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困獸
門外,寂靜的夜色中,麻匪們的腳步聲漸漸清晰,他們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摸了上來。此時,太陽已經西斜,天邊掛着一抹淡淡的晚霞,但這一點點的光亮並不能驅散我們心中的恐懼。
我和麗莎拼盡全力,合力推來一塊沉重的石頭,試圖將這扇搖搖欲墜的門堵得嚴嚴實實。我們的手已經被石頭的粗糙表面磨出了血泡,但恐懼讓我們忘記了疼痛,只有生存的慾望在不斷驅使着我們。
“馬馬卡(麻匪黑話:首領),裏面好像有人。”
門外,那個年輕的小麻匪的聲音輕輕響起,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顯然也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行動。
"Эй,кто-ни6удьживойтамвнутри?"
(麻匪黑話:嘿,裏面有活物嗎?)
緊接着,那個刀疤臉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利刃一般劃破了夜空。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人不寒而慄。
我和麗莎對視一眼,我們的心跳在瞬間加速,我們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刻都可能決定我們的生死。我們緊緊地貼在門后,大氣不敢出,只希望這塊石頭能夠為我們爭取到一線生機。
那個一臉兇相、有着猙獰刀疤的男子顯然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他那低沉而又充滿威懾力的嗓音再度傳來,而且這一次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嚴厲:
“趕緊給老子回答,不然可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從他的話語之中,毫不掩飾地滲透出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威脅意味。而此刻對於我們來說,能夠拖延的時間已然寥寥無幾。
我的右手緩緩伸向腰間,緊緊握住藏於那裏的手槍,然後輕輕按下了保險裝置。我的目光猶如兩道利箭一般,死死地盯緊眼前那扇略顯單薄的木門。
就在這時,刀疤臉那帶着些許焦躁與惱怒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別磨蹭了,直接把這個破柵欄給老子踹開!”
隨着他一聲令下,緊接着便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以及那群麻匪們用力踹門的聲響。
“彭!彭!”
每一下撞擊聲都如同重鎚一般砸在我和麗莎的心上,震得人心驚膽戰。原本擋在門前的那塊大石頭也開始一點點地被挪動開來,先是一寸,接着又是兩寸。眼看着大門即將被破開,我和麗莎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兒。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隻穿着破舊布鞋的大腳猛地踹碎了柵欄,並順勢伸了進來。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我迅速解下一直綁在腿上的鋒利砍刀,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着那隻腳砍去。剎那間,鮮血四濺,這一刀結結實實地砍在了對方的骨頭上,疼得那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呀!”
一聲凄厲的慘叫驟然響起,猶如一道驚雷劃破長空,直擊在場每個人的心弦。
聽到同伴那撕心裂肺般的慘呼聲,其他的麻匪們頓時如驚弓之鳥一般,一個個面色慘白、神色惶恐,紛紛驚慌失措地向後退去。他們原本囂張跋扈的氣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和慌亂。
“裏面有人!”
不知是誰率先喊出了這句話,聲音顫抖而尖銳,彷彿要刺破人們脆弱的耳膜。剎那間,外面陷入了一片嘈雜之中,各種驚恐的呼喊聲、凌亂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混亂不堪的交響曲。
就在這時,那個滿臉橫肉、臉上有着一條猙獰刀疤的光頭男子小心翼翼地將頭伸向這裏,想要一探究竟。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舉動恰恰落入了我的圈套。說時遲那時快,我如同閃電一般出手,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扯,便將他半個身子硬生生地拽進了屋內。
“如果你再敢亂動一下,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禿頭上立刻就會多出一個血窟窿!”
我手持手槍,死死地抵住他的太陽穴,冰冷的槍口緊貼着他滾燙的皮膚,只要我輕輕扣動扳機,便能讓他當場斃命。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對死亡的威脅,這個男人竟然毫無懼色。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瘋狂與狠戾。緊接着,他緩緩轉過頭來,淫邪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我身後的麗莎。
“嘿嘿嘿,我說兄弟呀,瞧瞧你這小日子過得,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滋潤!沒想到竟然有這般貌若天仙、美若嬌花的大美人兒在身旁殷勤伺候着?哈哈哈哈......”
只見那人毫無顧忌地張狂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令人心生厭惡。與此同時,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還不停地上下打量着,眼神之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甚至還伸出舌頭肆無忌憚地舔了舔嘴唇,那副醜陋至極的嘴臉直叫人噁心欲吐。
“哼,你可知曉我究竟是誰?”
他微微仰起頭,臉上非但不見半分畏懼之意,反而越發囂張狂妄起來。哪怕此刻僅有半個身子勉強探進洞內,他卻依舊像個瘋子一般笑得前俯後仰,彷彿已經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
“告訴你也無妨,我乃是謝爾蓋老爺的養子——維克托!怎麼樣,是不是怕了?哦對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帕夫柳克少爺您這一路走來能夠順風順水,可不都是依仗着您的夫人格露莎?嘖嘖嘖,真可謂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說話間,他那張原本就猙獰扭曲的面龐更是因為極度的嘲諷而顯得愈發可怖,讓人望而生畏。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孽障!謝爾蓋老爺怎會瞎了眼收養了你這種貨色?”
我雙眼瞪得渾圓,怒火彷彿要從眼眶中噴涌而出一般,聲嘶力竭地破口大罵著:
“你這該死的傢伙!”
與此同時,我的右手如同鐵鉗一般猛地發力,緊緊地掐住他那粗壯如牛、青筋暴突的脖頸。左手也沒有絲毫猶豫,迅速而準確地將那黑洞洞的手槍死死抵住他的太陽穴,並且手上的力道還在不斷加重,彷彿想要直接將他的腦袋貫穿。
“給老子進來!”
隨着我的怒吼,我單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硬生生地拖着他那無比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朝着洞內挪動。進入洞中后,我快速解下自己的褲帶,動作熟練地將他的手腳牢牢捆綁起來。
“外面的那些王八蛋們聽好了,如果你們還不想死的話,現在就趕緊給老子滾蛋!”
我扯着嗓子大聲喊叫着,聲音震耳欲聾。話音剛落,門外原本嘈雜不堪的聲音瞬間變得小了許多。眾多麻匪見勢不妙,紛紛趁機倉皇逃竄。然而,有一個身材矮小的麻匪卻留了下來。我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沉,原來這個傢伙正是名叫彼得的麻匪。
他艱難地擠過四散奔逃的人群,手中操起一把鋒利的馬刀,手起刀落之間,便麻利地將我們的柵欄門砍成了碎片。隨後,他抬起頭來,用那雙充滿惡意與兇狠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我們,口中還念念有詞。
“馬馬卡(首領)!”
只見彼得雙目圓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口中發出憤怒至極的吼聲。同時,他瘋狂地揮舞着手中那柄鋒利無比、閃爍着寒光的馬刀,一步步向我們逼來,每一步都帶着濃烈的殺意和決絕。
“雜種!老子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此刻的彼得已然怒髮衝冠,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救下自己敬愛的首領。他像一股狂暴的小旋風一般,以風馳電掣之勢揮舞着馬刀猛地朝我們撲來,氣勢洶洶,彷彿要將眼前的敵人一舉撕碎。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攻擊,我絲毫不懼,側身一閃輕鬆躲過,隨後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身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彼得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小崽子,就憑你這點本事也妄想救人?簡直是不自量力!”
我輕蔑地罵道,順勢抬腳死死地踩住了他掉落在地上的馬刀。
彼得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不顧一切地伸手去抓那把被我踩住的馬刀,試圖將其從我的腳下抽出來。可無論他如何用力,我腳下的力道始終穩穩壓制着他,讓他根本無法得逞。
見此情形,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緊接着,我再次抬起一腳,用盡全身力氣朝着他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狠狠踢去。剎那間,鮮血四濺,彼得的鼻子裏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鮮紅的血液唰的一下噴涌而出。
“彼得,你這個小崽子,快跑!別管我!”
就在這時,不遠處被捆住手腳的刀疤臉心急如焚地大聲吼叫着,他深知以彼得目前的實力絕非我們的對手,只想讓這個勇敢但莽撞的孩子儘快逃離這片危險之地。
我怒不可遏,拳頭如雨點般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拳都蘊含著無盡的憤怒和力量,打得彼得連連後退。但這個倔強的傢伙,即使一次次被打倒在地,卻依舊頑強地掙扎着站起身來,彷彿不知疲倦一般,眼中閃爍着決絕的光芒,誓要與我拼個你死我活。
“你欺人太甚!”
伴隨着一聲怒吼,維克托如同一隻掙脫束縛的野獸,瞬間暴起。此時的他全然不顧自己身上還緊緊綁縛着粗重的繩索,便不顧一切地向我猛撲過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我急忙側身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他的衝撞。然而,由於慣性太大,維克托的額頭還是狠狠地撞在了旁邊堅硬的牆壁上,瞬間鼓起了一個紅腫的大包。
“你們兩個可真是夠義氣啊,師徒之間如此情深義重。”
我冷笑着嘲諷道,同時抬起腳,重重地踩在維克托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
“帕夫柳克,咱們……咱們快跑吧。”
縮在角落裏的麗莎早已被眼前這血腥殘暴的場景嚇得花容失色,聲音顫抖地說道。就在這時,原本倒在地上的彼得竟然再次艱難地站了起來,只見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塊鵝卵石。
“去死!”
隨着彼得的一聲怒喝,那塊鵝卵石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直直地朝我的面門飛來。我只覺得臉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緊接着便是一陣劇痛襲來,原來是那塊石頭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我的頭頂,鮮血頓時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小崽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惱羞成怒的我一把抄起身旁的步槍,毫不猶豫地舉起槍托,朝着彼得的后腰用力砸去。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彼得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又一次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遭受這致命一擊后,他趴在地上,身體不停抽搐着,無論如何努力,再也無法爬起身來。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死死地盯着我,那雙眼睛裏充滿了仇恨和不甘,彷彿要用目光將我生吞活剝。
“馬馬卡!”
一聲聲怒吼從洞口傳來,震得整個山洞嗡嗡作響。只見那些麻匪去而復返,一個個面目猙獰,手裏高舉着火把,將洞口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放了我們馬馬卡!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為首的一名瘦高個兒麻匪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衝著我喊道。他那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恐怖。
“哼,想讓我放人?沒門兒!你們要是再敢往前一步,信不信我立刻開槍,大家一起死在這裏!”
我毫不畏懼地舉起手中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指向那個領頭的瘦高個兒。我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此時,我臉上的鮮血正順着之前被熊爪撓過的那道深深的疤痕緩緩流淌而下。我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這些麻匪得逞!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表情究竟有多麼猙獰,但想必一定足以令眼前這群窮凶極惡之徒感到膽寒。
“滾!都給老子滾開!誰敢靠近一步,老子立馬送他歸西!”
我聲嘶力竭地吼道,同時用力地踩着腳下的維克托和彼得。這兩個傢伙已經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像兩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喘着粗氣。
眾麻匪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噴涌而出,但他們深知對方實力不容小覷,因此儘管憤怒到了極點,卻也不敢輕舉妄動,貿然上前一步。此刻,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雙方就這麼對峙着,彼此之間都緊緊握着手中的武器,誰也不願意先做出退讓。那緊張的氛圍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令人感到窒息。
周圍一片死寂,唯有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以及眾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彷彿只要有一絲細微的動靜,便能引發一場血腥的廝殺。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份沉寂:
“喂,你們在幹什麼?”
這個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大家紛紛循聲望去,只見山腳下出現了一群人影,正朝着這邊快速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