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小就是壞種
在外公潘潭湘家坐月子的好處是,李敏可以天天衣來張手,奶來張口,瞪着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想睡就睡,無聊了哇哇哇的哭幾聲練練嗓子。
他也想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下未來的路應該如何去走,但是架不住人太小,精神力不足。
加上舅舅潘和平家2周歲的小表姐潘青青整天爬到李敏的床上摸摸他的小臉蛋,咿咿呀呀的將他當成玩具玩,最受不了的是還整天將口水流他一臉。
打又打不動,罵又罵不出口,無奈的看着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有氣無處撒。
李敏總是透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和異於常人的肢體動作逗得家裏人整天樂呵呵的,成了全家人的開心果。
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李敏更長時間的流露出抑鬱的眼神看着母親潘人美,因為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潘人美在李敏8歲的時候離開了他,她得的並不是突發性疾病,而是在她小時候就一直吃不飽,整天餓着肚子,所以年紀輕輕就得了胃病。
在那個年代胃病根本不被重視,也沒人在乎,因為胃不舒服最多就是多喝幾口水就過去了,但是李敏知道潘人美的病就是這樣長期累積直到她32歲被發現胃癌晚期無藥可救的。
李敏心想必須要快點長大,改變她的命運,這樣自己的命運也會隨之改變。但又希望慢點長大,讓他能在母親身邊多呆幾年,雖然他是剛出生的嬰兒,但裏頭住着一個40歲年紀的油膩男的靈魂。長大了就再也不能膩歪在母親身邊了。
俗話說,一聽二看三抬頭,四撐五抓六翻身,七坐八爬九扶立,十二月左右能獨走。
李敏並沒有走尋常路,在別的嬰兒學聽的時候他已經會抬頭了,別人在努力雙手撐床的時候他已經會翻身了,別人會歪歪扭扭坐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會扶牆晃晃悠悠的站立了。
這可把潘潭湘一家嚇的一大跳,以為李敏是什麼怪物,趕緊送他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連醫生都很詫異。明明因為母體營養不良,導致嬰兒身體略顯不健康的嬰兒,怎麼會異於常人的,完全不符合科學。
最後那位醫生給我出了一個符合科學的解釋,這小子是一個天才。
這可把潘潭湘高興壞了,老潘家出了仨不世之才,一個比李敏大8歲的二表哥潘峰,小學一年級就讀遍新華書店的四大名着,額小人書。可以和身為大學教授的大姨夫陳貴其談今論古仨小時而不上廁所。未來更是成為京城政法大學的博士生。
一個比李敏大6歲的二表姐朱佳,幼兒園的時候心算就能做到20以內乘法。由於家貧,以中考全市第二名的成績被市機場集團免費保送滬市航專。不但年年全校第一,獎學金拿的手軟,保着三表姐朱佳佳直到她日本留學歸來。未來更是浙省第四個註冊會計師。
本來李敏是最類潘潭湘的,三歲就能獨立拆裝四輪嬰兒腳踏車,6歲更是能和60歲自學俄語的外公流暢的交流。從小就展露出超強的語言天賦和動手能力。
如果不是潘人美早逝,後來寄人籬下,內心越來越封閉,越來越自卑。最後成了俗話中的小時了了,大必為佳的案例。否則,他的未來究竟會成長成怎麼樣,無人得知,畢竟那個時候已經徹底長歪了。
潘人美,作為家裏的老么,因為母親楊秀娟是舊社會杭市望族的大小姐,兩手不沾陽春水。文革時期,家裏被打倒,家裏沒了保姆,只能聽從母親安排,小學僅上了一個月就輟學回家照顧一家七口的日常生活了。
在李敏的印象中,到他8歲前,一家三口每個星期都要坐着三蹦子從縣城趕回市區,就為了端積攢了一個星期的馬桶。
家裏孩子多了,特別是女娃多了,犧牲的大多數是小的。
李敏在外公家從小就是無法無天,在狗都嫌的年紀就連楊秀娟的心肝寶貝那隻橘色毛髮的波斯貓看到他都會躲到屋頂死活不肯下來。
轉眼,在外公家無憂無慮的來到了周歲抓鬮的時候,李潘兩家齊聚潘潭湘那30平米的公房。為此,潘家主動的給主卧清空出了一大片空地,鋪了一張毛毯,毛毯上擺放了人民幣1毛、一條大黃魚、象牙算盤、田黃印章、新華字典、派克鋼筆、尺子等7樣東西。
潘人美將周歲的李敏從籠子裏。。。額...不對是從床上輕輕的放到地上。
面對着幾十雙好奇的眼睛,李敏流着哈喇子,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堅定的沖向最左邊的1毛錢,正當舅舅準備張開血盆大口嘲笑我的時候。
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略過了一毛錢,伸出胖嘟嘟的左手穩穩的抓住了毛毯的左上角,又伸出右手抓住了毛毯的右上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往回摺疊,將左上角和左下角對齊,將右上角和右下角對齊。
轉過頭來對着李國慶大吼道:“爸爸誒快過來幫忙,我背不動。”
呵呵,傻子才會選一樣呢,這裏面可有幾樣是外婆珍藏了幾十年的嫁妝,文革時期都死命的保護好沒有被搜走,今天必須打包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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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雙好奇的眼神轉眼變成了大大的震驚。此刻,他們肯定滿腦都是問號,一個周歲的小子怎麼懂得全部都要的道理。
也是,只有在成人的眼裏,傻子才會做選擇題。
楊秀娟肉疼極了,那可是自己珍藏多年的寶貝,本來就是為了在親家面前顯擺一下,哪知道這臭小子整個打包了。
只見她正打算伸手奪回來,就被哈哈大笑的潘潭湘阻止了。
“我們家阿敏既然已經出手了,這就說明都是天意,何必為了些許阿堵之物,破壞了這樁美談呢。”
看着心疼至極的楊秀娟,李敏的心裏是暢快的。
我讓你把我媽遺留給我的一米多長的黃金項鏈霸佔30年,臨死前還給我的時候只有巴掌那麼大。
就算我再傻也懂的,8歲小孩差不多身高的項鏈怎麼可能到三十多歲變成巴掌差不多大的呢。
先小小的報個仇,解解我多年的怨氣先。李敏暗暗想道。
晚上,兩家接近二十口人坐到了潘湘潭單位的食堂里,不會喝酒的李德貴和李國慶父子都喝的有點大舌頭。
兩位老人聊着當初的艱苦歲月,不禁有點唏噓。兩位老太從來是不說一句話,死活是不坐一桌的。
小時候李敏還納悶,長大以後才了解一個是信基督的一個是信佛教的,怪不得尿不到一個壺裏。
酒飽飯足后,兩位老爺子坐在位置上喝茶聊到李敏的教育問題。
兩位老爺子一致認為教育還是市區的好,完全可以在楊秀娟的公辦幼兒園,潘水淑的小學,陳貴其的初中一條龍。(大姨夫因受外公走資的連帶從金陵被抓回了溫市,平反后被安置在溫三中教自然科學)
坐在兩位老爺子邊上的李敏心裏早就計劃好了,他並不打算按照他們規劃的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因為他知道,等不到那個時候就會被送到鄉下大姑李素琴的村小讀書,直到三年級李國慶領着一個陌生女人讓他喊媽,被他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