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精神分裂出另一個人來
陳橙難得的享受了幾天的悠閑時光。
同以往不同的是,這可是有周子卿存在的“悠閑時光”。
不知怎的,周子卿突然就停止了對陳橙的“酷刑”。
有一天清晨,他來到陳橙的床邊,撫摸着她的臉龐。
陳橙開始還在忐忑,覺得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但漸漸的發現,周子卿好像又恢復正常了。
正常的都有些不正常了——每天陽光正好的時候,周子卿都會喚陳橙坐在旁邊,看自己彈鋼琴。
鋼琴彈的婉轉悠揚,讓聽不明白音樂的陳橙都覺得煞是好聽。
陽光灑在他閉緊的眼睛上,映在長長的睫毛上,修長的手在鋼琴上來回跳動,聲音忽而急促忽而平緩。
陳橙看着這樣的平靜畫面,試圖將眼前的周子卿同以前的周子卿分離開來,將彈出這樣曲子的雙手和前幾天暴力相對的雙手聯繫在一起。
這讓人產生了強烈的割裂感。
難不成此人有精神分裂症?
一曲彈完后,周子卿轉頭微笑的問陳橙:“這首曲子怎麼樣?”
“好聽。”
陳橙同樣微笑的回應,雖然她聽不懂,但微笑加誇讚是最好的回應方式了。
畢竟對待精神病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順從。
這天清晨,天空湛藍,窗外微風吹動着樹梢,陳橙看見了周子卿遞給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厚實的外殼,燙金的封面花紋,打開內頁,還散發著油墨的清香。
周子卿在一旁扭着頭看,笑着說道:“法學,這專業好啊。”
陳橙也笑了,如今,自己這算是苦盡甘來嗎?
到了晚上,陳橙被周子卿抱回了卧室,但輕輕放下后,便又出去了。
這種分寸感,讓陳橙有些受寵若驚。
自己什麼時候在他周子卿這裏,得到了獨立的人格了?
但疑惑沒有持續很久,第二天的清晨,天空依舊明媚,在這樣好的天氣下,周子卿對陳橙說道:“你自由了。”
周子卿相信陳橙會對自己的事情守口如瓶。
他已經看透了這個女孩,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將所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分毫。
陳橙則有些微微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幸福竟來的如此突然。
隨後,周子卿給了陳橙一張卡,對她說:“之前你打架的那個事情,對方賠了20萬,我又給你添了一些,湊了個整,你拿着花,密碼是你生日。”
陳橙拿着卡,怔怔的不知說什麼好。
當時打架的事情,自己都已忘記,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還替自己要到了補償...
周子卿隨後又說:“過幾天會有司機送你去上學的,好好開啟你的新生活吧。”
撂下這句話后的周子卿就沒再回來。
陳橙在周子卿走後,查詢卡里的餘額,這樣多的錢讓自己心臟都在狂跳。
有種強烈的不安,好像這錢不用力抓緊就會飛走一樣。
這筆錢夠讓自己下半輩子過得非常舒服了。
而且,臨走時,周子卿竟還安排了司機專門來送自己。
陳橙在這時候甚至想給周子卿磕一個來表達自己內心的無限感激。
真的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看着車窗后的建築越來越遠,陳橙回想着這段時間,如同做夢般,好似從地獄裏走了一遭之後又重回了人間。
陳橙要將這段經歷徹底埋藏在心底,從今天開始,她將是完全嶄新的自己。
——————
精神病院內,周子卿穿着病號服,松垮的條紋狀衣服並沒有讓其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反而有種時裝的美感。
沒有戴眼鏡的周子卿冷冽氣質爆發,坐在那着名設計師設計的限量版沙發內,喝着咖啡。
李謹言對此是不屑一顧的:“怎麼在醫院裏,倒養起生來了。”
見對方攪動着咖啡棒,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李謹言只好訕訕的翻看着文件,然後向周子卿彙報道:
“除了明面上的始源牧業外,你的基金還有投資的幾家遊戲公司,通通跳水。
他們把你的產業挖的很厲害,導致你現在的版圖縮水了百分之六十。”
其實,在一年前,自己就應該從醫院出來了,可如今,卻還混混的住在這裏。
到底是有人不想讓自己太早出來啊,周子卿悠悠的想着。
如今的場景也是他能預料到的。
倘若是換他在外面,他也定不會對他人的財產手軟。
畢竟,心軟就是給自己留死路。
“有一些暗地裏的個人買賣,也被人挖出來並針對了。老周啊,你這是跟人,結了多大仇啊?”
李謹言揶揄着,還是自己的家好啊。
雖沒有他們周家這麼富有,可到底也不會像周子卿現在這樣過得這麼慘,替人頂罪了不說,連錢都給人斷了。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這些人到底懂不懂的不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呀。
李謹言不住的搖頭。
聽李謹言這樣說,周子卿反而笑了∶
“或許是,太饞了,連我牙縫裏這點肉,都得挖出來嘗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你這樣的比喻,讓我有些反胃...”
李謹言撇着嘴,繼續問道:“你應該還有些集團的股份可以傍身吧?”
“被老爺子收購的七七八八了。”
周子卿雙手抱頭的往後一仰,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不應該簽股權轉讓書的。”
“你以為我有選擇?”
周子卿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那你家老爺子對你今後有打算沒?”
周子卿聽着這話直想笑:“你以為他把我當他兒子了?”
周子卿現在身上,可是聚眾鬥毆且有精神史的傢伙。
自己還住着院呢,被人利用呢,為家裏做貢獻呢,就被老爺子派來的“使者”告知說:“以你的形象,會對集團造成影響。
因此董事會一致決定,將你的股權全部轉移,不再成為集團的股東。
其他的,等出了院回到公司在談。”
這句話,無疑是告訴周子卿,若是他日後還想在周家活的有尊嚴,一切就完全憑自己的本事去爭去搶。
好傢夥,老爺子是擱這兒養蠱呢?
先置之死地再後生的,也不怕養出個通天能力的來,掀翻了他為他那大兒子準備好的灶台。
周子卿冷着臉,心裏生出無數的譏諷。
這樣的做法,封死了周子卿在集團最後的權利,讓周子卿的前半輩子活的像個笑話。
當初,自己同母親在外生活,日子平淡但也幸福。
可六歲上,突然被告知,自己是周家的血脈,要回歸正統。
什麼是正統,當時的周子卿還不知道,但從那以後,自己就跟母親很少見面了。
那男人說是自己的父親,可卻只是名義上的。
周正從來沒有對自己有過對於小兒子那般的疼愛。
或是打罵,或是鄙夷,總之,從來沒有真正的正眼瞧過他。
無論如何的費盡心思去博得老爺子的歡心,終究是徒勞無功。
棋子變成了棄子的時候,這些點點滴滴,在心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以前雖是也有爭奪之心,可那不過是為著自己的尊嚴罷了。
可眼下的事情倒告訴他,在這個家裏還奢望着親情,純屬痴人說夢。
既是被當成了棋子,那本就斷然沒有再被當成棄子的理由。
周子卿在心裏暗暗的發著願。
當初既然說自己是周家正統,那自己理應也該享受到正統的待遇才是。
那就是,周家的財產,必須要有自己的一份,且是一大份。
“場子這個月流水如何”
“還不錯,一直維持着正常的營收水平。”
“辛苦你了。”
周子卿拍了拍李謹言的肩膀,倒讓李謹言渾身一哆嗦。
真是惡寒啊,李謹言對其翻了個白眼,隨後問道:“老爺子還不知曉此事嗎?”
“藏的很深,沒人查的出幕後老闆是我。”
周子卿將身體徹底放鬆的躺在沙發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為了做好這些前期準備,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
“一直干賭場,風險有點大,而且,若是被老爺子發現,怕又夠你吃一壺的。”
用不着李謹言這樣說,周子卿自己也明白。
周正生平最恨黃賭毒,他講究,周家的錢要來的堂堂正正,乾乾淨淨。
再加上周子逸給周家敲得這狠狠地一棒,更是讓周正深惡痛絕。
周子卿完全相信,若是周正發現自己開了賭場,定是會做出大義滅親的手段的——將自己從遺囑里徹底去除。
想到這裏,周子卿的眼眸又暗了一分。
如今的始源牧業憑藉著聯名大火,使產品又上升了一個檔次,今年的財務報表定是好看的不得了。
而這一切,全部歸功給了周子堇。
是的,總裁換成了他,好看的戰績自然也是他的。
“周子堇同泰元集團的千金泰可怡相親這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