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大媽的心事
宋念到達擺攤地點的時候，王大媽已經做了好幾單生意了。這會兒正專心的看着對面廣場上幾個大媽大爺打太極，滿臉的羨慕。
看見宋念過來了，才捨得收回目光，招呼宋念：“小宋師父來啦，快來，給你找了個遮陰的位置。”
宋念順着王大媽剛才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對面廣場上滿是早起鍛煉的退休大媽大爺，個個精神抖擻，打扮的很摩登。
再看王大媽艷羨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宋念問出了早就想問的事情：“王大媽，你前額寬大、眉毛長寬。按道理應該是廣場舞的主力軍，怎麼沒見你去跳過？”
王大媽嘆了口氣，“別提了，就是一年前的我也不相信自己會每天蹲在高架橋下賣菜。”
王大媽回憶道：“以前我可是村裡廣場舞領隊，每天早晚雷打不動領着一幫小姐妹去跳舞。
那時候剛拆遷分了房，手上又有拆遷款，日子別提多滋潤了。”
宋念：“我看你子女宮滯澀，應該是子女輩的事情不順。”
王大媽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繼續說道：“這就要從我們村拆遷那會兒說起了。”
原來前幾年王大媽村裡全村拆遷，她家只有一個獨子尚未結婚，為了多拿些拆遷款，託人介紹為兒子找了個媳婦。
這媳婦剛開始還好，人勤勞嘴巴又甜，家裏對此都很滿意，村裡人也說他們家有福氣，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這麼賢惠的媳婦兒。
然而好日子沒過幾年，媳婦突然變得嗜吃起來。每天除了吃還是吃，一天要吃掉成年男人好幾天的食物。
起初大家還只當媳婦嘴饞，後來媳婦越吃越多、越吃越精。
人蔘、黑松露、帝王蟹、大龍蝦，什麼貴吃什麼，每個月的伙食費蹭蹭往上漲。
家裏不得已開始控制她每個月的零花錢，沒想到發展到最後竟然開始偷家裏的錢去買吃的。
當初娶她進門為了表示誠意，家裏一共四套房子，兩套放在王大媽名下，還有兩套在兒子兒媳名下。
媳婦吃空了存款竟開始打起了家裏房子的主意，鬧死鬧活要賣房當伙食費。
王大媽的兒子是個實誠人，別人都勸他趕緊離婚，說這媳婦就是派來收他們家財產的。兒子愣是捨不得，說夫妻一場不能因為這點事離婚。
這不，好好的一個有點家底的家就這樣被吃的差不多了。
王大娘好說歹說勸住小兩口賣房的念頭，但是存款都花光了。
兒子兒媳的工資原本也只有幾千塊，得了這怪病後兒媳婦更是連班都不上了，家裏一下子變得捉襟見肘，王大媽只好天天出來賣菜補貼家用。
說到這裏，王大媽渾濁的眼裏滿是悲痛，“還能怎麼辦，惠惠娘家人早沒了，離了婚她也沒地方。我只能勸自己，就當家裏開食堂吧。”
宋念聽了，若有所思，“按理說一個人的性情和生活習慣不應該在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王大媽想起了宋念的本行，有點警覺起來，“你是說，有那種東西？”
宋念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有你媳婦的近照嗎？”
王大媽趕緊掏出手機，看得出來以前的王大媽也挺時髦的，手機是前幾年最新款的智能機，還掛着一串花里胡哨的吊墜。
王大媽注意到宋念的眼神，懷念的說到：“這手機還是前幾年惠惠送我的生日禮物，那時候她真是個乖孩子，就是後來······”
她在相冊里找到一張全家福，“這是上個月村裏的攝影協會搞的活動，免費給每家拍全家福，我拉著兒子兒媳去拍了一張。”
照片里的三個人坐在一張長沙發上，中間的王大媽抿着嘴微笑，左右兩邊分別是兒子兒媳。
兒媳惠惠是一個微胖的女人，相貌老實，肚大如羅但看不出孕相，拍照的時候手裏還拿着一份炸雞腿。
宋念看了一會，皺起了眉。
王大媽心裏咯噔了一下，“小宋師父，您看出什麼來了？”
宋念把手機還給她，“這種情況至少持續了一年多了吧。”
王大媽點頭，“是啊，去年過年的時候就這樣了。
原先多好一孩子，得了這怪病以後跟變了個人似得，誰勸她少吃點，她就跟誰拚命。
我們實在沒辦法，只得由着她吃。”
宋念邊聽邊從帆布包里掏出黃紙和毛筆硃砂，一蹴而就畫成一道符。
她把符紙交給王大媽，“今晚把這個符紙燒了，摻進飲料里給惠惠喝下。
晚上讓惠惠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半夜裏不管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管。”
王大媽雙手接過符紙，小心折好收進進口袋裏，忍不住問道：“小宋師父，是那種東西嗎？要不要我現在就回家喂她喝？”
宋念搖搖頭，“惠惠是被饕餮附身了，這是一種貪食的凶獸，每次出現都代表着災難和飢荒。
不過這隻饕餮顯然沒什麼惡意，只是佔用你媳婦的嘴巴過過癮。
不然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她早就沒命了。”
邊上擺攤的攤主一直支着耳朵聽着，這會兒也忍不住議論紛紛。
“我去，只知道鬼附身，原來這什勞子凶獸也附身。”
“王大媽家的情況我熟。她和我一個村，前幾年拆遷後日子過得可好了，就因為她媳婦兒吃吃吃，把家產都吃空了，也是可憐人。”
“是啊，我看王大媽每天都是第一個過來、最後一個收攤的，為了多賣幾顆菜也是拼了。”
王大媽不懂什麼是饕餮，但是她聽懂了凶獸，頓時嚇得肩膀都抖了起來。
宋念安慰她：“不用怕，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過了今晚就沒事了。”
王大媽稍微放下心來，安心賣菜，只盼着晚上回家。
沒過多久，宋念的第一單生意上門了。
來的是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奶奶，穿着一套得體的連體套裙，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端端正正的坐在小馬紮上。
“宋大師，我前幾天過來買菜的時候，聽說您幫別人把遺失了好多年的照片找到了，正好我這些年也一直在找一個人，所以想讓您幫忙。”
看來是聽說上次幫江見海找照片的事情。
宋念：“您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