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販皮
李荒拿着一塊磨刀石把一個小刀磨了半天，待到小刀鋒利到能輕易割斷頭髮絲后，李荒輕輕把狼皮從老狼的身上蛻了下來。
這老狼可是凶獸，凶獸皮值錢的很，李荒在大荒趕集很多年，深知一個凶獸皮，尤其是狼皮這等皮草在大荒之外能賣多少錢，那可是對許多普通人來講的天文數字。
“娘親姐姐，這身狼皮我曬起來，等再趕集了我就去把狼皮賣了，到時候你就能頓頓都吃到各種各樣好吃的糕點了？”
李荒把狼皮梳理乾淨，掛在樹上晾着，於凝雲低着頭在小潭邊上洗自己的衣服，聽到李荒這麼說，她回頭打量了一眼那狼皮，繼而低頭繼續洗着衣服，時而面露猶豫之色。
好半晌后
於凝雲忽然冷不丁的問了李荒一句。
“你想去大荒外看看嗎？”
“額……大荒外好看嗎？”
李荒眨了眨眼睛面露好奇，伸手將老狼的狼肝拿出來清洗了一下，然後放在鐵鍋中煮了煮，叫不遠處洗衣服的於凝雲猶豫了一下，繼而搖頭。
“好，但也不好，如果你待在大荒內很快樂，那就永不要去大荒外！”
“嗯，娘親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去大荒外，我就在大荒裏面照顧娘，等我再長大兩歲就去集市上找人販子買個女人回來孝敬您老人家，到時候讓她給我生孩子，我們一家人好好在大……”
“我跟你不一家人，你不是我兒子！”
於凝雲頓時皺眉看了李荒一眼，繼而將洗乾淨的衣物放在欄杆上晾着，李荒動了動嘴，欲言又止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他知道於凝雲是她親娘，他小時候還喝過於凝雲的奶，如果於凝雲不是他親娘，那這十萬里大荒誰是他親娘？
老狼的肉被李荒用鹽巴做成了臘肉掛在樹上，五臟等被李荒直接撒了鹽巴放在鐵鍋裏面煮熟，於凝雲不吃這東西，連湯水都不喝。
李荒把自己藏的糕點拿了出來，於凝雲愣了一下，然後沒說什麼話，接過糕點輕輕抿了一口，娘倆坐在火堆邊上一個慢條斯理吃着糕點，另一個大塊嚼咽吃着老狼的五臟。
凶獸一身都是寶，李荒吃飽喝足卻是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是力氣，無處發泄，大黃牛還窩在樹下站都站不起來，李荒把後者扛在肩上在山谷內轉了好幾個圈都沒把無處發泄的力氣發泄掉。
是夜裏
李荒只覺得自己是一個大火爐，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氣，輾轉反思睡不着覺，李荒看向小木屋去喊了一聲。
“娘親姐姐，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數星星！”
“哦”
李荒抬頭看着天上的群星，愣了一陣，天上的星星也太多了，他數不過來，此時看向殘舊的木屋去，李荒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娘親姐姐，我給你蓋一個大房子吧？這個房子太小了，將來我從人販子那買了女人，她總不能跟我一樣和牛睡在一起吧？”
“隨便！”
於凝雲回了一聲，叫李荒在土裏面扒拉出來了一個有些發鈍的斧頭，拎着斧子就跑出山谷，整整一夜，李荒一點困意都沒有，提着斧頭把山谷四周的樹木盡數砍倒。
待到李荒拖着木頭回到山谷，只見於凝雲坐在小潭邊上輕輕拿着一個木製的梳子梳理着長長的秀髮，雖背對着李荒，卻讓後者看的愣在原地，獃獃的看着自己娘親的背影，李荒覺得大荒女人應該不會有這麼美的背影。
“這麼美的女人是我娘，真好啊！”
李荒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便見正梳理頭髮的於凝雲回頭看了過來，眼神微冷。
“油嘴滑舌！”
“我沒有，我說的是真的，娘親姐姐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閉嘴！”
連着被呵斥了兩句，李荒不敢再說話，老老實實把砍下來的樹木放好，他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做飯的時候，可家裏的鹽巴之前用來腌老狼肉已經用的只剩下兩頓飯的量了。
李荒見此，頓時面露驚喜看向正在洗頭髮的於凝雲。
“娘親姐姐，鹽巴不夠用了？”
“嗯”
“我明天就去趕集，把這個老狼皮賣了，給你買好吃的！”
“嗯”
於凝雲依舊是那般古井無波，李荒卻是激動起來，老狼皮值錢的很，他能用老狼皮換一堆好東西，弄不好還能從人販子那換一個年輕的女人。
一想到這，李荒煮着飯傻笑起來，叫不遠處的於凝雲回頭看了一眼，輕輕搖頭不語，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的頭髮。
是夜裏
老狼五髒的營養或許是被李荒吸收了，李荒躺在大黃牛的肚子上裹着老狼皮睡着，待到夜裏月亮還正高時，李荒揉着眼睛直起身來，叫醒了還在睡覺的大黃牛，趁着夜色舉着火把裹着老狼皮慢慢悠悠走出了山谷。
不知為何，今夜的於凝雲卻沒有睡覺，而是輕輕打開茅草屋門目送李荒離開山谷，繼而忽然邁步追了出去，走到山谷口衝著沒走遠的李荒喊了一聲。
“買些紙筆回來！”
聞言，李荒回頭看去，見山谷入口站着於凝雲，他連忙在牛背上揮了揮火把表示自己聽到了，繼而轉過頭去拍了拍大黃牛的腦袋。
“大黃啊，娘親要紙筆幹嘛？用紙筆燒火很浪費的！”
“嗚嗚？”
大黃牛搖了搖頭，李荒裹着老狼皮在身上，趴在牛背上打了會盹，趕集趕了幾年，大黃已經記住了道路，此時托着李荒在路上走了幾個時辰，終於是走到了集市所在的大湖邊上。
“嗚嗚！”
大黃叫了一聲，李荒耳朵一動，揉着眼睛看向四周，見已經到了集市上，他收起老狼皮從牛背上跳了下來，然後牽着大黃一步一步往人群中走去，邊走邊吆喝。
“凶獸皮！老凶狼的皮！便宜出手了，誰要趕緊來，凶獸皮，價值不菲的凶獸皮啊！”
李荒扯着嗓子喊了一陣，頓時間，原本還熱鬧的集市被李荒這一嗓子說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循着聲音的方向尋看去。
待得大家見到少年模樣的李荒背上披着一個完好無損的老狼皮后，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遠處幾個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商隊領隊模樣打扮的男人更是當場就把嘴裏的茶水吐了出來，紛紛起身朝着李荒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