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把女兒往地獄推
宋念這時才從樹後走出來，裝作剛路過的樣子。
“曉情姐？還沒去上班嗎？”
張曉情回過神來，勉強對宋念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念，我打算去辭職了。”
宋念知道這件事情上多說無益，便提議道：“還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吃早飯，感謝這幾個月來你對我的照顧。”
張曉情一想，自己馬上就要回老家了，走之前和宋念吃個飯道個別也好，便同意了。
兩人走進了路邊的一家早餐店，點了餐坐在位子上等。
宋念打量張曉情的面相，才經過一晚的功夫她面相中的爛桃花竟隱隱演化成了桃花煞。
宋念有些無語，張曉情的父母到底在老家給她找了個什麼牛鬼蛇神？
宋念隨口問起：“你父母給你定下的親事，對方你見過嗎？”
張曉情搖搖頭表示沒見過：“聽我媽說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實漢子。”
宋念諷刺的一笑：“老實？怕不是實在說不出別的優點了吧。”
宋念一邊把拌面拌勻一邊問她：“你有村裡同齡人的電話嗎？現在立刻打過去。”
張曉情第一次聽見宋念這麼嚴肅的聲音，有些驚訝，一時之間竟愣住了。
這時門口又走進來一位帶着個小男孩的中年婦女，赫然是昨天來算命算齣兒子考試缺考英語導致倒數第一的那一位。
對方一眼就看見了宋念，忙拉著兒子過來打招呼：“宋大師，這麼巧啊，您也來吃早飯？”
說完中年婦女又偏頭大聲喊廚房裏的老闆：“老闆，這桌的費用算我頭上。”
宋念忙讓她只管自己吃飯去，她自己已經付過錢了。
中年婦女這才拉著兒子離開。
張曉情驚得張大嘴巴：“宋、大師？”
宋念粲然一笑：“鄙人不才，懂些風水看相的本事。”
張曉情想到前幾天吃飯對方說自己和汪旭有夫妻相，幾乎是下意識就相信了宋念的話。
她早就覺得宋念不簡單，一個20歲的千金大小姐，家庭遭此大變竟能在最短時間內振奮起來，原來對方是身懷絕技。
宋念不管張曉情怎麼想，她用手指點了點張曉情的手機，催促之意明顯。
張曉情忙拿起手機，在通訊錄里翻找了半天。
她出來打工的時間早，因此與同齡人早就斷了聯繫，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一個兒時玩伴的號碼。
好在最後她想起來鄰居的兒子現在在村裡醫務室上班，而她因為擔心父母的身體特意存了醫務室的座機號。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
對面是一個年輕的男聲：“喂，這裏是封田村醫務室。”
張曉情：“張亮，是你嗎？我是曉情。”
張亮停頓了幾秒，隱約聽見他叫醫務室里的病人先出去的聲音。
不一會兒張亮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對方明顯壓低了音量，好像在擔心被外面的病人聽到。
“張曉情，你在搞什麼，你爸媽說你要結婚了？”
張曉情苦澀地回答：“嗯，我爸媽給我說了一個鄰村的對象，等我回去就要結婚了。”
張亮氣得猛拍了一下桌子：“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見過那個男人了嗎就要嫁？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
張曉情：“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父母安排的總不會害了我。”
宋念在一旁就着腌蘿蔔悠閑喝粥，聽到這話扯了扯嘴角。
大部分父母確實是不會害自己的孩子，但很可惜張曉情的父母屬於那少部分。
張亮語氣嚴肅：“你聽着，如果你還當我是你朋友，你千萬別回來。
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
你常年在外工作所以不清楚，爸媽給你找的對象在我們這一片是出了名的混蛋！
家裏窮的連房子都是沒房頂的，人沒出息又好打老婆。
他前一個老婆就是被他天天毆打最後不堪忍受自殺了。”
張亮：“這件事我們待在村裏的人都知道。
誰把自家女兒嫁過去那就等於把女兒往火坑裏，不、是把女兒往地獄裏推！
你爸媽已經收了那戶人家的彩禮了，彩禮錢全拿來給你弟弟定親了。
這擺明了就是把你賣了不管你死活！”
張亮越說越激動，無奈醫務室的門被敲響了，看來又有村民來看病了。
他只得匆匆掛斷電話，臨了再三叮囑她千萬別回家，他爸媽已經跟村裏的幾個流氓打過招呼了，只要她進村立刻押着她領證結婚。
掛了電話，張曉情明顯被這離奇的信息量打蒙了。
宋念喝完了碗裏的粥，抽出一張餐巾紙擦嘴，慢悠悠地說道：“你眉毛長斑，明顯是命犯桃花。又兼印堂發黑，這一趟怕不是回老家而是進鬼門關。”
張曉情還沉浸在打擊中無法自拔，喃喃自語：“為什麼？爸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也是他們親生的孩子啊。”
宋念：“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當父母的。”
她拿起筷子筒搖了幾下，掉出來一雙一次性筷子，筷子頭朝向西面。
宋念思索了一下：“看來汪旭也要離開這裏了。”
宋念看向仍呆愣愣地坐着的張曉情，催促道：“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張曉情終於被宋念的聲音震醒，她猛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朝門口跑去。
宋念在後面提醒：“往西邊走！”
***
到了擺攤地點，王大媽果然如昨日所說，早早給宋念佔了位置。
邊上其他商販昨天都見識過宋念的本事，今天紛紛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宋大師，今天也來啦！”
“你們瞧瞧小宋師父，人長得好看，業務水平又高，工作還勤奮，真是年輕人的榜樣。”
“我昨天回家跟我那老婆子說宋大師的本事，她還不信，我讓她今天過來現場觀看，待會兒宋大師來生意了給我家婆子留個位置，誰也別跟我搶啊。”
······
宋念坐下把攤位整理好，看見旁邊賣鹵鴨架的攤位下面擺着個摺疊桌子，一個小男孩正趴在上面磨磨蹭蹭地寫作業。
鹵鴨架老闆一邊給客人稱鴨架，一邊不停地數落小男孩，“一個暑假我看你是心野得不曉得自己是個學生了。
還有幾天開學？你作業才寫了幾個字？
你媽管不了你，我還管不了了？
我這幾天就帶着你出攤，我親自盯着，看你還寫不寫作業！”
小男孩顯然對父親的念叨習以為常，左耳進右耳出，一邊寫作業一邊偷看宋念。
他覺着這個小姐姐好好看啊，比他們班花胡莉莉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