“我想知道忽必烈汗想封明教莫陽什麼官職呢?”他從察必,真金身後走來,接近龍椅時他停下來。
忽必烈打量他,吳劍男帽子早就丟了,此時頭髮宛若一堆沾染白雪的亂草,他的臉上也髒兮兮的,他身上長袍臟污不堪,彷彿叫花子身上的百衲衣。“你是何人?”他吼。
大殿兩邊的侍衛紛紛跑到龍椅之前,抽出彎刀。
“我是明教中人,我是白蓮堂堂下走卒!”吳劍男說。
忽必烈說:“你好大的膽子?”
侍衛手持着鋼刀一步一步向吳劍男逼近。
莫陽說:“忽必烈汗,現在就殺了這小賊!”他膝行幾步,快到忽必烈身前,他停下,扭頭兇狠地盯着吳劍男。
忽必烈眉頭微蹙,“因何故?”
莫陽低語:“這小賊生性好色,拐走了我的妻子!忽必烈汗汗萬萬不能留這小賊。”
吳劍男推開身前的侍衛,侍衛紛紛看向忽必烈,忽必烈默不作聲,吳劍男走到莫陽身前,揮手打他嘴巴。莫陽連連後退了幾步,他捂住面頰,“小雜種你你……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吳劍男說,面對忽必烈躬身施禮,然後又指着莫陽,“你褻瀆我的妻子,又想強娶我的妻子為妻,”他說,“這種卑鄙小人,何以當明教教主,又有何臉面在忽必烈汗面前討封?”
“小雜種一派胡言!”莫陽說,跪爬到忽必烈身前,“忽必烈汗,”他說,“我可是追隨過您父親鐵木真的人吶!”他指着自己的一條腿,“你看看我這條腿,就是因為和西夏戰鬥時留下的殘疾。”
忽必烈面色變得黑黢黢的了。周婉兒,木萍擔憂地盯着吳劍男,其餘人惋惜地看了一眼吳劍男,都注視着忽必烈。
吳劍男高昂着頭,眼神堅定地注視着忽必烈,臉上竟無一絲懼怕。
頓了頓,忽必烈說:“你且退下!”
莫陽退到一邊,扭頭兇狠地盯着吳劍男。
忽必烈繼續說:“小娃娃,你既說莫陽搶奪你妻子,你可有證據?”
“我的妻子周婉兒可以作證。”
“你的妻子何在?”
吳劍男回身指向周婉兒。
忽必烈說:“你是周婉兒?”
周婉兒碾着碎步,低垂着頭。走到吳劍男身邊。“小女子正是他的妻子。”
忽必烈繼續問:“莫陽可曾調戲過你,並想搶娶你為妻子?”
周婉兒說:“確有此事!”
忽必烈面色變得凝重。劉秉忠站起來,他彎身抱拳拱手,“忽必烈汗,老夫以為此事應慎重處理!”
莫陽說:“忽必烈汗莫聽這兩個小人胡言亂語,這名叫婉兒的女子就是我的小妾,小雜種是我的小廝,因為與我的小妾私通才誣陷老朽!”
忽必烈擺了擺手,“且讓秉忠說完。”
莫陽面露懼色地看了眼忽必烈,然後陰鷙地打量劉秉忠。
劉秉忠繼續說:“此事不難判斷,只需詢問雙方是否有人證即可!”
忽必烈說:“婉兒,小子,你們既然信誓旦旦說已結為夫妻,你們可有人證?”
吳劍男說:“聖母奶奶將婉兒,萍兒許配給我,聖母奶奶可以作證!”
忽必烈對婉兒說:“小子之言可對?”
周婉兒說:“屬實!”
忽必烈說:“可還有其他人證?”
周婉兒說:“我身後的妹妹就是我的人證!”
木萍走到周婉兒身邊,“聖母奶奶將我與姐姐一同許配給他。”她說,指着吳劍男。
莫陽顫抖着身子,栽倒在地上,“忽必烈汗,……她們誣陷老朽啊!”他說,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像是瀕臨死亡人發出的哀嚎聲。
忽必烈說:“莫陽,你可有人證?”
“我我……我……”莫陽說不出話來。
忽必烈眉頭緊蹙,“把他拉下去!”他說。
蒙古兵向莫陽簇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