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童子
第二天呂文德舉行了宴會,第三天他又舉行了宴會,宴會一直舉行了三天,每天晚上童子都會給他送解酒茶。
第四天晚上,他坐在窗戶前,雙臂摟抱着膝蓋,看着窗戶外的月亮,月亮在柳樹上方,一朵淡淡的烏雲搭在月亮的邊際,幾隻麻雀鳴叫着,從樹枝上飛了起來,飛過月亮,然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了。
困意襲來,他想躺下睡了,當他躺下拽被子的時候,看見自己手臂烏黑,他仔細打量自己的手臂,他手臂上的血管泛着烏黑色,有的地方有大片的烏黑。
“我中毒了?”他這樣問自己時,盤坐在床上,試圖運功查找原因,不一會兒,他頭頂上冒出一縷縷的白煙,他感覺到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整個身子像是要撕裂了一般,他睜開眼睛注視着自己的手臂,他手臂上的烏黑開始大面積的呈現,以至於他整條手臂都變成了黑紫色。“一定是中毒了!要不是我功力深厚,恐怕我已經中毒死了!”他這樣想,覺得事件蹊蹺,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中毒了呢?又是什麼人想害他呢?呂文德?呂文煥?他腦海中浮現出他們的肖像,呂文德,呂文煥每每見到他時,都對他禮遇有加!他搖了搖頭。他們不會害他!誰要害他呢?他搜索這幾天接觸過的人,他無法排除那個童子!童子受人指使想害他?他這樣問自己,覺得很有可能。一想到今夜童子還沒有來送茶水,他覺得是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他閉上眼睛,揮舞手臂,他身體溢出藍芒,體內真氣遊走在七經八脈之中,他的手指上開始滴落烏黑的血液。大約一個時辰,他的手臂恢復了正常,他躺下來,等候着那個童子。
不一會兒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他扭頭向窗戶外看去,正好看見童子端着茶盤向屋裏走來,童子今天穿着黑色短衫,短腿,頭戴綸巾,臨近窗口時,他向屋裏張望,看見吳劍男躺在床上,他撇着嘴冷笑了幾聲,向屋裏走來。
他走進屋裏,“大將軍,”他說,“喝解酒茶了!”
“你放下吧!”吳劍男說。“我口渴時再喝!”
童子走出屋,吳劍男走到桌子前坐下,端起茶杯,嗅聞茶杯中的味道,茶杯茶水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茶水表面上的茶葉隨着茶水漩渦快速的旋轉,他把茶水潑灑到地上,嗞啦啦聲響起來,地面上的茶水冒出騰騰的熱氣。
“茶水中有毒!童子一定受人指使!”他走出屋裏,看見童子的身子即將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他縱身跟了上去,童子回到廚房,他落在一棵大樹樹杈上,注視着廚房的情景。
一個肥胖的廚師正在廚房洗碗,童子走到他的身邊,肥胖廚師安排童子拎着空水桶走了出來,一隻小奶狗跟着跑了出來,童子走到溪水邊上,把水桶埋入水裏,水桶裝滿了水,童子拎着水桶向廚房走,小奶狗撒歡地跟着他。
童子回到廚房,胖廚師走了,童子吃完飯菜后,帶着小奶狗走了。
童子回到宿舍,坐在門檻上,懷抱着小奶狗,撫摸着小奶狗,小奶狗嗚嗚的叫喚。
童子有時抬頭看看月亮,當他月亮漸漸沉落時,他抱着小奶狗回到屋裏。
吳劍男走到窗戶,透過敞開的窗戶,向裏面看去,童子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小奶狗就在他的身邊,呼呼的咕嚕聲傳來,屋裏濃郁的藥味沖入吳劍男的鼻孔,使得他的鼻子痒痒的。
吳劍男走進屋裏,發現屋裏的佈局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子,走到柜子前,正要打開柜子,聽見身後傳來,“別再找我了,我都按照吩咐做了!”他倒吸一口涼氣,回頭看,看見童子轉身面對窗戶,他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了,他打開櫃門,發現裏面只有一些衣服,除此外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關閉櫃門,正要出去,就聽見外面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他暗叫:“不好!有人來了!”他急忙打開櫃門,鑽到柜子裏去了。
隨着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門口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緊接着一個黑影飄進屋裏,一雙腳就停在門口,不肯進來。
“小子!”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童子揉着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子你完成使命了嗎?”渾厚的聲音又傳來。
“完成了!”童子驚懼地看着門口。
“他死了?”
“還沒有!”
“這都幾日了,他怎麼還沒死?”
“我不知!”
“也許藥效不夠!”
“再下些毒嗎?”
門口扔過來一包葯,童子拿起藥包,“這毒藥藥性猛烈?”
“嗯!”
緊接着傳來噠噠的腳步聲,童子從床上下來,小奶狗嗚嗚叫喚着跟上他,他們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吳劍男從衣櫃裏走出來,他走到窗戶前,看見童子和一個男人的背影正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男人體格強壯,穿着長袍,頭戴綸巾,他走路時跛腳。
“他是誰?為什麼要害我!”吳劍男這樣想,覺得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因為找不出指使的人,即便擒拿住他們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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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房間,然後趁着夜色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是何人要害他。
察必?他覺得不可能,他現在已經是忽必烈的女婿了,察必害死他,妙嚴不就成了寡婦了嗎?呂文德,呂文煥?這兄弟倆待他不錯,也不像是要害他的人?是誰要害他呢?
他想了一夜,都沒有頭緒,直到第二天晚上,童子再次端着茶水來的時候。
他叫住了童子。
“是何人叫你每夜給我送茶水的?”他說。
童子驚懼地盯着他,隨即眼中低垂下眼帘,“是呂大人叫我送茶水的!”他說。
“每個客人晚上都送一杯解酒茶嗎?”
“是的,這是呂府的規矩!”
“你可品嘗過茶水,這茶水苦澀,難以下咽!”
童子把茶水倒在地上,“將軍不喜歡這茶水,倒了便是!”他說,把茶水倒在地上。
茶水嗞啦啦冒出白煙。
童子驚懼地盯着地面上的熱霧,臉上僵硬地擠出笑容。然後抽搐着麵皮,轉身向屋外走去。
吳劍男緊跟着走出屋,正當他要跟上童子時,他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他回頭。歐陽仆,韋奴站在門口。
“這幾日,你們感覺到茶水有恙了嗎?”吳劍男問。
“茶水中下了毒藥!”歐陽仆說。
“我們白天跟蹤童子,發現他白天出府,與一個跛腳漢子會面!”韋奴說。
“你們可把體內毒藥逼出來了?”
“逼出來了!”歐陽仆,韋奴幾乎同時說。
吳劍男看着童子的背影皺緊眉頭,“看來,我們只能白天再跟蹤這個童子了。”
歐陽仆,韋奴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歐陽仆看到童子出府了,然後通知韋奴,吳劍男。
……
他們跟着童子走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過喧鬧的大街,街道兩邊飯館裏飄出來的飯香味,瀰漫在大街上,童子走進一個衚衕,他們推搡開擋在他們面前的人群,也走進了衚衕,童子的警惕性不高,直到走到前面的大門前,也沒有回頭,他推開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