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問真相
安陵容的湊了皇帝耳邊的溫熱氣息,引得皇上呼吸更急促了些。兩人不再說話,皇上頓了片刻,一把將眼前的人抱起,逗的安陵容一聲驚呼。
“良城美景,總不好辜負………”
皇上話落,便抱着安陵容向寢殿走去,像是完全忘記了沈眉庄膳食被動手腳的事。
但是沒關係,只要自己記得,就不會讓他如願的。
一盞茶功夫后,洗漱完畢,安陵容靠在軟枕上,拿着本書靜靜的看着。皇上穿着一件明黃色的寑衣走了進來。
見到安陵容這狀態,笑着說道;難怪眉兒說你要考狀元,這時時放不下的書,可不就是要考狀元嘛?
安陵容聽后,放下手裏的書,回應道;皇上跟眉姐姐一樣,要惹臣妾笑話呢!兩人一起靠着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覺得困了。
才各自睡去,隔天一早,安陵容被蓮兒叫醒,伺候皇上梳洗上朝,才坐到銅鏡前。
蓮兒,昨日皇上讓蘇培盛去查,可有查出什麼來?蓮兒從盒子裏拿出,一根青玉襄金絲累珠簪子,放在安陵容頭上比了比。
“娘娘,昨晚御膳房大動干戈,蘇公公提了兩個小太監去,究竟查出什麼,還沒有消息傳出來?”
小夏子哪裏也沒問出來?娘娘,也沒有!
“這青玉簪子瞧着合適,今日就帶它吧!”話落,安陵容就猜測到蘇培盛所查的結果。
半分消息沒有透出,要麼沒查到結果,要麼查到的結果太出乎預料,不足以讓皇上為沈眉庄出頭將此事暴露出來。
安陵容猜想應該是後者居多,只是皇后的手段是不會讓這事放自己頭上的,只是這次不知道是誰背了這黑鍋。
安陵容瞧着鏡中自己越發白皙的臉,起身道;走吧,給皇后請安,晚了不好。
蓮兒聽后,迅速將桌上的首飾收拾妥當,扶着安陵容朝永和宮而去。剛出延禧宮門口就聽到沈眉庄的聲音;“容兒“。
安陵容抬頭看去,就看到沈眉庄扶着腰站在延禧宮牆邊。今日天氣不錯,陽光正好,紅牆下照映出微微的光。讓眉庄臉色好了幾分。
安陵容走近幾步,姐姐今日氣色真不錯,妹妹瞧着都心動幾分。
沈眉庄聽后,推了安陵容一把,容兒這小嘴越發厲害了,我不和你說了,快走吧,要是遲到了才讓旁人議論呢。
安陵容只當看不到沈眉庄的害羞,伸手扶住沈眉庄,姐姐慢一點,咱們一道吧!
兩人說笑着走近景仁宮門,蓮兒照例遞了一錠銀子過去,給守門的小太監。今日來的較早,兩人坐下,殿裏還空無一人。
等了沒多久,齊妃就到了,只是剛剛進門,臉色瞧着不是很好看。安陵容扶着沈眉庄起身屈膝給齊妃行禮;臣妾給齊妃娘娘請安。
齊妃板著臉開口道;起來吧!本宮哪裏受的起你們的禮?安陵容倒是不覺得奇怪。
畢竟,六阿哥滿月之日,皇上太后是如何看重,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別人也罷,齊妃可是有兒子的。
自然是會嫉妒六阿哥若得到的恩寵,三阿哥長這麼大可沒有過這種待遇。沈眉庄沒想透其中關鍵,自然是有些疑惑。
安陵容低着頭道:齊妃娘娘恕罪,娘娘這話讓臣妾困惑,臣妾不知哪裏做錯什麼,讓娘娘這麼生氣?
“你在胡說什麼,”本宮哪裏生氣了?齊妃神色一變,聲音都高了許多。
安陵容低着頭,倒不是生對方的氣,只是覺得齊妃也算是個可憐人。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跟曾經的自己又有什麼不同!臣妾失言,還請娘娘恕罪,賢嬪姐姐有孕,還請齊妃娘娘開恩先讓她起身,免了她的禮。
安陵容雖然覺得齊妃可憐,但是對於自己,算是陌生人,能給她什麼面子。說話的口氣就增添了些不滿。
齊妃是性子急了點,但是膽子小,如果是個答應還好說,可現如今卻對上兩個嬪位,更是得寵的嬪位,她哪裏還敢多說什麼?
齊妃口中嘀咕兩句,一甩手中的帕子,趕緊起身吧,要是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本宮磕待你們。
兩人謝過一聲,安陵容扶着沈眉庄起身,兩人目光對視一眼,都是微微笑意,兩人都明白,今日齊妃能輕易放過她們,都不是誰一人的功勞。
在這後宮中,一枝獨秀可是不行的,只有兩人同舟共濟,才能少了很多麻煩。等了沒多久,待眾人都差不多來齊了,皇后才跟着出來。
安陵容抬頭看了宜修一眼,就知道蘇培盛的審查結果沒有透露給宜修知曉。剛請了安站起了身,殿外就響起蘇培盛的聲音:“皇上駕到。”
宜修眼裏閃過驚訝。領着眾人屈膝給皇上請安。
皇上面色沉靜,一路走到皇后的位置坐下,免禮,都起來吧!“謝皇上”。
宜修起身,剪秋端來凳子,扶宜修坐下,才開口道:今日皇上的早朝下得倒是早,不知可有什麼事。
皇上隨手拿了個軟枕,靠在上面,昨日“朕在延禧宮用晚膳,卻發現賢嬪的膳食,被人故意添加了山楂和石菖蒲兩樣開胃的東西。”
宜修目光一閃,“開胃的東西?皇上可是賢嬪不思膳食?”皇上轉頭看了宜修一眼,搖搖頭。
宜修又是長嘆一聲,“這開胃的東西可不是亂用的,賢嬪有孕,如果胃口大開,但是胎兒過大”這生產可是很兇險的。
皇上,這………皇后所言甚是。
皇帝輕咳一聲道;昨夜蘇培盛連夜審問御膳房的奴才,總算有些眉目了。話音剛落,抬了抬手。
蘇培盛恭聲道;賢嬪娘娘昨夜一道什錦素魚丸羹中,發現魚丸所用的魚被人餵了大量的山楂,跟石菖蒲。
導致魚肉有些微紅髮青,奴才自己抓人問,找到兩人,說到這裏,蘇培盛拍了拍手掌。
小夏子立刻提了兩個小太監上來,朝皇上躬了躬身,蘇培盛開口道:皇上,昨夜奴才查問了內務府總管。
這兩個小太監是今日來負責御膳房魚蝦事務的,說罷,轉身對小太監說到:你們倆將昨晚說給咱家的話,在原原本本說給皇上聽。
左側一位白凈的小太監瞧着很是機靈,聽后立刻磕了個頭,開口道:皇上,原本是奴才負責御膳房魚蝦事務。
只是前幾日奴才感染風寒,已有三五日不曾親手餵過魚蝦,這幾日,事情都是小應子在做。
昨夜聽到蘇培盛詢問此事,奴才已經問過小應子了,那魚食不是御膳房的,是別人給他的,讓小應子餵魚。
“皇上,奴才也不知道那魚食裏面有什麼,只是那個人說;用這個東西餵魚”,“魚會有一股特殊的香味,”而且能保住魚兒長久不死,奴才才用的。
小應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跟着立刻開口,那這魚食是誰給你的?蘇公公,這魚食是……是………
小應子,支支吾吾的,一副不敢說出來的樣子,讓皇上眉頭皺起?
蘇培盛見狀上前給小應子兩耳光,狗奴才,皇上跟各位娘娘都在此,也膽敢如此,你還不趕緊說。
是富察貴人身邊的小蓮子!小應子話落,讓在場的眾人議論紛紛。富察貴人急得站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小連子不過是我宮裏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太監,他哪裏來的這東西?小應子跪着伏在地上。
口中連連應道;請富察貴人恕罪,這魚食確實是小連子給我的,貴人不信你的話可以讓人傳他來跟奴才當面對質。
富察貴人神情滿是恐懼,她自己就是住在延禧宮,自然清楚的知道,皇上對賢嬪跟淑嬪恩寵如何。
現如今是有人要害賢嬪的腹中龍胎,想要將事情栽贓到自己頭上,如果真讓別人將這事做成,那自己在宮裏還有什麼出頭之日。
一想到這裏,富察貴人腦中一片混亂,就連小應子說讓小連子對質的話都沒反應。
轉身上前兩步,撲通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聖明,嬪妾自入宮以來,從來沒有任何私心。”
與賢嬪娘娘沒有任何衝突,嬪妾沒有任何理由指使身邊的人去害賢嬪娘娘。還請皇上明鑒,此事嬪妾沒有做過。
說到這裏,才反應過來,“小連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就是做了也是別人指使的,”想要誣陷嬪妾。
皇上大可以讓人傳小連子來,嬪妾不怕當面跟他對質,皇上聽后沒有說話,一旁的蘇培盛開口道;富察貴人所說的“;奴才有想到過”。
只要昨夜奴才找到小連子時,他已經是成了一屍體。蘇培盛得到皇上的授意,在眾嬪妃面前也沒有有所隱瞞,沒有絲毫顧忌。
如此異常情況,嚇得富察貴人驚呼一聲,神色間只剩下錯愕。
“死了,這怎麼可能,”只一句話,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嵐嵐自語道;是啊,他自昨夜就沒有在我身邊伺候了………
“是,小連子是死了,但是他卻沒有真正閉上嘴巴,”奴才在他屍體下面找到一封信。
“信”,“什麼信”,小主,自然是小連子的遺書。蘇培盛回應一句,從懷裏拿出一張紙。
轉身呈到皇帝面前:皇上,這是奴才找到的遺書,上面寫了給魚兒添加中藥的事,都是富察貴人指使的。
皇上沒有接,一擺手示意蘇培盛將信遞給皇后,蘇培盛轉身,宜修伸手接過。將手中的信展開看看起來,頓時臉色沉了下去。
宜修將信放在腿上,抬頭道:富察貴人不滿淑嬪以縣丞之女的身份得寵,平安生下六阿哥,更不滿與淑嬪交好的賢嬪有了身孕。
心中憤怒,才吩咐小連子做咱此事,“富察貴人,小連子遺書中說明此事就是你吩咐做下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皇后此話出口,富察貴人還沒說什麼,殿裏突然響起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磁笑聲?
笑什麼?當然是笑皇后話中安陵容又縣丞之女身份得寵的事!但當眾人看向安陵容時,只見她神色平靜。
不見半分自卑,甚至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變化,富察貴人愣了愣;皇後娘娘,淑嬪跟賢嬪娘娘和嬪妾一起入的宮。
從前嬪妾是看不起娘娘的出身,但是如今淑嬪娘娘做了延禧宮一宮主位,從來沒有為難過嬪妾,嬪妾為何要做這事?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而且,嬪妾一介深宮婦人,入宮之前也只是一個深閨女子,從來不知道什麼開胃的中藥!
“就連這什麼菖蒲也是今日頭一次聽說,還請皇后明鑒,嬪妾真的沒有做過!
“剪秋,把這東西拿給富察貴人看看!宜修盯着富察貴人看了一會,再次開口道;剪秋聽后,接過信紙,走到富察貴人跟前。”
富察貴人這時覺得委屈無比,自己無法自救,畢竟一個死人留下的東西,自然是比自己空口無憑的話可信多了。
從剪秋手中接過信紙一看,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皇後娘娘,這不可能是小連子的遺書?”
“哦”?你這話什麼意思?皇後娘娘,小連子不過是一個普通小太監,字都不識,怎麼寫遺書。
富察貴人話落,眾人都是一驚,臉色都變了。蘇培盛也沒有想到,這小太監是個不識字的。
如此看來,這事倒是有許多疑點之處。“皇後娘娘,小連子從嬪妾入宮就跟在身邊的,”他是什麼人,不止嬪妾就是淑嬪娘娘也是知道的。
皇後娘娘不信,可以問問淑嬪娘娘,小連子是不是不識字。
宜修將視線看向安陵容問到:淑嬪,富察貴人說的可是真的?從皇上進來,安陵容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也是在想此事究竟是誰所為,若是按她的想法,這件事定然是皇后做的,現如今瞧着對方的模樣,像是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但即使不是她做的,宜修的表現不想是全然不知,倒像是知道誰做了,又不想說出來。
此刻聽到對到問話,安陵容坐直身子回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小連子臣妾並不熟,到臣妾身邊的言歸是延禧宮首領太監。”
對底下的人自然是摸透了的,小連子確實是不識字。
竟然真是這樣,宜修嘆了一口氣,又道;如果這小連子不識字,那這東西從何而來?
淑嬪,你是延禧宮主位,自己宮裏的人該知道得很清楚才是!這幾日小連見了誰,又有什麼異常表現,你有何頭緒?
安陵容心裏暗自冷笑,好啊,這宜修這是讓人防不勝防呢!不過幾句話就將矛頭轉向了自己。
小連雖然是富察貴人身邊伺候的,但是自己才是主位,自然是對延禧宮裏所有奴才做的事負責。
小現如今延禧宮裏的奴才犯了事,自己這個一宮之主是要擔責任的,可偏偏害的還是跟自己交好的沈眉庄。
皇后這是想將矛頭引到自己頭上,讓沈眉庄跟自己離心,沈眉庄如何想還不清楚,殿裏的眾人的目光都帶着探視看向自己。
“此事倒是奇怪了,淑嬪宮裏的人出了問題,莫非是淑嬪有六阿哥,”卻見不得賢嬪有孕,搶了六阿哥的風頭,才出此下策。
安陵容還沒說話;一旁的華妃冷笑着開口接了皇后的話,事到如今,安陵容無法在安靜的坐着。
可剛要起身就被一旁的沈眉庄拉住,開口問道;皇上臣妾有一問不知當講不當講?當事人是沈眉庄,皇上沒有道理不讓人說話。
一抬手便道;你直說就是,沈眉庄起身屈了屈膝,“臣妾跟淑嬪交好是從避開人,這滿後宮的人都知道,今日這事事關小連子”,就算升為一宮之主真的能全然掌控宮裏的人嗎?
至少臣妾是做不到的!說的這裏,沈眉庄目光轉向華妃,直視對方,是一點退縮都沒有。
繼續說道;“臣妾雖然是女子,卻讀過幾本書也知道眾口鑠金的道理,”事情一點眉目都沒有,華妃娘娘張口就說淑嬪想害臣妾的孩子。
臣妾斗膽,想問問華妃娘娘,你所說這話是何居心,沈眉庄在眾人跟前一向是沉穩安靜,從不多說什麼話?
今日華妃幾句話,就引得對方如此怎麼不叫人側目。華妃在後宮中一向囂張跋扈,別說沈眉庄,就算是皇后都被她怒過幾句。
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懟過,臉上憤怒之色一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賢嬪,你膽敢同本宮如此說話。”
“臣妾不敢,但是臣妾知道任何話說出口是要負責的”,華妃娘娘當著皇上皇后的面便如此惡意猜測淑嬪?
臣妾倒是不知道底,到底是臣妾放肆還是娘娘放肆?沈眉庄身子站得筆直,看向華妃的目光中露出罕見的狠意,話中的堅定之色,更是讓眾人側目。
見她雖然大着肚子,卻也絲毫不懼華妃的怒氣,如果皇上不在,華妃是不會忍讓的。
但現在她明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只能狠狠的看着沈眉庄,不再說話。
安陵容在一旁看着,看到沈眉庄情緒有些激動,趕緊起身扶着沈眉庄,“沒姐姐”。沈眉庄輕輕拍了拍安陵容手背,容兒,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