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自殺

一朵淡淡的烏雲遮蔽在月亮之前，朦朧的月光灑在天地間，天地間彷彿沉浸在夢鄉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街道上有幾盞路燈亮着，偶爾有行人走過路燈下。“天地包容萬物，我怎麼就包容不了愛麗！”他這樣想着時，他複雜的心情平復了許多，原本感覺僵硬的軀體，現在也不僵硬了，一顆心臟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我愛愛麗！失去她，我的人生將沒有意義！”他繼續想，掏出一根香煙抽了起來，煙霧繚繞着升騰，遮蔽住他的面孔，他那綻放着慈愛，包容的目光里透露着祥和，安靜。嗆人的煙草味瀰漫開來，煙葉嗞啦啦的燃燒聲不斷迴響着，很快他就抽完了煙，來到蒙愛麗的床邊上。

蒙愛麗躺在床上，身上蓋着白被子，她均勻的呼吸聲時時傳來，她那一張恬靜的臉蛋，就像是被歲月洗滌過一樣，在月光的照射中顯得慘白。他蹲下來，輕輕撫摸蒙愛麗的額頭，“愛麗……”他說，看見蒙愛麗翻身，他挪開他的手，靜靜地看着她，她側對着他一動不動，他繼續說:“愛麗，我不會拋棄你的，無論你經歷過什麼！”他的眼中飽含着淚水。把被子拉到蒙愛麗身上，然後走到床邊躺下。

第二天一早他起來時，沒看見蒙愛麗，他跑出卧室，先去了接待大廳，沒看見蒙愛麗，然後又去了衛生間，他又沒看見蒙愛麗，他跑到中國一號辦公室，問中國一號，中國一號說他也沒看見蒙愛麗，他急了在走廊里大聲呼喊蒙愛麗的名字，辦公室里的人走出來注視他，他沒看見蒙愛麗，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一邊跑一邊呼喊着蒙愛麗的名字，沒人注意他的那一雙腳，他的那一雙腳磨破皮出血了，沒人注意他的形象，他的頭髮亂蓬蓬的，一張臉慘白，他跑回卧室，想看看蒙愛麗給他的留言，他走到桌子前面，桌面上空空如也，他頹喪地坐在床邊上，哇哇大哭起來。

他哭了好久，才看見對面床底下有人的影子映顯在他腳邊。

他趴到對面床底下，蒙愛麗就躲在床底下，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蜷縮着身子，雙臂抱住自己的膝蓋，怯生生地看着他。

“愛麗，”他嘶吼，“你怎麼不回答？”

蒙愛麗只是怯生生地看着他。

他嗚咽地哭，“愛麗，”他重複着說。“為什麼不回答？”

蒙愛麗還是沒有回答他，她只是把自己的頭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只露出一雙眼睛怯生生地盯着他。

“愛麗，”他說，“你怎麼啦？”他伸出手，拽住蒙愛麗的手，蒙愛麗渾身顫抖，像是看見了魔鬼一樣，一邊掙脫他的手，一邊往床底下躲。

“愛麗，”他說，“你怎麼啦？”

蒙愛麗掙脫了他的手，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躲在床底下，怯生生看着他。

“我記不得你是誰啦！”她說，把自己的頭埋的更深了，只露出眼睛盯着他。

“怎麼可能！”他說，腦海中彷彿生出一個個黑影子，攪動着他的神經，為了蒙愛麗他選擇拋棄了母親，為了蒙愛麗，他想掙更多的錢，他成立了虛擬公司，然而他摯愛的人卻不認得他了。

“我真的不認得你啦！”蒙愛麗又說。

他哇地一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蒙愛麗爬到床的另一邊，跑出了卧室。

他哭了許久，……最後不哭了，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出神，這時所有的一切都對他失去了意義，卧室里瀰漫著煙草味，沖入他的鼻孔里，就像是蔓延在他腦海里的毒藥，令他感覺一陣陣的噁心，窗戶外枝頭傳來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像是他母親嘲笑他的聲音，“你拋棄了我，你又得到了什麼？”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卻止不住那聲音鑽進他的耳朵里，他還是聽到母親的嘲笑聲，他就是的心臟彷彿不會跳動了，令他感覺到窒息，他身軀僵硬的感覺，在他看來是對他的懲罰，他站起來，失魂落魄地走到衛生間，掏出打火機，把打火機鐵片卸下來，劃開自己手腕上的靜脈。

他無聲地蹲在廁所，任由着手腕上的鮮血滴答答流淌到便池裏，過了一會兒，他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僵硬的感覺已經遍佈他的全身。

叮叮咚咚，他兜里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以為是蒙愛麗給他打電話了，他掏出電話，連看也沒看，就通話了。

“兒子，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是他母親打來的電話，他沒有回答。

“兒子，你為什麼不說話？”他的母親催促他。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流淚。

“兒子，你是我的驕傲，也是我的心肝寶貝，我看不得你受一點委屈。你喜歡那個女人，媽都依着你！”

他這一次捂住着自己的嘴巴嗚咽地哭。

“你哭了嗎？”電話另一頭。

他沒有說話。

“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你是我活着的唯一動力和希望，我活着，就是為了看着你能獲得成功，娶最漂亮的女人，媽就吃再多的苦，也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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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識到他母親在得到他的死訊后，一定也會自殺的。他不想看到母親隨他而去。他趕緊捂住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自己肩膀之間。

“媽，我挺好的！”他說，咬住自己的嘴唇，他嘴唇劇烈地顫動。

“我知道你挺好，就放心了，我就因為不放心你，才給你打電話的！”

“媽，我挺好的！”

“建國，我想去看你，我能來嗎？”

他沉默了，他怕他母親看見他憔悴的樣子，會心疼，會哭喊。他沒有說話。只是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他的嘴唇劇烈顫動着。

“建國，我知道我讓你為難了，你愛那個女人，但是我們家又不能和對方的家庭攀比，你怕失去她，所以選擇了把我和你的父親留在了農村，你是我的兒子。我的心肝寶貝，無論你做什麼，媽都不會怪你！可……我真的想來看看你，因為我想你！”

“媽，你等幾天來吧！現在我挺忙！”

“嘿嘿，……過幾天我去看你。建國，你記住在外面別虧待了自己，一定要吃好喝好，睡好！”

“放心吧！媽，我不會虧待自己的！”

“嗯！過幾天我去看你！”

他掛斷了電話，然後回到卧室包紮好傷口，走出卧室。他想見蒙愛麗最後一面，如果蒙愛麗真不愛他了，他會離開她，他打算重新回歸到母親的身邊。

他走過走廊，又走到接待大廳，問有人看見蒙愛麗了嗎？可是沒有人告訴他蒙愛麗的去向，他來回在警局尋找，有時急的跺腳，……他最後回到中國一號的辦公室，中國一號告訴他，蒙愛麗衝出卧室后想跑出警局，被控制住，他們認為蒙愛麗表現的瘋狂一定是她體內的毒藥發揮的作用，所以把她帶到法醫室，他央求中國一號帶他去法醫室，中國一號把他帶到法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