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獨自
沈正的臉色異常的蒼白,整張臉毫無血色。
筆尖刺入脖頸中的粉色兔子自動圓珠筆,最上方用作裝飾的那一隻小兔子,顏色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
從原本的粉色,逐漸變深,到現在,整隻小兔子身上的粉色皮毛,變成了鮮艷的赤紅之色。尤其是兩顆小小的眼睛之中,突兀的出現了血光,亮晶晶的,多出了幾分生命力。
整隻筆筆身,紅色的血液從下往上流動,佈滿密密麻麻的如血管般的線條。好像活過來了一般,正在吮吸沈正身上中的血液,每一分血液帶來的是生機的灌注。
短時間大量的失血,尤其是在身體異變之後,原本供血的心臟不再進行工作,大腦的血液得不到及時有效的補充。沈正眼前一陣發昏,眩暈感傳來,他踉蹌幾步,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這才沒有倒下。
好在,脖頸處感受到的吮吸感,漸漸的變得微弱,直至消失。
沈正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空氣進入到喉腔中,帶來的冰冷感,讓他的大腦一凜,清醒了許多。
他心知到了尾聲階段。
幸好到這裏結束,否則沈正明白,再繼續下去,沒有新鮮供血的情況下,他的大腦會因為血液不足進入休克狀態,並在短時間內腦死亡。
而對於筆仙的詢問,一旦開始,就必須進行到結束。中途不管有意無意的打斷,試圖終止儀式的進行,都會讓筆仙憤怒不已,從而導致道具的限制解除,從而招開殺身之禍。
這點跟許多有筆仙內容的電影電視劇小說一樣,所以除非獻上作為祭品的血液足夠,達到和問題價值等重的地步,否則怎樣都是死。
要不被筆仙活生生吸干血液,要不被憤怒的筆仙殺死。
沈正安靜的等待,下一秒,他的耳邊響起了悅耳嬌俏的女聲:“對。”
一時之間,沈正出現片刻的呆愣。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筆仙開口。
可從來都沒有筆仙開口的情況出現啊!不管還他自得到這支寄宿有筆仙的自動圓珠筆開始,還是從其它渠道,各種作品了解到的信息。
筆仙筆仙,不用筆寫字,那還叫什麼筆仙?
如此異常的情況,打了沈正一個措手不及。
他立刻意識到這裏面的問題,能讓筆仙開口的原因,必定是這個問題本身,這才有開口的情況出現!
至於那個對…
沈正渾身發冷。
事實上他的身體,在認知恢復正常后,早感受不到冷熱。可現在他的大腦,卻硬是產生了如此感覺。
環顧四周,入眼的花園中的一切,再正常不過的景色,帶給沈正的卻是一種絕望的觀感。
霎時間,他有一種被無數雙眼睛從四面八方注視之感。
對了,還有無數只耳朵!
怎麼逃?逃不掉的!因為無處可逃!
“怎麼樣?”眼見沈正竟然出現了失神的狀況,蘇山不得不開口問道。
沈正轉過頭,面對蘇山,沒有說話,表情難看的點了點頭。
現在他終於知道,剛剛蘇山為什麼會刻意的壓低聲音,顯得那樣的小心。
按照現在已知的信息下去梳理,沈正的大腦像是觸電一樣嗡嗡作響,整個頭皮都在發麻。
“這樣啊。”蘇山出乎意料的平靜,臉上沒有流露出特別的表情,連驚訝都沒有。
他現在大概清楚,當初為什麼一番試探之下,得到的卻是一個與筆仙截然不同的答案。
筆仙說謊了嗎?
不,筆仙沒有說謊。
錯的其實是他,他沒有將家丁身上的一個因素考慮進去,才會得到一個錯誤的答案。
現在才知道這個答案也不晚,至少在最後時刻前,他提前準備好了破局的關鍵。
蘇山看向牆角邊幹活的紀澤言,李鳴兩人。
希望他們的工作成果,足夠的多,多到可以量變質變。
當然,他們這些人不能閑着,必須給後方的兩人製造出足夠多的時間。
被蘇山淡定的狀態所感染,沈正從失控的情緒中逐漸平靜下來。
“現在怎麼做?”他由衷的感受到了一股迫切感,不願意浪費每一分每一秒,需要找點事情來做。
不管是分散注意力,還是為他們這些人的生存做點微不足道的貢獻,總之,做些什麼總比不做的好。
“去紀澤言和李鳴那裏幫忙吧,這邊暫時不需要你們。”
說完后,蘇山快步走向花園入口處。
他擋在返身正準備運送新一批枯葉的徐源身前,伸出手,直接了當道:“徐源,驚嚇盒子,火柴我都要。”
“啊?”徐源連忙停步,也不問蘇山要這兩樣東西做什麼,直接從褲兜中掏出兩樣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蘇山的雙手手掌上。
火柴還好,驚嚇盒子那可必須小心。即便是在遞給蘇山的過程中,徐源都始終保持讓有箭頭的那個方向,對準無人的方向。
這樣發生意外,不小心觸碰到盒子頂部,驚嚇盒子開啟之後,由於面對空無一人的方向,盒子也吃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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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蘇山接過兩樣物品后,徐源不放心的多問了一句,“山哥,那冥幣,冥幣要嗎?我這裏還有三張冥幣,如果需要的話你也可以拿走。”
“不用,我的冥幣夠用,你的冥幣留着自己以備不時之需。”面對徐源的信任,蘇山難得多解釋了一句。
雖然他的話滿滿的都是槽點,很容易讓人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啊?不用?”一旁湊過來,本來也想問問蘇山需不需要冥幣的陸遊魚張開的嘴變換了內容,沒有問出本來的問題。
“沒錯,必要時你們可以取出冥幣,能扔多遠扔多遠,給自己製造逃離的機會。”提前給少男少女打了預防針,蘇山其實並不知道他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如此情形下,換作他人還好,與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情誼存在,更多的是一種純粹的合作關係。可一直跟在身邊的徐源與陸遊魚,無論如何蘇山都不可能在這麼一個時候拿取他們手中的冥幣,用來增加自己的存活幾率。
人生於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陸遊魚,你將手中的枯枝放下,就到後邊去紀澤言那裏幫忙吧。”蘇山道。
“啊?這裏不需要我嗎?”
“對。”
得到蘇山肯定的答覆后,陸遊魚乖乖的跑到花園入口堆砌成的落葉枯枝堆前,將剛剛收集好的枯枝混入進去,然後轉身奔向後方。
“還有你,徐源你也是。”蘇山又點了徐源的名。
少年嘛,還是有許多英雄情結的。後者本來還滿心沉浸在和蘇山並肩作戰,一起斷後的幻想中。聽到蘇山的話后,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他的視線接觸到蘇山的眼睛,試圖掙扎一番的言語沒有說得出口,如陸遊魚一般,步了對方的後塵。
“李荔,薛銀月,你們兩個人也是。”
站得稍後一些的李荔,本來還擔心自己會成為斷後的人選,正在擔驚受怕之時,耳朵傳進來的話,有如天籟,瞬間使她臉上露出了笑容。
“難道他要獨自面對那些家丁?”李荔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測。
有點敬佩,還有些不忍,李荔的情緒非常複雜。
她定了下心神,抱着懷中一堆的枯葉,快步跑到入口處,在最後盡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薛銀月深深看了蘇山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非說危險,只是看起來危險。以這遊戲中蘇山的表現,她可不認為,他在決定留下來時,沒有想到那些存在的危險。
就算蘇山另有所圖,薛銀月也不決定留下來,跟他站在同一戰線。
人多有好處,人少也有好處。
“累贅嗎?還是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薛銀月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