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正宗「黑手」
“你不懂我，也不懂「同頻」。”蘇北淡淡道。
琳咬牙，“我才懶得管你，我要用的是一招吟唱型超規模炮台類「神技」，所動用的「秩序」力量和理念是超出你認知的。”
“你學不會，也看不了。”
琳不相信蘇北能復刻她的招數。
此刻不是鬥嘴的時候。
只需半分鐘，天幕上的「神技」就會被湮滅，這道術會朝着琳狠狠擊打，輕易摧毀在場所有的物質與生命。
琳動手了，開始起手結印。
蘇北同步動手，開始結印。
動作一模一樣。
琳嚇了一跳，“你在開什麼玩笑。”
她嚇得動作都差點出現差錯，而蘇北甚至能同步複製這差錯。
蘇北額頭開始冒汗。
琳動作逐漸加速，體內秩序流轉，地面消失了，周遭變得霧蒙蒙，灰黑靜謐佔據了所有感官。
領域展開了。
蘇北的動作與琳完全一致，可他的身體正在飄紅，體內翻江倒海，諸多「規則」凝聚卻僅能合成一縷秩序，遠遠達不到構造「神技」的級別。
同樣是領域展開。
兩種領域相融，本獨屬於個人的空間出乎意料的融合在了一起。
琳瞪大了眼睛，滿眼皆是難以置信。
這是正常人類可以做到的嗎？
“你瘋了！你會死的！”琳尖叫咆哮，“你真的是瘋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瘋子，明明有折中的辦法，你為什麼要如此拚命。”
她還有餘力取消「神技」，可蘇北賭上了一切。
蘇北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完成「神技」。
可蘇北同樣無法承受反噬代價。
——取消「神技」帶來的反噬，會輕易摧毀他的一切。
“蘇北必須立刻停手，否則必死無疑。”
琳意識到了這一點，尖叫着，慢慢的，肩膀忽然一抽，施法動作陡然加速，情不自禁吼叫：
“實在不行我就去死好了啊，我根本沒想過連累別人，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技能，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你憑什麼自顧自就要為別人犧牲啊，我才不想欠你，我根本就不願意欠你。”
“你能不能別自作多情了啊，給我停手啊混蛋大叔！”
“停下啊！”
蘇北眼眸一凝，眼眸滿是血絲，身體炸開一朵一朵血花，極為吃力的跟隨着琳的節奏。
——力量差距太大了。
“再不停下就來不及了。”琳眼眸瞪大，呼吸都耗盡了力氣，咆哮大喊，
“會死的啊！！！”
「神技」進行到這個步驟，秩序才是構造「神技」的主要成分，這是「超脫」不具備的力量。
可蘇北已無法回頭。
木已成舟。
琳失聲啜泣，“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要毀了我的道路嗎？”
“哪有「神明」天天哭的。”
“你真的是有病，可是為什麼是你啊，偏偏就是你，每次都是你，你真的是孽畜，孽畜，孽畜！”
“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你死了，我會從無數輪迴中揪出你的碎片，把你縫合成一個布娃娃，天天拿針頭扎你。”
“哈哈，我騙你的，我不會扎你的，我會好好照顧你......”
蘇北茫然搖頭，只見琳忽然和腦袋抽風了似的，不斷重複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連忙沉聲打斷，
“別發癲。”
“借我「神器」！”
——蘇北的「死亡」秩序遠遠不夠，他需要足夠強大的外力。
他記得琳有一柄主手武器——【埋葬永夜】，這柄武器蘇北曾經觸摸過。
蘇北能夠調動【埋葬永夜】些許權柄。
這會是蘇北構建「死亡」秩序的關鍵。
——而這一切，就是蘇北所能想到的，避開拔出雙劍以及動用「智慧神技」之外，最完美的計劃。
此刻，這個計劃進行到了最終階段。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你無法使用「神技」，卻沒想到你能準確無誤復刻「神技」。”
“可明明你什麼都做不到，你這麼弱小，不該你拚命的時候你逞什麼能啊！”
“我就應該一腳把你踹飛，我怎麼能給你嘗試的機會，我好恨......”
琳抽動着肩膀。
她太悲傷了，化悲傷為力量，正全心全意沉浸在了「神技」的構造之中，再也聽不見任何話語。
“自責、悔恨”等情緒形成了一座牢籠，將琳徹底拖入其中。
難以脫困。
等等——
有點不對。
蘇北少見的急了，“琳！借我「神器」。”
“「神器」啊！”
“快借我「神器」啊！我要死啦！”
琳低頭啜泣着，不知不覺間「神技」步驟過半，所需秩序快要把蘇北吸成人干。
“琳！”
“琳！”
“「死亡」女神！”
“師傅！”
“姐姐！”
“你媽啊！”蘇北急眼了。
蘇北感覺到自己逐漸逝去的生命力，急中生智連忙大喊，“琳，遊戲開始了，注意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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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下意識立正。
這熟悉話語瞬間將琳的思緒勾至千年之前，而這思緒在下一瞬迅速散開，讓琳意識頃刻間收回。
蘇北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大喊，“「神器」，快借我「神器」，琳，救......救我！”
蘇北的聲音到後面已無比虛弱。
他全身力量都被這道「神技」吸干，仍是無法支付「神技」所需力量。
「神技」搖搖欲墜。
眼看就要因為支撐力量不夠而崩壞。
琳嚇得臉龐慘白，連忙伸手向裙擺，從裙底抽出一柄碩大鐮刀，遞給了蘇北。
“哐當”一聲。
【埋葬永夜】墜落地面。
——蘇北連握住鐮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琳張了張嘴巴，再度將鐮刀放入蘇北手心，緊接着用兩隻手包裹住蘇北拳頭，幫助蘇北握緊【埋葬永夜】。
「死亡」秩序正向蘇北體內湧入，修補着蘇北的虧空。
這來自琳，也來自【埋葬永夜】。
「神技」構建完成了，迴路已經鞏固，「秩序」已經建立。
這道「神技」的效果無比恐怖，它的秩序力量是——
【被「神技」判定的目標，所代表的一切都會魂歸最底層地獄，強抓取秩序。】
【此招不可豁免，屬「死亡因果技」。】
地面忽得一分為二，一股無窮「死亡」從地底攥出，化作兩隻由秩序構建的灰白大手，朝着天空那道沖碎虛妄神國的混合秩序抓取。
兩隻大手合攏，攔在了混合秩序必經之路上。
蘇北恍惚間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黑手」的最終形態！
——蘇北都快被抽幹了，也不忘給這招取個好名字。
混合秩序在空間跳躍穿梭，逃脫了灰白大手的抓捕，朝着琳與蘇北直直打來。
可在下一瞬，灰白手掌再度出現在混合秩序底下。
手掌合攏趨勢不減，幾乎就要閉合。
混合秩序爆發了，企圖以蠻力突破灰白大手的防線，可這道混合秩序經過了層層削弱，蘊含的力量早已不如當初。
灰白大手合攏。
碰撞。
“嗡”～
雙雙判定生效。
混合秩序蘊含的力量太過斑駁，消耗過後之後，現在僅剩「毀滅」主導。
灰白大手蘊含的力量是相對保守的「放逐」。
兩種秩序互相碰撞，雙雙生效。
技能同時判定成功。
灰白大手被毀滅了，可混合秩序不曾消失。
可混合秩序攻擊同樣被放逐，被迫遁入了最底層地獄。
失去了所有聲音。
「秩序」碰撞產生的波動極小，幾乎是潤物細無聲的，可其中的兇險是蘇北生平僅見，稍有差錯就會直面「死亡」。
混合秩序被放逐時刻，各種反饋落到了蘇北身上。
「天之鎖」扣住了蘇北的四肢，極大限制住了蘇北的行動。
「厄運」獨自眷顧蘇北，這會是比「厄運降臨」更為恐怖的霉運。
「命運」固定住了蘇北的動向，無論蘇北逃至何方，此後一舉一動都會被各個「神明」所注視。
「不死」席捲蘇北全身，蘇北身體各個部位開始骨質化，每一個細胞都在趨於獨立，這會讓他逐漸淪為「不死」種屬。
「鮮血」凝固蘇北體內規則流動，鎖死了一切魔法迴路。
還有別的，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太多太多的弱系秩序，像是一把一把套在蘇北身上的枷鎖，往蘇北身上投放着屬於自己的籌碼。
誰也不忘在這時下注，企圖在某種時刻同時佔據「聖魔雙劍」。
這兩柄劍到底意味着什麼？
當同時掌握這兩道「世界之術」，又會誘發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蘇北已無法思考。
他太累了。
琳看着這一幕，唇角微動。
——這些秩序本該由她承受。
灰黑領域逐漸散去。
蘇北與琳回歸地面，琳扶着蘇北癱坐在了地上。
“啊，蘇北先生！”
茉莉大老遠就看見了這一幕，連忙跑來。
可蘇北沒能與茉莉打上招呼。
他太累了。
雙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失去了意識。
剛剛安撫好的羽毛筆遲疑着，慢悠悠的靠近，只是望向蘇北的眼眸之中還有極大不滿。
小米粥愣住，眼眸茫然四顧。
她嗅到了極為討厭的氣息，可不知道氣息從何而來。
至此，事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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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上。
幾位「神明」稍一碰撞，迅速分離，離開了天幕。
祂們彼此之間並不信任，也從未有過合作的想法。
這次同時出手，純屬意外。
可究竟怎麼想，誰也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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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邊。
梨梨子喝着冷飲，一個人待在了沙灘椅上，蜷縮成一團，悶悶不樂。
她頭上的呆毛萎靡垂下，時不時稍作搖擺，拍打在她的腦袋上。
打出一條若隱若現的紅痕。
先前羽毛筆的體感自然是反饋到她身上了。
直到現在，梨梨子還沉浸在窒息感覺之中，遲遲無法釋懷。
“可是，梨梨子明明就一直在幫你啊。”
梨梨子不懂，只覺萬分委屈。
她已經哭過好久了。
可梨梨子不笨。
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也許。
什麼都不做，會是一種最好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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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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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