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趕集
“大黃，這個手帕我洗幾十遍了，你說為什麼我碰一次娘就不要了呢？我要不要再給她買一個新的？可是感覺集市上的手帕都沒這個好啊！”
李荒小聲嘀咕着，攤開手中的手帕，那入手柔潤宛若麥穗般觸感的手帕放在手中就像是滑溜溜的水般，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李荒聞着這份幽香逐漸進了夢鄉，躺在大黃牛肚子上睡着過去，待到月上高空，天色依舊黑着時，李荒悄然睜開眼睛，拿着麻繩等物將活着的獵物綁在大黃牛身上掛着，他自己舉着一根火把，回頭看了眼殘舊的小木屋，然後騎在大黃牛背上緩緩走出了山谷。
趕集要趁早，大荒每天都有從外界過來的商隊，他們在一個固定的地點售賣貨物，中午便會啟程離開大荒，在這裏只能以物換物，因為人類的貨幣在大荒裏面是無法流通的。
李荒打着火把走在山林平原上，一直走到天色漸亮起時，終於在遠處的一座大湖邊上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群人，那些人和李荒的穿着相差不多，大多是獸皮，此時他們圍着一支穿着華麗衣服的商隊商人們推銷着自己手中的獸皮等物。
李荒這次帶來的是一堆鮮活的獵物以及平時運氣好在山中獵殺的野鹿等走獸的皮毛，烈日當空，李荒身上圍繞着一群蒼蠅，獸皮的味道可想而知，李荒平時都不敢把這些東西放在山谷內，生怕惹得自家那個娘親的不喜。
“李荒哥哥，你來啦！”
人群中，一個古靈精怪穿着麻衣的小丫頭跑了過來，她年紀和李荒相差不多，此時笑嘻嘻的站在李荒面前，叫李荒跳下牛背圍着小丫頭轉了一圈，臉上露出笑容來。
“臭丫，幾天不見你的個子還是這麼矮！”
“哼，哪有，我長高了！”
“長高了也沒我高，你這麼矮將來怎麼嫁得出去啊？”
李荒圍着小丫頭看了一圈，忍不住開口擔憂了一句，叫小丫頭氣得捧起李荒的手臂就咬了一下，氣嘟嘟的跑開。
與自己相差不多的年紀，小丫頭卻出奇的個子矮，在大荒中，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要個高體壯，否則先不說能不能在大荒裏面生存下去，便是嫁了人，個子不高，身子不強，又能做多少活計。
“不跟你玩了，我爹說要給我買撥浪鼓，略略略！”
小丫頭衝著李荒扮了個鬼臉，然後轉身跑開，李荒見後者跑走，就拉着大黃牛往人群裏面湊，商隊每次過來收貨也是有量的，最先收的往往價格最貴，一旦收到了足夠多的貨物，就會開始壓價。
李荒打小就力大如牛，生生推開身旁的大荒民擠到了最前方，引得那站在車攆身旁的商隊姑娘微微皺眉，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微皺眉頭，一副鄙夷的模樣，叫早已習慣了後者這種眼神的李荒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大黃牛。
“除了牛不賣，都賣！”
“那你要換什麼？”
商隊姑娘微微皺眉，強忍着李荒身上皮子的臭味招呼一個商隊小販過來卸掉大黃牛身上的貨物，李荒也是頭一次在商隊裏面見到女人，此時忍不住多看了那捂着鼻子的商隊姑娘兩眼，他摸了摸頭打量着商隊姑娘身上穿着的綢緞衣服。
“你這身衣服賣嗎？”
“呸！你這蠻夷什麼意思？”
那商隊姑娘頓時皺眉吐了口吐沫在李荒身上，叫後者拍了拍身上的獸皮，引得身後的一群大荒男人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賣就不賣，你幹嘛這麼脾氣，比我娘脾氣還大！”
李荒沒好氣嘀咕一聲，氣得商隊姑娘抬起右手，可仔細看看李荒身上，也沒一處乾淨地方，不由黑着臉指了指身後的貨車。
“你想要什麼我賣什麼！”
“我想要書，多來兩本，還要一罈子鹽巴，哦對了，有糕點嗎，給我再來點糕點，要很甜那種的，我娘喜歡吃！”
“哦，你娘倒是比你有品味！”
那商隊姑娘上下打量了李荒兩眼，轉身在貨櫃裏面找了一會，拿出三本書外加一罈子鹽巴和一個用油皮紙包裹的糕點放在李荒面前，掰着手指算了一陣。
“嗯……你還想要什麼東西？再給你拿一樣？”
“你的手帕能給我看看嗎？”
李荒忍不住指了指商隊姑娘腰間的手帕，叫後者頗有些驚訝的看了李荒一眼，然後撇了撇嘴頗有些不耐煩的抽出自己腰間的手帕在李荒面前攤了攤。
“你倒是有點眼光，這可是大千道州雲錦閣的上好綢緞做的手帕，你要嗎？”
那姑娘晃了晃手帕，雖然有些快，但李荒還是看清了手帕上的花紋，覺得那手帕上綉着的一隻飛鳥還不如自己褲子裏的好看，就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你這個還沒我娘的漂亮呢，給我再來一包糕點好了！”
聞言，商隊姑娘頓時皺眉，一臉嫌棄的將手帕塞進腰帶上白了李荒一眼。
“哼，蠻夷之輩你懂什麼叫好看嗎？雲錦閣的手藝那可是大千道州數一數二的！”
“那看來大荒外也沒什麼好看的東西啊？你看我這個就比你的好看多了！”
李荒有些忍不了商隊姑娘的眼神，從皮褲裏面抽出了自己的手帕，那素白輕紗柔綢絲的手帕已出現，頓時引得那商隊姑娘睜大眼睛，手中包好的糕點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驚呼一聲。
“這……這……你娘的？”
“哼，是不是比你的好看？”
李荒晃了晃手帕，見商隊姑娘想要搶走仔細觀看，他一把將手帕塞在腰間，引得那商隊姑娘咬了咬牙，繼而黑着臉將地上的糕點撿起包好放在了李荒面前。
“給給給，不讓看算了！”
“換一份，這都掉地上了，我娘說掉地上的東西不能吃！”
砰！！！
“你個蠻夷事情怎麼這麼多？去去去，趕緊拿了東西滾蛋！”
那商隊姑娘頓時一拍桌子皺眉看着李荒，叫後者微微皺眉，將除了那一包掉地上的糕點之外的所有東西收好放在大黃牛背上后，李荒抬手一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