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回來了
剛下了一場暴雨,林郎看着被風吹得塌了半邊的茶棚,很認真的嘆了口氣。大碗茶的生意本就難做,偏偏又趕上暴風雨,今天的收成估計也就這樣了。
大街上的行人已多了起來,但個個行sè匆匆。本就是三伏天,難得下這麼一場清涼雨,自然都要出來活動活動了。
已經是22世紀了,社會發展的速度在加快,可下崗的人卻越來越多。許多工廠都已人工智能了,比起昂貴的人工,機械人做事怎麼算似乎都比請人做事要划算。
像林郎這樣的人,可以說什麼都不會,難得有些零工可以打,但也收入頗微,好在如今是夏天,支個棚子賣賣大碗茶,多少也能補貼個。
附近的人幾乎都認識這個賣大碗茶的小夥子,因為他身上有個醒目的標記。寒冬臘月也就算了,三伏天還總戴副手套,整個城區,估計也就僅此一號了。
眼看着天sè將晚,林郎看了看半拉棚子還在滴滴答答的攤子,將幾張凳子收拾了一下。轉身就走進了街邊的巷子,這一天對他來說已經過去了。
推開租住的房門,林郎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小床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屋子很小,除了一套簡單的爐灶,幾乎看不到什麼傢具。二十來歲的人就住這種地方,在如今的社會可以說是很潦倒了。
抬頭看了下床邊掛着的ri歷,林郎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一下。九個多月就這麼過去了。也許對他來說,這只是幾十個九個月中的一個罷了,想到此,林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天不知不覺已經黑了,林郎的屋子裏卻沒開燈。黑暗對他來說才是最舒適的。左手從兜里敲出一支煙,慢悠悠的點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林郎的右手常年戴了副黑sè的手套,平時也沒人看到他用過右手,附近的人都認定他是個殘疾,否則年輕輕的,誰願意去擺個茶水攤。
煙抽到一半,似乎做了個什麼決定。林郎順手打開了床頭柜上的電腦,在網址欄敲入一串很長的數字后,一個回車下去。顯示器上很快出現了一個界面。
跳出的畫面是個聊天室,只是沒有聊天記錄。捉着鼠標的左手略顯猶豫了一下之後,林郎掐滅了煙頭,左手還是放到了鍵盤上敲了幾下。“我回來了。”屏幕上的對話框裏出現了四個字。
整個聊天室里就那四個字,沒人應對林郎的話語,好像這四個字他是對自己說的。林郎沒再說什麼,只是又敲出一支煙,點上。靜靜的看着屏幕,此時他的目光異常堅定,整整九個多月以來,就沒這麼堅定過。
手裏的煙抽了大半,升騰的煙霧在電腦前裊裊不息。這時聊天室里忽然多出了一句話;“我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怔怔的看着電腦,林郎老半天才摸索着敲了一行字:“都還好吧。”
這次對方回復的很快,顯示器上幾秒鐘后就跳出一行字來:“都好。你回來后,會更好!”
“我不在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麼事吧?”林郎不疾不徐的又敲了一句,目光也難得出現了一絲溫暖。
“目前還沒,不過應該快有事要發生了。”
“?”林郎在電腦上打了個問號。
“《神罰》2將在下周一全球同步推出,之前他們付出了這麼大代價,這次必定會捲土重來。”
林郎沒有回復,盯着顯示器好一陣沒動作,半晌之後才敲上去幾個字:“知道了。”
打出那三個字后,林郎就退出了伺服器。只是腦子裏還在重複剛才看到的那句話。“他們是付出了很大代價,那我呢?”
這句話在林郎的心口砰砰作響,臉上的表情也忽然再次冷峻。往事一幕幕如菲林般湧上心頭,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每次只要一想起,他還是會覺得心口隱隱作痛,甚至,是撕裂般的痛。
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林郎閉上了眼睛,穩定了片刻後起身往外走去。又有事做了,該出去好好吃一頓,再做點準備了。
“咣當”出租屋的鐵門再次關上,好像掛了把鎖。林郎的腳步就隨着那鎖砸到鐵門后的餘音一步步遠去。
此時若有人注意,會發現門口其實沒掛什麼鎖,而是鎖扣上打了個結。只是用來打結的不是繩子,而是一根棍子,鐵棍子。
22世紀的爭鬥,比起之前的幾十個世紀已有了很大不同。熱武器的高度發達,卻也導致了許多國家和地區都不敢輕易動武,不存在誰害怕誰,也不代表自此就世界太平。
網絡爭端和一些地下的爭執從來都沒中斷過。就在一年前的《神罰》中,世界幾大勢力都為了改變在現實世界中的一些格局,而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財力和物力。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世界大戰維持了整整兩年,在電子競技被默認為處理各項爭端的手段后,這一次的爭執幾乎讓各大勢力都損失慘重。
沒人說得清那一次究竟是誰贏了,看到那個結局的人最後都消失了。不管是在網絡世界,還是現實世界。都實實在在的消失了。神罰也在數ri退出了競技舞台。
但人類的世界每天都會有矛盾出現,有矛盾就必須有解決的途徑和方法。為了世界大格局的穩定。十國集團共同參與運作的全球網絡遊戲《神罰》2,在一番緊鑼密鼓的宣傳之後,終於要面世了。
每個民族,每個時代,都會有一些特殊的環境去造就一群特殊的人。這些人存在的使命就是成為這個民族的英雄。不管他以何種形態存在,都將會影響到一大批人。
有可能這個英雄最終是落寞的,可天下有幾個英雄,是可以笑傲終生?新的一場戰爭即將拉開帷幕,沒有人知道下一個英雄是誰,但悠悠華夏數千載,能人當是不缺,只是英雄這條路,往往都是荊棘鋪滿路,也許灑光了一腔熱血,換來的只是一場chun夢。
chun夢最擾人,只是明知是夢,也必須做下去。當民族的尊嚴受到外來者的挑釁時,即便遠征萬里,也必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