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敢打我女兒,我就打她女兒
陳浪把果果抱起來,道:“乖女,聽爹的,這柴禾誰願意撿誰去撿,反正咱不撿。”
果果怯怯的說道:“奶奶會打我!”
陳浪冷哼一聲:“她敢!”
“還記得爹爹昨天說過什麼嗎?”
“她打我女兒,我就打她女兒。”
果果擺了擺手,道:“爹爹,打人不好,我們不打人。”
陳浪在果果臉上親了一口:“我的乖女真善良。”
果果被陳浪誇得不好意思,再加上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跟陳浪如此親昵,搞得她有點手足無措,小臉蛋都紅透了。
陳浪越看果果越覺得可愛,然後心裏對陳二郎就越是鄙視。
這麼好的閨女,不當寶似的呵護起來,反而動不動還打他!
你小子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陳浪就期待着陳二郎的靈魂跟自己實現互換,這樣他就能嘗到被噶腰子的滋味了。
陳浪抱着果果來到廚房,跟正在煮飯的李秀芝四目相對。
李秀芝手裏忙活着早上的飯食,但眼睛卻一直盯着柴房,耳朵也是豎起來的狀態。
只要果果發出哭聲,她就會立刻跑過去把女兒救回來。
然而柴房傳來的是女兒的笑聲,這讓李秀芝非常驚訝。
難道陳浪真的浪子回頭了?
老天爺,你是覺得我過得太苦,所以良心發現,要彌補我嗎?
小女子不求陳浪真的能變成好人,只求他變好的這個時間,能夠稍微長一點,再長一點。
好歹讓果果體驗一下父親的關愛。
就在李秀芝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抬頭,發現陳浪抱着女兒已經來到了自己跟前。
李秀芝大囧,急忙低頭忙活。
陳浪撇了一眼灶台,籠屜裏面蒸的是高粱米揉捏而成的黑面饃饃,另一口鍋里熬的是高粱米粥。
雖說這倆都不咋好吃,但對於封建時代的農村家庭來說,早上有的吃就很不錯了。
大部分的農村家庭,是沒有早上這一頓的。
但陳浪在看到這些后,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陳家的條件明明不錯,為何自己兩口子就只能住在一個連窗戶都沒有、又濕又潮的小屋子裏?
而且陳浪還是十村八店少有的童生,陳家就這麼對待讀書人的?
“飯還要等一會,你帶着女兒先去洗漱吧。”李秀芝見陳浪盯着灶台上的饃饃發獃,以為他現在就想吃,連忙說道。
陳浪回過神來,將剛才的問題壓制住,抱着女兒來到了井口旁邊,打上來一盆水,父女倆嘻嘻哈哈的完成了洗漱的過程。
這一幕也被廚房內忙活的李秀芝看在眼裏,心裏湧出了一股暖流,眼角甚至都濕潤了。
洗漱完成後,陳浪又抱着果果回到了房間,把昨天從縣城買回來的糖人拿了出來。
“噹噹噹噹!”
陳浪獻寶似得將糖人拿出來,然後臉色就變得有些尷尬。
過了一晚上,糖人都融化了,早已經看不出造型。
但果果卻完全不嫌棄,水汪汪的眼睛裏全是驚喜的光芒,“哇,是糖人!”
“爹爹,這是給我的嗎?”
陳浪道:“當然,想吃嗎。”
果果點頭。
陳浪把左臉伸過去:“想吃啊,親爹爹一口!”
果果大羞,兩隻小手絞在一起,小眼神一會撇糖人,一會撇陳浪,可愛極了。
在經過一番掙扎后,果果還是沒能抵擋住糖人的誘惑,蜻蜓點水般的在陳浪的臉上親了一口。
陳浪將糖人塞到果果手裏,然後摸着被親過的位置,樂的跟個二傻子似得。
果果慢悠悠的舔舐着糖人,幸福的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陳浪道:“果果,爹爹還買了一樣東西!”
說完拿出頭繩在果果面前晃了晃:“爹爹給你扎頭髮好不好?”
果果輕輕的點了點頭。
陳浪的手剛摸到女兒頭頂,心裏就一陣酸澀。
這頭髮也太稀疏了,軟趴趴的貼在頭皮上,所有的頭髮攏在一起,還不到陳浪三指頭寬。
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只有一個。
長時間營養不良。
想要恢復也很簡單,吃飽吃好。
聽着簡單,但光吃飽這個詞,對李秀芝母女來說就已經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事情,更不要談什麼吃好了。
不過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變了!
因為陳浪,已經不是以前的陳二郎。
不能讓老婆孩子吃飽喝好,那還算爺們嗎?
紮好頭繩后,陳浪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果果可愛。
果果都被陳浪看的不好意思了,小臉紅撲撲的,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跳下床一溜煙的往外跑。
陳浪趕忙跟了上去。
就這樣一路來到了廚房,果果踮着腳尖把糖人往李秀芝的嘴邊送,“娘,吃糖,甜。”
李秀芝看着果果手裏的糖人,驚訝的問道:“哪兒來的?”
果果道:“爹爹買的。”
李秀芝又看向陳浪,“你……到底掙了多少錢?”
陳浪道:“一會吃了早飯我再跟你說,先吃糖吧,乖女手都舉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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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芝的眼眶紅了,雖然她心裏覺得,糖人這種東西太過於華而不實,價格還很貴,買糖塊是更好的選擇。
但轉念一想,女兒從小到大,別說糖人,連糖塊都沒吃過。
妯娌家的娃娃逢年過節都能吃上甜食,就自己女兒什麼都吃不上。
想到這裏,李秀芝也不覺得陳浪浪費了。
舔了一口糖人,甜膩膩的滋味彷彿山泉般滲到了李秀芝的心裏。
“娘,好吃吧?”果果笑盈盈的問道,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李秀芝背過身去,用手背蹭了蹭眼角的淚花,道:“好吃。”
果果道:“娘再吃一點。”
李秀芝道:“娘不吃了,果果吃。”
陳浪這時玩心大起,故意板著臉說道:“就知道娘,也不問問爹?”
這話一出,廚房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果果嚇得直接把糖人塞陳浪手裏,然後躲到李秀芝的背後。
李秀芝也驚恐不安的看到陳浪,心想這就本相畢露了?
陳浪也是哭笑不得,本以為跟娘倆的關係已經緩和,沒想到自己帶給她們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自己的口吻稍微一變,就會讓娘家感到害怕。
哎,革命尚未成功,陳浪你還得再努力呀!
陳浪蹲下來,對果果招了招手,道:“乖女,爹爹跟你開玩笑呢,爹爹不吃糖人,都給乖女吃。”
在陳浪苦口婆心的勸導下,果果終於從李秀芝的背後走了出來,再度拿過了糖人。
陳浪也鬆了口氣,剛才這番操作,都給他整冒汗了。
站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陳浪忽然發現,灶台鍋中的粥,變了個樣子。
剛才是高粱米粥,現在這鍋白慘慘清湯寡水的玩意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