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善善者善,善惡者惡!
“該死的!”楊虎怒罵一聲,在真切感受到兩個貨運箱子的重量,並在與貨運箱子的角力對抗中處於下風后,果斷做出了選擇。
他沒有過多猶豫,瀕臨極限的兩隻手臂,不再堅持,而是順勢將貨運箱子拋向一旁。
兩個貨運箱子在半空中翻轉,筆直墜落。
“竟然…竟然敢算計我!”暴怒的楊虎瞪大雙眼,好似一隻準備擇人而噬的凶獸。
再遲鈍,他也明白,唾手可得的兩個貨運箱子,是一場設計好的陰謀!
“本來…本來你們只要好好的交出貨運箱子就行的…可你們非要逼我動手。”楊虎捏緊拳頭,因為緊握而泛白的指節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你們真是找死啊!”
為了避免一個個搬運貨運箱子的時候,留在原地的貨運箱子被人搬走,他只能廢些功夫,把這三個人給廢了!
一旁的陸遊魚感受到楊虎投來的兇惡目光,不由得渾身一顫。
“嘭。”
“嘭。”
一前一後落地的兩個貨運箱子,產生巨大的響動。
“嗷!”
巨響中,突兀的出現一聲痛苦嚎叫,尖銳凄厲,在即將到達頂點,朝着周圍擴散開來時,卻又戛然而止。
蘇山收腿,直起因為疾沖而低伏着的身子。
腳上鋥亮的皮鞋蹬踏在堅硬的水泥地面,發出結實的響聲。
他的腳尖,還殘餘着些許柔軟事物震蕩,爆裂的觸感。
時機正好。
蘇山面色不變,低下頭,俯視身前跪倒的楊虎,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
“你…”
“嘶…”
抽氣聲中,楊虎說話斷斷續續的,只發出一個單獨的字眼,根本構不成完整的句子。
他的背整個弓下,屁股卻又朝上撅起,整個人擺出十分古怪的姿勢。
細看之下,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明顯是在強自壓抑着什麼。
後腦勺下面,楊虎那被遮掩不被人所見的臉龐上,青紫一片。臉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做出一個又一個猙獰而扭曲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汗珠,從低垂着的額頭落下。
他卻根本沒有時間去擦拭,雙手緊緊的捂着小腹,身體更是一動不敢動。似乎只有這樣子,才能夠減輕,現在身體所感受到的極致疼痛。
楊虎放棄了思考,又或者說,他的每一條神經所傳遞的,都只有一個信息。
疼!疼!疼!
以至於,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如同電腦突然宕機。
徐源忍不住夾緊雙腿,面露同情。
他看得很清楚,蘇山的時機抓得很好,剛好是貨運箱子即將落地,楊虎的視線被阻隔的時候。
然後…就是…
徐源情不自禁的伸手,掌心向上,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
懂的都懂,男生從小學到初中,和同學,朋友之間,總少不了玩猴子偷桃的遊戲。
但此刻,徐源耳邊回蕩的是雞蛋碎裂的聲音。
他幾乎可以想見,蛋殼碎裂一地,蛋黃與蛋清混雜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幕。
因為蘇山,用的是腿,還是穿着皮鞋的踢擊。
暴擊!
要是在遊戲裏面,楊虎這時候頭上應該漂浮起一串氣泡,上寫四個大字:爆蛋一擊!
“嘖。”
徐源心有戚戚,果然男人最懂男人,傷害男人最深的,不止是女人,還有可能是另一個男人。
此時此刻,他有了更深的領悟。
“無論男人,女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永遠都有會陰一席之地。”蘇山開口,並不在意徐源與陸遊魚心中是怎麼想的,只是自顧自給他們科普。
不管是兵王,還是自由搏擊世界冠軍,亦或者是殺人魔,只要是碳基人類,這個位置受創,誰都一個德性。
他只是順嘴提了一句,並沒有具體到怎麼做,卻已經用實際行動給二人上了一課。
“陸遊魚。”
被蘇山突然叫到的陸遊魚嚇了一跳。
“善良沒有錯,如果一個世界,連善良都成為錯誤的話,那這個世界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明白。”陸遊魚低頭。
“不,你不明白。”蘇山搖頭,他剛剛還從陸遊魚臉上捕捉到了不忍,這也是為什麼他還會浪費時間多說這些話的主要原因。
“善良也是要有區分的,善善者善,善惡者惡。如果一個人對善良的人善良,這可以稱之為善沒錯。但當你對一個惡人也善良的時候,你的善良,便可以稱之為惡了。善惡者,只會讓惡人嘗到甜頭,助長他的氣焰,乃至於讓自己,包括其他人,付出財物,乃至於生命的代價。”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惟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對不起。”陸遊魚吶吶道歉。
“人類從過往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永遠學不到教訓。但我希望你記住這次的教訓,因為沒有下一次了。”
不管陸遊魚有沒有聽進去,會不會記住這次教訓,沒有下一次是真的不會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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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是什麼好為人師的人,而且在如今所處的這個世界,己身為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蘇山抬起右手,從尾指到大拇指,手指依次落在掌心,緊攥成一隻拳頭。
他下落的目光與朝上投來的仇恨目光接觸。
楊虎努力睜大雙眼,眼前一陣發暗,所見的蘇山還有些虛影重疊,但他本能的,就是要記住蘇山的模樣。以及,現在胯下傳來的,這痛徹心扉的疼痛!
“呵…蠢貨。”蘇山冷笑。
身體遭受如此創傷,竟還有空抒發仇恨。
他該說蠢呢?還是蠢呢?
反正不會放過,就算繼續維持那一副再無威脅的模樣都沒用。
蘇山揮拳,拳頭帶起勁風,重重的擊打在楊虎的鼻樑上。
飆起的鼻血帶着鼻涕,還夾帶着軟骨碎裂的脆折聲。
楊虎眼中蘇山的身影,被一層厚厚的水霧遮掩住,原來是他的雙眼不受控制湧出的淚珠朦朧了視線。
在楊虎的頭朝後仰起的瞬間,蘇山的左手已經閃電般的伸出,五指向下,抓住了楊虎額前的碎發,將他的頭重新扯到便於揮拳的高度。
再一拳。
“嘭。”
“會陰部位,因為太過關鍵,所以不論男女,都會下意識的去保護,想要攻擊到有些困難。同樣脆弱的,還有鼻子,雖然鼻子受到重擊時造成的傷害遠不能和前者比較。但是被攻擊到,人的眼睛就會不可避免的感覺到酸楚,本能的流下淚水,從而短暫的影響到視力,這時候機會就來了。”
指骨與面骨接觸,碰撞,不免會帶來疼痛,蘇山的臉上卻至始至終沒有其它的表情,格外的平靜。
“想要控制一個人的話,抓取他額前到顱頂這一塊的頭髮最好,對方基本無法掙脫。而後腦勺的頭髮就不一樣了,不管你抓得多牢,對方都能掙脫。”
“嘭。”
又一拳落下。
蘇山拳頭上沾染的血液,都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楊虎的,哪些是他自己手指破皮后留下的。
“不要相信影視劇,包括各類文學中,一拳,或者一棍子把人打暈的說法。事實上,運氣足夠差的話,你就算活生生把一個人打死,他都不會暈。”
一邊教授徐源,陸遊魚一些知識,蘇山的拳頭一邊不停的落下。
“嘭。”
“嘭。”
“嘭。”
肉與骨接觸響起的沉悶聲響。
每一拳落下,楊虎都會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飛濺起的血花,在蘇山眼中清晰可見。有的還沾染在了他那一件髒兮兮的襯衫上,留下朵朵盛開的鮮活花朵。
斬草除根,一旦動手,蘇山就不會留下隱患。
哪怕現在,他可以感受到來自背後的目光中,不可避免的帶來些許疏遠與畏懼也是如此。
蘇山當然不會殺人,楊虎不會死在他手上。
不過,具體說來,跟死在他手上也差不了多少。
蘇山呼出一口氣,眉頭微皺。
他的運氣,楊虎的運氣實在夠差,若是楊虎早點暈過去,也能早點結束痛苦。
蘇山鬆開右手五指,輕輕甩動手掌。
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楊虎一點時間。
手指復而緊攥,那隻拳頭,在楊虎艱難撐開的眼皮下迅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