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艾琳娜出手
蘇北所作所為看似有效，的確是維持住了格洛斯特公爵的身軀不被崩壞，但在幾位「超脫」看來，情況並不樂觀。
剝離進展太緩慢了，蘇北尋求的是同時剝離格洛斯特公爵的肉體與靈魂。
這在旁人看來太過貪心。
長久持續下去，蘇北的身體會率先撐不住。
“可以放棄肉體的，「半神」的靈魂已經足夠強大了，完全能夠溫養靈魂重塑肉身。”
“的確，兩者皆想要，很有可能會兩者都得不到。”
“得取捨。”
格洛斯特公爵顯然是發現了這一點。
他感受到了這股氣機，怔怔看着周圍將他環繞拖拽的領域，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一道熟悉輪廓，笑了。
“原來是你。”
蘇北沒回應。
他的身體開始崩壞，他在承受格洛斯特公爵所承受的因果，紊亂法則在對他進行攻擊。
他已無法分心。
“你為何要如此拚死救我？”格洛斯特公爵淡然坐下，這一瞬間釋懷大笑。
彷彿是想通了什麼事情。
想着想着，格洛斯特公爵忽然停下了反抗動作，席地而坐，任由法則將自身自然崩壞也不去抵禦。
他順從了。
“你到極限了，收手吧。”
其他人體感或許不算強烈，但格洛斯特公爵對蘇北的狀態再清楚不過了。
他能聽見法則不斷破碎的聲音，這意味着蘇北的法則正在不斷磨損。
隨着法則逐漸磨損，拉扯他的法則力量越來越小，越來越輕。
這說明拉扯他的人早已燈枯油盡，此後便是全靠意志力強撐着了。
格洛斯特公爵淡然一笑，嘆息一聲：
“如果能留下一抹靈魂最好不過，還能看看你與梨梨子的未來會怎麼樣。”
“不能也罷，時也命也。”
“便只能讓公爵夫人替我好好看看了。”
說著，格洛斯特公爵將視線投向逐漸登入「超脫」的天魔羅，隨後挪向了規則力量散發之地，輕聲嘆道：
“停手吧年輕人，與老頭子我聊聊天，我們總得聊聊的。”
“以後就沒機會了。”
沒能聽見蘇北的回應，格洛斯特公爵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起來。
“真倔，與梨梨子不太像，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要知道梨梨子可是很隨便的，做不到就不做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做什麼事情都是隨隨便便，偏偏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很好。”
“性格上應該很合得來吧，不會產生什麼矛盾。”
這時，格洛斯特公爵感受着拖拽他的法則忽然猛烈，意識到這是對方在拚死一搏，於是強行切斷與蘇北之間的聯繫。
只見蘇北一口鮮血噴出，滿臉茫然。
只差一點點。
明明就只差一點點。
只要他拼湊好格洛斯特公爵的靈魂，再動用一道【全知法典】上收錄的「准神技」「命運放逐」，以此放逐格洛斯特公爵的靈魂，便能有八成概率救活格洛斯特公爵。
待到放逐了格洛斯特公爵的靈魂之後，格洛斯特公爵的靈魂便與登神長廊斷了聯繫，與天魔羅的關係從一個整體變成了兩個獨立的個體。
如此就能擺脫因果交織。
肉體就更不是問題了。
因為蘇北有「天之鎖」，這是擁有「自由」權柄，能夠無視任何法則，自由出入的一柄神器。
蘇北只需用「天之鎖」拽出格洛斯特公爵的身體，便能徹底擺脫這次危機。
哪怕拽出來的肉體是支離破碎的也沒關係。
因為蘇北還掌握着「生命」法則，修復格洛斯特公爵殘缺肉體不成問題。
屆時格洛斯特公爵不但能保留完整靈魂，甚至還有機會保留部分實力，不至於境界全無。
且格洛斯特公爵的職業還是極為稀有的「通靈使」，本身法則力量就不是硬性條件。
甚至有再度開啟登神長廊的可能性。
整個流程十分順利，蘇北只需再撐一撐，說不準都不用艾琳娜出手了。
而是這聯繫，怎麼就忽然被強行切斷了？
導致蘇北法則逆流，差點被自己的法則撕碎。
蘇北滿臉茫然，似是不解。
莫非「命運」還在發力？
這樣一來，真得靠艾琳娜了。
蘇北凝重沉思，卻聽格洛斯特公爵自顧自往下說著：
“我登船前曾找「占卜師」算過一卦。
“他說此次登船是大凶之兆，但冥冥之中還有一件令我心安之事。”
“一聽是大凶之兆，我肯定是放心不下了，便與梨梨子的媽媽商量着，說是怎麼也得跟過來看看。”
“結果還真如「占卜師」所說，哈哈。”
“人啊，不信命真不行。”
“好在大凶之兆看見了，心安之事也是看見了。”
“你，應該與梨梨子認識很久了吧？”
“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她經常往外跑，可她在外面沒什麼朋友。”
“她是去找你了，對吧？”
“她總有各種各樣逃離家中的辦法，很多次一出門就是很久，誰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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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原來梨梨子那會兒就長大了啊。”
“我早該知道，女孩子偷偷摸摸的出門不與父母說，也只能是這件事情，也只有這件事情了。”
“好啊，這很好啊。”
“這樣我就能放心了。”格洛斯特公爵瀟洒搖頭，一口氣說了許多，生怕待會兒就說不出話了。
只見他抹了抹眼角淚水，滿眼不舍皆是化作了一位老父親的期盼。
“其實我還是很開明的，不過梨梨子只有十六歲，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你們也得稍微控制控制。”
“我本來是該考量考量你的，畢竟我格洛斯特公爵府也不是什麼小地方，我唯一的女兒總不能不明不白被人騙娶。”
“現在想想，梨梨子願意就好了，她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替我好好照顧梨梨子的，好嗎......”
格洛斯特公爵講了很多很多，語速很快，“噠噠噠噠”和機關槍似的，聽得一旁幾位「超脫」一愣一愣的。
只見巴東眉頭微微皺起，湊到了希太耳邊，詢問了句，“這位老登，和那位藍發奶奶是什麼關係？”
“應該是父女吧？”希太吞吞吐吐道。
巴東(?⊿?)?皺起了眉頭，不覺間汗流浹背。
若是如此，這因果可就大了啊。
對面的格洛斯特公爵講了多久，蘇北便思索了多久。
就在剛剛，他終於想通了。
踏馬的。
好像不是「命運」從中作梗，純是格洛斯特公爵腦子有泡。
見狀，蘇北終於是無奈嘆息，扯了扯不知何時躺在了他的身側，正平躺着遙望天空的艾琳娜。
“幫我。”
艾琳娜發獃眼眸迴轉，逐漸回神，嗤笑了聲，“我還以為你不想活了呢。”
“嗯？”蘇北皺眉，卻見艾琳娜伸出手，隨意一戳，戳在了他的手臂上。
“嘣”得一聲。
蘇北體表炸開一朵朵旋渦，皆是紊亂法則顯化反噬，伴隨着體表炸裂，劇烈疼痛一陣一陣在傳達至蘇北腦袋。
這些傷勢在蘇北全神貫注時感覺還不明顯，此刻收手后猛然爆發，幾乎要將蘇北身軀撕碎。
蘇北大口大口呼吸，猛吸冷氣。
只見艾琳娜的指尖在蘇北身上不斷點過，每一次起落，就有聖光盪開一圈圈漣漪。
疼痛逐漸緩解。
艾琳娜坐起，撐住雙腿膝蓋緩緩起身，順便誇讚了句：
“挺厲害了，如果我是你，不見得能比你做得更好。”
“我猜你還留有一道不錯的技能，能夠剝離個體命運吧？”
“否則你沒必要這麼拚命，非要保證他靈魂的完整性。”
“還真是。”蘇北點頭。
聞言，艾琳娜站起身子，緩緩起身，用力伸了個懶腰。
陽光撒落，那雙白色褲襪之下，艾琳娜緊繃著的白皙大腿在熠熠生輝。
那不僅僅只是白得發亮。
那是聖光在綻放。
艾琳娜大步向前，身上聖光光芒愈發閃耀，頃刻間照亮了整艘游輪。
“如果拼了性命不要，還真能讓你做到。”
“只不過，你要付出的代價是極大的。”
“若是你知道這麼做會力量盡失，那你還願意去做嗎？”
前進過程中，艾琳娜回眸，隨口詢問了句。
見蘇北點頭過後，又平靜轉身，淡淡道：
“我知道了。”
艾琳娜雙手張開。
有光落下。
那不是聖光。
是純粹的光。
秩序在構建，所有人眼前都失去了色彩，耳邊傳來嗡嗡聲響。
「神明」是不容直視，不可遐想的。
此刻，艾琳娜也是。
當光芒閃爍照耀瞬間，艾琳娜的因果到了。
那是一顆隕石，渾身冒火，力量駭人。
那是葛瑞絲。
艾琳娜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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