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出征
一隊人馬風塵僕僕的進了城,朱允熥眼神不停的在人群中尋找,只是看了半天,各個都是身着盔甲,看不清容貌,便放棄了。
“沒找到嗎?”徐妙機問道。
“不是,誰跟你說我在找人了?”朱允熥拍了拍衣襟,“我不是說了么,在這只是看風景,突然這麼多人全盔全甲進來,我好奇看看還不行了?”
“行,你是皇孫殿下,怎麼說都行。”徐妙機聳了聳肩,“人也沒等到,殿下是否賞臉一起去白食居吃一頓?就當是為我接風了。”
“走。”朱允熥左右尋思了一番,點了點頭,這一隊人的名單早早的就上報了,裏面是有自己未來的岳丈,不過看這樣子,趙雲焉還沒跟着來,那這事就不急,大哥會給自己全部都處理好的。
朱允熥和徐妙機一同走下城牆,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了白食居。
兩人找了個包廂坐下,徐妙機叫來沈小六,點了幾道招牌菜和一壺好酒。
“這白食居的招牌菜,你可得好好嘗嘗。”徐妙機一邊說,一邊給朱允熥斟酒,“尤其是那道‘醉仙鴨’,用的是秘制醬料,味道獨特,保證你吃了還想吃,這菜是沈萬三在鳳陽弄出來的。”
朱允熥笑着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點頭道:“前些時日聽說了,沈萬三現在在鳳陽咋樣啊?”
“老樣子,整日琢磨着怎麼掙錢,現在鳳陽的財政都是他在把控着,聯繫了南北商會,將鳳陽作為中轉,收取保管費,還有那自行車,賣了不少了,京師這邊也不知道有沒有。”
“還沒賣過來呢。”朱允熥搖了搖頭,“京師這有頭有臉的家家養馬,那馬車是一個比一個豪華,讓官員們自己騎車去上朝,那不是鬧笑話么,百姓們大多也用不到自行車,京師百姓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一般手裏都沒啥地,也不需要遠距離出門,所以也用不到。”
“倒也是,京師這地方,最講究排場了。”徐妙機點了點頭,突然問道,“說起來,你大哥為啥要我二哥去福州,你知道嗎?”
朱允熥放下筷子,沉吟片刻后回答:“弄海軍。”
徐妙機頓時愣住了:“海軍?!現在不是海禁……”
突然反應過來,徐妙機捂住自己的嘴,滿臉驚訝:“可是,弄海軍這麼大的事,讓我二哥那小廢物去幹啥啊?!去添亂嗎?還是去當吉祥物?!”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想給你二哥撈個軍功啥的,不然他繼承不了爵位,總不能一輩子跟在我大哥身後當個打雜的不成?”朱允熥說著,從面前盤子裏撕下一個鴨腿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我大哥自然有他的打算,你就別管了,難不成還能叫他白白送死不成?”
“也對。”徐妙機回過神來,看着桌上已經被吃了一半的烤鴨,也迅速撕了一塊肉塞進嘴裏,“殿下,你慢點吃,這是我花錢給我自己辦的接風宴!”
五日後,三寶看着剛送到的信件,拆開一看,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打東瀛?!”說著,三寶迅速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人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五千多人打東瀛,能打的下來么?”
“石見銀山,產量驚人,東瀛有這玩意么?”
三寶收起信件,長出一口氣,朱雄英的命令,他只需要去執行就行,哪怕是送死。
三寶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但作為朱雄英的親信,他深知自己的職責所在。他迅速整理好情緒,將信件小心地收好,剛做完這一切,遠處一艘巨大無比的船停靠進港,三寶連忙跑了出去。
只見甲板上站着一個面帶邪氣的少年郎。
大船剛拋下船錨,三寶就跑到了港口,甲板上的少年郎看到三寶的時候,連忙揮手:“三寶小公公,許久未見啊。”
三寶聞言,一個趔趄,板著臉,一臉嚴肅,抬起手指着少年郎大喝:“周五,在宮裏你叫我三寶小公公我不挑你的理,可是這是福州,老子砍了你餵魚都沒人知道,你自己掂量掂量該叫我啥?!”
少年一手撐着船舷,一個翻身,在空中自由旋轉了一圈之後,穩穩的落在三寶面前,伸手攬着他的肩膀:“小公公,別弄得這生人勿近的樣子,你也不敢殺我,何必呢,咱都是殿下的人。”
三寶嫌棄的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把拍落:“在這,叫我馬和大總管,一口一個小公公,把我在這豎立了這麼久的威信都給我叫沒了!”
剛說完,船艙那邊又傳來一道聲音:“三寶小公公,許久未見啊……”
“你們幾兄弟是故意的吧!”三寶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周三走了過來,看着周五,一臉疑惑:“你把三寶小公公惹生氣了?”
“關我屁事,他死傲嬌。”周五搖了搖頭,轉頭問道:“殿下那些火器都裝好了沒?別受潮了,這次咱們就指望着那些玩意去搶劫呢。”
“文雅點,咱們那是叫開疆擴土!”周三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周五,轉頭回了船艙,只留下來一句話:“叫三寶小公公今日接待好咱們,明日出征,我去看看徐膺緒那慫貨,人都快吐死了。”
周三剛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只見三寶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臉上帶着幾分焦急。
“三寶小公公,怎麼了?”周三停下腳步,疑惑地問道。
“別叫我小公公了,我剛不是說了嗎?”三寶一邊喘氣一邊不耐煩地擺手,“你們這船來了多少人?叫人全下來,登記一下,然後去搬東西,吃食什麼的都準備好了。”
“這麼急?”周五眉頭一皺,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命令感到意外。
三寶從袖袋裏取了一封信,遞了過去,語氣嚴肅:“明日出征之後,你們所有補給都在海上,記着,這次行動和大明沒關係,除非你們把東瀛全部打下來,不然你們就是一夥流竄的水匪。”
“明白了,打個東瀛罷了,還有三艘船在海上等着我們呢,本來還想着今日靠岸,享受享受,看樣子是沒這機會咯。”周三點了點頭,轉身對周五說:“叫人去收拾收拾吧。”
兩人迅速回到船上,開始搖人。三寶則站在岸邊,望着漸漸忙碌起來的大船,心中羨慕不已,殿下心中明確的說了這次自己不能跟着去,這可是戰功啊,以後回宮了,說出去,自己在一眾小太監面前也能抬頭說話了。
足足一下午時間,船艙全部裝滿,幾百人全部回了船上,岸邊只剩周三周五,三寶和徐膺緒。
“我還跟着去么?我暈船暈的厲害。”徐膺緒面色蒼白,腿都在打着顫。
“殿下說你可以不去了么?我們哥幾個還特意去接你一趟。”周五緊盯着徐膺緒,“這可是戰功,這可是主子對你的偏愛,你自己想好了再說話。”
徐膺緒面如菜色,苦着個臉看着三寶。
“看我沒用,小主子確實沒說你不用去。”三寶說完,轉頭看向周三周五:“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福州等着你們凱旋。”
“打個東瀛,還那麼多事,我爹要是還活着,都用不到我出馬。”周三揮了揮手,和周五對視一眼,拖着徐膺緒就朝着船艙方向走去。
“活着回來。”三寶低聲說了一句。
“對了,三寶小公公,準備好美食美酒美女,等着老子凱旋歸來,少一樣我非得去殿下那告你一狀!”周五哈哈笑着。
三寶微微一笑:“下次再來,你再管我叫小公公,頂着被小主子責罰,我也要揍你一頓。”
“你打不過我,哈哈哈哈。”周五走進船艙,揮了揮手,“回去吧,別送了。”
隨着夕陽的餘暉灑在海面上,三寶站在岸邊,目送着那艘巨大的船隻緩緩駛離港口,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活着回來。”三寶呢喃了一句,藉著落日的餘暉轉身回了福州府。
若是只趕走倭寇,對這些人來說不難,但是若是和東瀛交戰,一旦打起來,那這群人便沒了補給,只能在海上飄着。
加上現在造出來的船,明面上只有兩艘,實際上已經開始征戰的大船,共有四艘,大明海禁了二十多年,就這麼四艘船有戰力,若是物資消耗完了,遠渡重洋補給都沒人能去補給。
三寶心中清楚,這次行動的風險極大,一旦失敗,不僅會失去寶貴的戰船和物資,更會失去大明的威望。
他深知朱雄英的野心和決心,也明白自己作為親信的責任重大。
他必須確保一切準備就緒,以支持遠征的隊伍。
回到福州府後,知府一臉諂媚的看着三寶:“大總管,不知剛才那些大船……”
“水匪,一群從洞庭湖上流竄過來的水匪,我給攆走了。”三寶沒好氣道。
“可是我看那船像是……”知府欲言又止。
“什麼船?咱大明海禁,那船和咱們有啥關係?殿下讓你造的船你造好了么?你俸祿多少?這麼些年有沒有努力?當知府當了快十年了吧,還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吧。”
三寶說完,怒氣沖沖的就回了住所。
乾清宮內,朱雄英估算了一下時間,自己的艦隊應該已經出發了,這才賊眉鼠眼的湊到了朱標身邊。
“爹,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朱標正坐在案前,翻閱着一本奏摺,聽到朱雄英的聲音,他抬起頭,眉頭微微一皺:“何事?”
朱雄英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爹,我派了我那無敵艦隊去東瀛了。”
朱標手中的奏摺差點掉落,瞪大了眼睛:“不是說只打倭寇么?怎麼去東瀛了?!”
朱雄英撓了撓頭,有些羞澀:“東瀛有個銀山,真正意義上的銀山,您那兩千兩銀子,可能要翻個十倍不止了。”
朱標嘆了口氣,放下奏摺,嚴肅道:“這可不是兒戲,東瀛那邊情況複雜,你派去的人能行嗎?若是一旦開戰……”
朱雄英自信地挺起胸膛:“出了海,那艦隊就和咱們大明沒關係了,咱們還在海禁,後路我給斷了。”
朱標站起身,走到窗邊,望着遠方的天際線,沉思片刻后說道:“咱們不是怕東瀛,只是現在海禁,咱們水上沒有兵力,打個東瀛矬子簡簡單單,但是你這艦隊,若是一旦遇到危險,咱們沒有兵力去支援啊。”
“爹,還有一件事我沒跟您說。”朱雄英走到朱標身邊,小聲道,“我其實有四艘船,每艘船上都裝了最新的火炮,還有我叫人弄出來的火器,打個東瀛是夠了。”
說著,朱雄英走到自己座位上,從凳子下抽出來一個大布包,取出來一根亮堂堂之物。
“這不是火銃么。”朱標接了過來,分量沉的嚇人,在手上穩了穩才繼續說道:“這東西,彈藥有限,打整個東瀛應該還是不夠。”
朱雄英一臉神秘:“爹,你對着外面試試,對了,別打到人。”
朱標依言走到窗邊,瞄準了遠處的木門,扣動了扳機。
隨着一聲巨響,火銃噴出了一團火光,木門上的銅鎖應聲落地。
朱標差點被巨大的后坐力給掀的一個踉蹌,驚訝地望着手中的火銃,然後轉頭看向朱雄英,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玩意兒,是火銃?!”朱標驚訝道。
朱雄英得意地笑了笑:“爹,這玩意,我有五百支,打東瀛夠了吧?你再試試,可以連發。”
朱標再次瞄準了另一扇木門,扣動扳機,這一次他有了準備,穩穩地控制住了火銃的后坐力。
隨着第二聲巨響,第二扇木門上的銅鎖也被擊落。
朱標把玩着火銃,像是遇到了心愛之物:“這真是個了不起的發明,雄英,你從哪裏弄來的?”
朱雄英得意地回答:“這是我自己設計的,我叫人秘密打造的,爹,有了這個,我那無敵艦隊,打東瀛您說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