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和好
他想了好一會兒，他腦海中的影像最後定格在蒙愛麗的肖像上，蒙愛麗向他慢慢走來，突然又停下，然後抓住自己的裙擺，像是中世紀的淑女一樣，彎下腰身，他走到她的身前，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可他的手一碰觸到她的手，她就消失了。
“愛麗愛麗！”他大叫着驚醒，眼前烏漆墨黑的，整個屋子像是死了一般的沉寂。他知道他做夢了，想繼續睡，可一閉上眼睛，他腦海中就再次浮現出蒙愛麗的肖像，他無法入睡，乾脆走到書桌前，把以前寫給蒙愛麗的書信翻找出來閱讀。
有些書信他並沒有郵出去，他第一次遇見蒙愛麗時很自卑，以後的一些書信不能勾起他美好的回憶，只有一封信，使得他欣喜欲狂。——他鼓足勇氣向蒙愛麗表達愛意的那封信，蒙愛麗簡短的回復了他，“一個人若是有真愛，時間會證明他的真愛是否牢固！”這簡短的回信，是蒙愛麗接受他的開始，他記得那天晚上，他捧着這封回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半夜起來，他捧着信，在屋裏旋轉着跳舞，他的腳步聲悅耳地噠噠迴響着，隔壁傳來噹噹響的敲牆聲，他才不跳舞了，他懷抱着信，躺在床上笑一會兒，然後藉助着微弱的月光，一遍遍閱讀。
他短暫的回憶過去，眼中充斥着淚水，這封信還在，但是物是人非，越看這封信，他越覺得痛苦，他眼中的淚水快速從他眼中滴落，打濕了信紙。“愛麗，”他說，“我愛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想聽你當面說清楚，如果你真不愛我了，我會離開你，這樣，對你對我是最好的解脫！”他把信放在胸口上，閉上眼睛，淚水撲簌簌落下來。
許久后他站起來，他感覺到背脊僵硬，步伐沉重，他走到床邊躺下，想等天亮，他去找蒙愛麗，可怎麼也睡不着，他乾脆穿好衣服，走出大廈，駕駛着飛行汽車再次向別墅飛去。
黑夜籠罩着飛行汽車前照燈的燈光，整個黑夜沉浸在寂靜之中，前照燈燈光像是劈開黑夜的刀劍，在黝黑的環境裏上下顛簸着，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飛行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嗡嗡地傳來，從海邊吹拂來的冷風中裹挾着潮濕，咸腥的氣味。他駕駛飛行汽車一路向北，最終看見了燈火璀璨的別墅區。
他把飛行汽車停在別墅前，走下汽車，他身後平靜的海面上反射着波光，他前面別墅二樓的燈光透過窗帘照射出來，窗前蒙愛麗的人影映顯在窗帘上。他知道他敲門進別墅，蒙軍肯定不讓他見蒙愛麗，他走到別墅牆根底下，順着排水管攀爬到二樓窗戶前。
“愛麗，”他說，渴望地盯着窗帘上映顯出來的影子，“你可以把窗戶打開嗎？”
“啊！”屋裏傳來驚呼聲，像是寂靜森林裏蒼鷹的尖銳叫聲，緊接着屋裏陷入沉默。
他感覺自己的身子變得沉重，僵硬的身子正慢慢往下滑。“愛麗，我堅持不住了！”他說。
窗戶打開，蒙愛麗探出頭，正好看見仰頭看着她的劉建國，蒙愛麗雙手捂住自己的嘴，麵皮抽搐，“你怎麼來了？”她說，捂着嘴巴，縮回到窗戶里。劉建國爬到窗戶上進入屋裏，蒙愛麗坐在床邊上，擦拭着眼淚哭泣。
劉建國坐到蒙愛麗的身邊，“我忘不了你，我的愛人，我想來看你，想把事情說清楚！”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我不說，我下輩子也挽回不了你，我的一生都會糾結，內疚！”
“你想說什麼？”
“我沒有保護好你，我有罪，但是我請你原諒我，因為我當天不知道他們欺騙！”
蒙愛麗沒有繼續說，只是嚶嚶哭泣。劉建國撫摸着她的秀髮，注視着她的眼眸子，他發現她變得憔悴了，她的一張臉慘白，毫無血色，一雙眼睛不復往日的光輝，而變得像是一潭死水一樣令人揪心。
“你還是走吧！”好半晌她說。
劉建國眼中流露出失落的神色，“為什麼，難道你真想傷害一個深愛你的人？”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的心在滴血！”
“我知道你愛我！”
“請你原諒我吧！”劉建國抓起蒙愛麗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上不停的親吻。
蒙愛麗甩開他的手，“你走吧！”
“為什麼對我這麼絕情？為什麼要把一切責任歸咎在我的身上？”
“我並不恨你！”
“原諒我吧！我真心愛你！”
“我無法面對過去的自己！我是一個不幹凈的女人！”
“我能接受你的一切！”
“可我無法接受我自己！”
“我不在乎以前的事！”
“他們看着我赤裸着的身子，瘋狂的笑，我無法從夢魘一樣的現實中擺脫出來！只要我一靜下來，他們的面容就會浮現在我的腦海里！”
劉建國摟着她的肩膀，她渾身震顫，瞅着劉建國的眼神變得疏離。“我想用我的餘生撫慰你受傷的心靈！”
她搖了搖頭，“我躁鬱，瘋狂，時常在夜晚驚醒，一個人來回踱步，我無法控制腦海中邪惡的想法，我想殺了他們，可又無計可施，我時常自言自語，我怕我會傷害到你，我怕你會厭倦我，從而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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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拋棄你，我知道你的智力正在恢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劉建國摟緊蒙愛麗的肩頭，蒙愛麗抵抗似地掙脫了一次，然後緩慢地倚靠在他的肩頭，他摟緊她，然後熱烈地在她面頰上親吻，她閉緊眼睛，順從地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卧室的燈熄滅了，卧室里傳來稀稀疏疏脫衣服的聲音，壓床板發出來的咯噔咯噔的聲音。男人和女人的呻吟聲響了一會兒，就停歇了。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劉建國摟着蒙愛麗香甜地睡着，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劉建國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電話另一頭傳來他母親的聲音。
“我的兒子，我來看你來了！”
“母親，你在哪兒？”
“別管我在哪兒，我知道你在哪兒就行！”
劉建國怕母親毀了現在的局面，他扭頭看蒙愛麗，蒙愛麗沉沉的睡着，他輕輕拉開被子，走下床，躡手躡腳地穿好衣服，“母親。我來找你，告訴我你的位置！”他說，盯着蒙愛麗。
蒙愛麗熟睡着。他一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突然跳躍了起來，一張慘白的臉也有了血色。“我在你公司大廈門前！”他聽到母親說，他躡手躡腳地走出卧室，然後走到樓梯上。
一陣細微叮叮噹噹聲傳來，他停下腳步，“是蒙軍和怪醫出來了嗎？”他仔細聆聽，叮叮噹噹聲，像是有人推動機械台臂發出來的輪子轉動聲。他注視着樓梯口的卧室，見沒有人走出來，“趕緊走，讓他們發現我見我母親，蒙軍又要刁難了！”他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梯，一步一回頭，沒看見蒙軍，怪醫，他打開門，飛也似地跑進飛行汽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