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致歉
古淵抬眸看了裴清一眼,羞赧的紅了臉頰。
像小媳婦一般,羞怯又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愣神的裴純。
“裴大公子說笑了,當時六小姐也不甚清醒,做出什麼事情都是意外。
淵沒覺得六小姐有得罪的地方。”
裴清笑了笑,明眼人都能聽出來這是客氣話,至於古淵心中到底有沒有覺得得罪……
他反正覺得不太像,這古淵看上去好像還巴不得呢。
剛要開口再次為自家妹妹挽尊,便聽到外頭迎春敲門,說薑湯已經熬好。
他也只能暫時咽下滿肚子的話,先讓迎春進來。
想到娘親出門前的囑咐,裴清覺得,按照妹妹與古淵這兩人如今的發展模式。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估計妹妹在家中,會是掌握絕對話語權的一方。
這是好事……
裴純從愣神的狀態中回過神,剛要讓迎春去喂古淵。
就見古淵已經伸手接過熱湯。
喝葯一般,咕咚咕咚兩口便將火辣的薑湯灌了下去。
看着人被辣的耳尖通紅,臉頰皺起,明顯是接受不了。
裴純頓時生了幾分笑意。
“你不愛薑湯?”
古淵嗓音沙啞,將溫熱的碗放下,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咬唇:“是不太喜歡……”
蠱蟲不喜歡姜的味道。
裴純笑嘻嘻,剛要接着搭話,便被裴清打斷。
他說:“三王子殿下,過幾日便是趙國的冬至宮宴,微臣斗膽問一句,您到時可要去赴宴?”
古淵下意識抬頭,視線落在裴純身上,見人沒表現出期待他去的意思。
垂下眼帘,復又對裴清笑了笑。
他知道裴清這是在明示,若是去宮宴,定然能得到長公主府的照顧。
至少不會像以前一般,被人隨意欺辱打罵。
算是長公主府對他的歉意。
“會去的,到時候還望裴大人多多照顧。”
裴純眨眨眼,宮宴?
上輩子她這個時間段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可沒資格參加高貴的宮宴。
“三王子殿下說笑了,這是自然。”裴清心中清楚。
對於男子來說,情到深處,與人春風一度不算什麼。
但對於古淵這種——被強迫的男子來說可就不一定了。
只是口頭上說說的道歉絕對不夠。
不過,古淵這種身份,一個弄不好便是長公主府通敵叛國。還是暗中照料,溫水煮青蛙最不惹人懷疑。
這種道歉,也算是長公主府沒有言說的暗中監視。
更算是暗中警告。
到時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若是古淵不識趣,將明澄做的事情宣揚了出去。
長公主府也定然不會任由古淵還活在京中……
還有馮桓,都是早晚便要死的。
那廂,裴純已經毫不見外的在古淵的屋子內轉了起來。
她抬眼便瞅見了許多擺放整齊,邊角卻有些泛黃的書籍。
隨手拿出來翻了翻,發現都只是史書經注之類的書籍,便又沒趣兒的隨手放下。
她不愛看書,自然對這些書沒什麼興趣。
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特別的,裴純剛準備回去。
耳朵卻猛然聽到了細微的摩擦聲。
像是……什麼動物正在爬行,遊走,用身體摩挲地面的聲音。
裴純連退三大步,立刻遠離聲源,回到大哥身邊,扯住裴清的袖子。
她才想起來,古淵明明也是個會養蠱的,雖然上輩子這個時間段,他還沒將那一手精妙的蠱術展示出來。
裴純側耳聽了聽,確定聲音暫停,這才鬆開裴清的袖子,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臨出門前,還扭頭給一頭霧水的裴清扔了一句話:“走了哥哥,下次有機會再聊。”
又對有些懵的古淵道:“你也好好休息,有空我會來找你的。”
說罷,便急匆匆的奪門而出。
裴清被妹妹突然的行為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識微笑,僵着臉對古淵點點頭:“既如此,三王子殿下,那我們宮宴時再見。”
古淵的眼神落在門口。
那裏,裴純的背影早就消失。
他的笑容有些勉強。
等兄妹二人徹底沒了蹤影后,古淵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視線轉向探頭探腦,正追逐出來的赤紅色小蛇身上。
“你滾出來作甚?嚇到她了!”
小紅沒理會古淵的冷言冷語,只是朝着已經緊閉的門蜿蜒而去。
遊行的路線全是裴純走過的。
小紅神情痴迷,蛇信興奮的吐出來老長。
古淵心中惱怒又可惜,明明他剛才一直握着她的手的!
接着,又有些泄氣的重新躺倒在床上,像個變態一般,伸出剛才一直握着裴純的手掌,放在鼻尖,使勁兒深吸一口。
感受着蠱蟲在體內不斷奔跑,流竄。
古淵的呼吸微深。
最後,他面色不好的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頭髮和臉頰,還有被窩中的手爐。
都是裴純剛才用手摸過的地方。
‘咚咚’
初一的敲門聲打斷了小紅與古淵各自的瘋魔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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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裴六小姐出門時給您留了一點東西,要現在就拿過來嗎?”
古淵眼神微亮:“快拿進來!”
初一目不斜視,好像沒看見地上爬的紅蛇,只是將手中尚還滾燙的紙包遞給已經迫不及待坐直身體的古淵。
古淵伸手,將摺疊好的紙包打開,眼神微亮:“是肉包和腌梅子!”
初一識趣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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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妹妹將銅板扔給小販,裴清忍不住開口。
“明澄,剛才發生了何事?你瞧見什麼了,臉色這般不好。”
裴純看了一眼荷包中剩下許多的銀兩銅板,悶悶道:“我剛才聽見有東西爬的聲音,像是蟲子,嚇到了。”
裴清有些驚訝,又有些無奈,覺得自家妹妹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裴純的腦袋:“你啊,有蟲子就有唄,叫人收拾出去便好了,這般冒冒失失的出來,也太有失公主府的身份。”
裴純抿唇,沒有說話。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她抱着軟枕,將下巴搭在枕頭上。
上輩子蠱蟲爬近的聲音,與今生蠱蟲遊行的聲音,在她靈敏的耳朵內左右的不斷左右交替。
她的眼睛雖然沒看到,但耳朵對這種東西爬行的聲音記得一清二楚。
渾身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起來,又一批一批的落下。
對於蠱蟲這東西,她實在害怕,若非必要,她不想觸碰,也不想見到。
但如今哥哥不知道,他只以為是因為小女兒家膽小,害怕蟲子。
“大哥記得時刻離馮桓遠些,他身邊有會蠱之人。”
“會蠱之人?可善蠱的不是只有西疆人?馮桓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係?
難道是……古淵?”裴清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