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少年白馬醉春風61
至於之前被蕭若風帶回天啟城的玥瑤,境遇則又是另一副慘淡模樣。
身為北闕公主的她剛一到京城,便被大理寺收押,嚴密監視之下,失去了往日的自由與光彩。
百里東君雖然上次差點被蕭若瑾罵到抑鬱,從而對這段感情有所動搖,愛意也略有減退。
可此時見玥瑤的受苦,心中還是不忍,苦求爺爺和父親無果之後,心中就生出了一股逆反心理,曾經淡化的愛意再度熾熱起來。
特別是他見到因禍得福、平安歸來的葉雲之後,心中對玥瑤最後的一塊隔閡也消失了。
衝動之下,竟然想要去大理寺劫獄,還好被葉雲攔了下,語重心長地勸道:“東君,你冷靜一點。玥瑤的事情,我們得從長計議。貿然行動只會適得其反。”
百里東君憤憤地說:“今日的我,便如當初的你與易姑娘,我不奢求你能幫我,但只求你能不要攔我。”
葉雲聞言也沒有生氣,反而苦口婆心地說道:“我與你不同,當日我孤身一人,失敗也不過是一死而已,可是你不一樣,你有爺爺、有父母,一旦真的去大理寺劫獄,不論最後能否成功,那可都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啊。”
這番話如同當頭棒喝,讓百里東君瞬間冷靜下來。
他確實不能一時衝動連累家人,但是讓他放棄玥瑤,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雲哥,那你說,我要如何才能救玥瑤出來?”百里東君無助地望着葉雲,後者只能無奈地嘆息。
當日玥風城因為受傷,體內真氣失控,葉雲看準時機,直接吸光了玥風城體內的八重虛念功,導致重傷的玥風城當場身死。
而玥卿也因為想要為父親報仇,持劍殺葉雲不成,反被葉雲尚未理順的真氣震傷,逃出山洞后,被雷夢殺帶來的人殺死了。
之後葉雲又與雷夢殺聯手,殺光了天外天所有的高層,剩下的一些底層遺民仍舊負隅頑抗,不肯投降,最後無法,雷夢殺直接聯繫邊軍將他們徹底剷除了。
北闕不同於別國,人數雖少,但是人人練武,且修為還都不低,如果一時心慈手軟留下了他們,以後必定後患無窮。
可以說玥瑤的父親、妹妹、子民,都死在了葉雲和雷夢殺的手上,雙方可以說得上是生死大敵。
不過葉雲是真的拿百里東君當好兄弟,仔細斟酌之後,就將人帶到了蕭若風的面前。
彼時的蕭若風正忙着處理兄長分派的一大堆政務,忙到不可開交,知道兩人的來意,頓時感覺有些牙疼。
蕭若風看向百里東君,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東君,我以為上次兄長和你說了那麼多話之後,你會有所改變,沒想到竟然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
“小師兄,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百里東君懇求道:“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玥瑤去死啊。”
蕭若風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他面前,嘆息道:“你想要救她,但你有沒有想過她想不想讓你救?”
“什麼……什麼意思?”百里東君瞬間怔愣,有些不解,可是手中的不染塵卻無聲地低垂了下去。
玥瑤和百里東君兩個人隔着國讎家恨,雖然天外天的覆滅與百里東君並無直接關係,但是前去剷除天外天的人是他的至交好友和師兄,玥瑤又豈能絲毫不遷怒?
北離先是滅了北闕,如今又剷除了天外天。
讓她的父親、妹妹、子民統統都死了,她又如何能接受這個事實,轉而與北離鎮西侯的小公子雙宿雙棲?
“罷了!我帶你去見見她,你或許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蕭若風見百里東君仍不死心,便決定帶他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官員見琅琊王親臨,不敢怠慢,直接引着三人到了關押玥瑤的牢房。
此時,玥瑤正獃獃地靠在牆壁上,眼中沒有往日的神采,昔日清麗出塵的容貌已經變得憔悴不堪,甚至頭上烏黑的髮絲,也在聽到天外天覆滅的消息之後變得花白。
“玥瑤?”百里東君不可置信的看着牢房內的人,不敢相信眼前形容憔悴的人就是玥瑤。
明明他們兩個是一同到的天啟城,如今分離不過數日,玥瑤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呼喚,玥瑤神情麻木地轉過頭,卻在雙眼在看到百里東君身後的葉雲后,神情陡然變得的癲狂:“是你!葉鼎之!就是你殺了我的父親、妹妹,殺了我天外天的所有人。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
“你為什麼要殺我的妹妹?她還那麼小,她又沒有做過什麼錯事,你為什麼要殺她?”玥瑤聲嘶力竭地喊道,淚水與憤怒交織在她的臉上。
“為什麼?”
玥瑤不斷地重複着這個問題,彷彿要找到一個答案,來撫平內心的傷痛。
“玥瑤,你別這樣。”
百里東君心痛如絞,連忙上前扶住玥瑤,試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然而,玥瑤的情緒依然無法平息,她掙扎着想要衝向葉雲,但被百里東君緊緊抱住。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眼中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事實上,如果玥卿還活着,玥瑤或許不會如此崩潰。
玥風城雖然是玥瑤的父親,但他們的父女之情並不深厚。
在北闕尚未亡國時,玥風城滿心都是天下大事;北闕滅國后,他又一門心思地想着復國,甚至直接進入了廊玥福地閉關修鍊。
十年來,他對兩個女兒幾乎是不聞不問。因此,父女之間除了血脈相連外,並無太多深厚的感情。
而北闕遺民的死,雖然讓玥瑤心痛不已,但真正壓垮她的卻是妹妹玥卿的離世。
姐妹兩人自幼喪母,父親又對她們疏於照顧,只剩下她們相依為命。
玥瑤作為姐姐,總是擋在妹妹前面,為她遮風擋雨。
如果可以,她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妹妹的活着。
因此,在得知妹妹的死訊之後,她內心的憤怒與絕望達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