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決鬥
狂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四周樹林嘩啦啦響,一群驚起的飛鳥哀鳴着飛向夜幕,武林人士面色凝重,一點點向他靠近,他背負雙手,仰望夜幕,彷彿靜止的畫面,待武林人士靠近他,他再次哈哈狂笑,武林人士彼此對視后露出驚恐的神色,紛紛看向黃蓉。
黃蓉面色鐵青,“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她這樣想着,目光凝視在吳劍男身上。
吳劍的笑容凝滯,他面頰上堆滿的皺紋,橫豎皺紋交織在一起,他露出的白牙齒,在四周火把的晃耀中閃閃發光。
“小子是瘋子?”她吼。
吳劍男緩緩低垂下頭,瞅着自己地面上的陰影嘿嘿傻笑。
四周傳來驚呼:“他是心智不正常的傻子!”
“有理!”
“就是傻子!”
……
四周七嘴八舌的議論,大聲喧嘩聲,竊竊私語聲嗡嗡傳來,像是夏天樹林中此起彼伏的蟲鳴一樣喧鬧,無序。
吳劍男又狂笑幾聲,然後抬頭盯着黃蓉,“我笑武林名門人士不正派!”他說,故意陰陽怪氣,他聲音時而低沉,時而尖銳,他的聲音低沉時,他嗓子眼裏彷彿冒出蛐蛐的鳴叫聲,當他聲音高亢時,他像是扯着嗓門子吼的老太婆。
“胡說!”黃蓉說。
郭靖說:“當下在場的武林人士皆是憂國憂民之士,他們守衛襄陽,為漢民存續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你此言有失偏頗!”
“以多欺少,以強勝弱,此乃是名門正派所為?”吳劍男仰起頭,眨着眼睛,心中覺得好笑,再歪歪一段時間,他和明教眾人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
“你想怎樣?”黃蓉說。
“單打獨鬥!”吳劍男說。
黃蓉上下打量吳劍男,明教高手。土行者鑽入地下沒了蹤影,浪子劍疲於應付,金龜子像是烏龜一樣縮在鋼盾里,不肯露出身形。他們即將滅亡了!所以他才用了緩兵之計。
她說:“小子……”
她的話沒說完,郭靖縱身躍到吳劍男身前,“小子就讓你嘗嘗降龍十八掌的威力!”他說,揮掌就向吳劍男面門劈來。
吳劍男不接他的掌,閃身躲到一邊,郭靖緊隨而至,再劈一掌。吳劍男再躲,郭靖再劈掌。……無論如何吳劍男都不肯還手,只是運了內力,遊走在郭靖身邊,很快他的身影就幻化成藍芒,圍繞郭靖晃動。
“小子不還手是為何?”黃蓉這樣想,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神不斷在吳劍男身上掃視,武林人士凝重地注視吳劍男,吳劍男的身法越來越快,最後只看到一圈閃動的藍芒圍着郭靖,郭靖劈出幾掌虎頭真芒,猶如無人之境從藍芒中穿出,擊在樹林中,嘭幾聲巨響,樹林樹木搖晃,樹葉紛紛飄落,成片的樹木咔嚓咔嚓倒下。“他是想消耗靖哥哥的真氣。待靖哥哥耗盡真氣后再出手!”黃蓉繼續想,眼中透露出殺機,“一定不能讓他傷害靖哥哥!”她緊盯着圍繞郭靖轉的藍芒,期盼鎖定吳劍男的身影。彈出一道真芒,就可消除靖哥哥的危機!她看了一會兒,也沒確定吳劍男。她的眼神彷彿要冒出火。她握緊雙拳,關節處漸漸發白,瘮人的咯吱咯吱握拳聲響了起來。
郭靖停下,注視四周轉動的芒影。
黃蓉眼中綻放興奮的光芒,“靖哥哥發現小子的用意了!”她這樣想,看到郭靖猶如老僧坐定一般盤坐下來。他雙手搭在膝蓋上,額頭上滲出汗珠,雙眼緊閉。“這會給小子可乘之機!如何使得?”她繼續想,焦急地看着郭靖,看到他耳朵聳動,她嘴角展露微笑,“原來靖哥哥是用閉息法,確定小子的方位啊!小子必敗無疑!”她想着,笑得燦爛了。
從芒影中竄出一道藍芒,——吳劍男周身溢着藍芒,他飛到郭靖面前,拍出一掌,郭靖睜開眼睛,揮手迎上。嘭地一聲巨響,藍芒大作,吳劍男連續後退了幾步,他感覺到胸口劇烈疼痛。一股咸腥的氣味涌到他嗓子眼,眼前郭靖的影像快速模糊,就像一個扭曲,變幻的畫面。“他的降龍十八掌如此厲害!我只對了一掌,就不行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我死後,萍,婉兒,聖母奶奶,四大護法也會相繼死在他們手裏!”他想着,揮出一道藍芒,遮蔽住前胸,然後點住自己前胸穴位。他眼前的郭靖影像漸漸清晰,胸口翻湧的氣息漸漸平復。
郭靖連續揮掌,從他手掌溢出的虎頭真芒帶着呼呼的風聲,瞬間將四周空氣燒灼,空氣中氣浪翻湧,焦糊的氣味擴散開來。虎頭真芒交錯,變換着,猶如數條遊走的龍,向他撲來。
他感覺面頰上的肌膚彷彿着火了,火燒火燎的疼痛,體內五臟六腑在強大的氣場壓迫下,快速攪動。一陣陣眩暈,噁心向他襲來。他知道硬接這降龍十八掌,他必死無疑,於是乎乾脆如屍體一樣直挺挺地倒下去。虎頭真芒交錯,變換着從他頭頂飛走。嘭地傳來巨響,虎頭真芒擊穿峭壁。碎石,大塊岩石紛紛掉落深淵之中,峭壁搖搖欲墜,隨時都要坍塌。
“哈哈……”人群傳來放肆的狂笑。緊接着有人說:“這小子分明就是一個猴子!”
“準確的說是懦夫!”
“呸,俺見不得小人!”
……
武林人士七嘴八舌的議論。
郭靖站起身,向吳劍男走去,吳劍男躺着不動,黃蓉注視着吳劍男,“這小子明明沒受到傷害,為何躺着不動了?”她想着。眼珠狡黠地轉,“莫非他想暗算靖哥哥!”她繼續想着,覺得四周的一切景物和人都在扭曲、晃動,遠處殘破的樹林,峭壁,像是黑暗中籠罩的黑影子,偶爾從它們那裏看到的反射月光,也像是笑眯眯,鄙夷她的眼神。武林人士喧鬧,交頭接耳的嗡嗡聲,就像是一波又一波嘲笑她的笑聲。“不行,我一定要護住靖哥哥!”想到這裏,她縱身躍起,直撲吳劍男。
郭靖看到黃蓉掠過他,“蓉兒,”他想,“今夜是怎麼啦?如此大動干戈?”黃蓉逼近吳劍男,揮出打狗棍,敲向吳劍男的腦袋。
打狗棍帶出的真芒四處溢散,空氣中呼呼作響,氣浪翻湧,藍芒籠罩打狗棍,藍芒從打狗棍上溢出時,打狗棍彷彿扭曲的畫面,藍芒減少時,強大的勁氣射向吳劍男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