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天價彩禮
蘇渺走到七叔公身邊,七叔公拉着她,滿眼驕傲的說:“嫁進我們家錯不了,個頂個都是能幹的,我這妹崽跳級中考,是中考狀元咧。”
對面幾人聽后,看向蘇渺的眼神滿是驚艷,但是又將情緒壓了下來。
姑娘身邊的中年婦女說:“阿公,我們自然是知道你們家門第好,才答應帶我妹妹來相看。
我妹妹也是讀完了初中的,文化程度不低,不是我誇口,這長相也是村裡一枝花,多少後生都想來求,但我男人就這一個妹妹,就想讓她找個老實的過日子。”
似乎是覺得自家嫂子吹得太過了,那姑娘羞得扯了扯她的衣角,輕喊了一聲:“嫂子。”
蘇渺作為吉祥物坐到了祥哥的身邊,祥哥側過頭來,笑着眨眨眼,悄悄用嘴型問她:“吃糍粑嗎?”
她搖搖頭,示意祥哥認真聽,他現在是男主角呢。
托七叔公想在炫耀一下的福,她是近距離觀看了一場這個年代的相親,雙方對自家孩子各種誇,覺得滿意了,又對着對方孩子一通誇,倒是正經男女主角沒有多少句交流。
了解好了基本情況,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環節,男方向女方展示家底,祥哥似乎是有些緊張,拉着渺渺不放,長輩們便讓她跟着一起來。
在整潔乾淨的院子裏轉了一圈,七叔公給女方介紹到:“這院子就阿祥一個人住,寬敞的很,有三間房,一個廚房,廁所在後頭,積了肥可以倒到菜地里。
阿祥做什麼都是好手,你們看看這菜地,種得多好,這是庫房,你們看看這是今年的新米,這麼多!這是上一年的舊米,都吃不完哦!還有番薯,芋頭,蘿蔔,花生……都是阿祥種的!
我再帶你們到外頭去看田地,有三畝地呢!現在不是時候,你們要是收穀子的時候來,就知道阿祥有多能幹了!”
蘇渺跟着去田頭逛了一圈,對祥哥伸出大拇指,是個牛人。
到了中午,終於開席了,在村裏的大曬穀場上擺了五十桌,此時正是人聲鼎沸,眾人排着隊的朝七叔公賀壽,場面熱鬧非凡。
姑娘那家被安排在主桌旁的“貴客桌”,祥哥和兩個伯伯嬸娘都一桌作陪,好奇的孩子們總是“不經意”從姑娘旁邊經過,然後興奮的回來說,那姐姐長得挺好的,還香香的。
宴席結束之後,七叔公還讓她們帶了兩隻活雞活鴨回去,這是別人孝敬給七叔公的,實在太多,今天沒都吃完。
蘇渺幾人次日就要回邕城了,特地去和七叔公道別,進了院子就看到七叔公滿臉愁容的抽着煙。
蘇裕問:“七叔公,你怎麼了?”
五伯父在一旁說:“為了阿祥的事,昨天相看的那姑娘確實不錯,今天媒人來說那邊對阿祥也滿意,但是……這彩禮要得太高了。”
蘇元正說:“這麼快就說到彩禮的事了?”
“這是自然,都已經互相相看過了,雙方長輩也都滿意,接下來不就是要談彩禮了嘛,難道要像城裏談好幾年的朋友,這不耽誤事嘛,中途要是哪家反悔了怎麼辦?”
蘇元正想起他當時和柳絮也是只見過幾次就結婚了,那時她們家正在受批,斗,想快點嫁人把她摘出來。
他問:“那姑娘家要多少彩禮?”
五伯父伸出一隻手比劃,說:“一千五百塊!還要帶三轉一響四大件,這麼高的彩禮,別說我們村,十里八鄉都是沒有過的,比城裏都高了吧。”
確實是有些高了,現在雖然經濟好了不少,但是村裡人家的現金收入基本是扣除了自家口糧后,到街上售賣農產品可得,一年也就兩百左右的進賬。
按着這個彩禮數,得攢很多年才行。
“就沒得商量了嗎?昨天看他們家不是挺滿意的?彩禮少一點嫁過來能過好日子就行了嘛。”
“我們也是這樣和媒人說的,但是她說人家姑娘條件這麼好,要這個彩禮是正常的,要我們實在不行湊着借一借,以後再還就是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蘇渺是不太能理解這個理論的,以前也沒接觸過這個,問:“這個彩禮是直接給新娘家嗎?還是之後新娘會用來壓箱底呢?”
“一般來說都是直接給了新娘家的,然後新娘家返一些回來,嫁過來的時候再帶一些被褥新布就行了的,至於新娘有多少壓箱底的錢,那是她自己娘家的事。”
“我覺得彩禮這個事情還是按自身情況量力而為吧,要是為了彩禮負債,到時候還不是小兩口背着,剛結婚就要開始還債也太辛苦了吧。”
五伯父勸七叔公:“爸,你看渺渺這麼小都能想得通這個道理,真的是沒有這個必要,還有那麼多好姑娘,再慢慢相看就是了。”
七叔公滿臉糾結:“那麼多好姑娘,有幾個是能看得上二傻的,這些年來說親的要不是殘疾的,要不就是帶着好幾個娃來找人幫養的,昨天那個已經是訂好的了,那姑娘看起來也善,沒有嫌棄二傻,誰知道還能不能遇到下一個。”
這個事情有那麼多長輩看顧着,蘇渺他們也不用跟着苦惱,只不過離開前蘇渺又和蘇裕去了祥哥家。
祥哥知道他們今天走,做了新的糍粑,用大芭蕉葉包起來給他們拿回去。
蘇渺問他:“祥哥,你覺得昨天那個姑娘怎麼樣?”
祥哥點點頭:“挺好看的,跟我講話也和氣。”
蘇裕嘴裏塞着祥哥剛煮好的木薯,口齒不清的說:“那你想和她結婚不?”
祥哥抬起臉盯着頭頂的樹葉,過了好一陣,蘇渺和蘇裕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才聽見他慢悠悠說:“如果七叔公高興,我就和她結婚。”
蘇裕說:“這不廢話,你和誰結婚七叔公都高興。”
蘇渺覺得祥哥似乎是不怎麼願意的,說:“如果不考慮七叔公呢?你想和那個姑娘一起生活嗎?”
祥哥搖了搖頭:“她和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