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太子
半個月的時間悄然流逝，油尖旺的某條巷子中，一場突如其來的喧囂打破了往日的寧靜。
“讓一下...”
阿希與炒粉奮力在前方開道，他們費盡周折，終於突破了由記者和圍觀群眾築成的堅固防線。
“姚Sir、沈Sir！”
“姚Sir、沈Sir...”
一連串的呼喚聲此起彼伏，姚學琛與沈星迅速回應，他們的目光堅定而銳利。
“好，死者在哪裏？帶我們過去。”
姚學琛果斷地吩咐着身旁的軍裝巡邏警，後者立刻領命，引領着眾人向巷子的深處走去。
“就在那邊，跟我來。”
隨着軍裝警的指引，眾人沿着巷子前行了不到十米，便來到了死者的所在地。眼前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死者靜靜地躺在地上，身體已經扭曲變形。
“就是他了，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
軍裝警的話語中帶着一絲顫抖，而葉展婷在聽到這句話后，立刻認出了死者的身份。
“Phoenix，你認識死者？”
姚學琛疑惑地看向葉展婷，眾人也紛紛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不單止我認識，我也同樣記得他。之前我們是在O記（有組織罪犯案及三合會調查科）工作的，所以對於這些黑澀會份子自然‘很熟’。而他，正是東義堂深水埗的主事人炭疽的頭馬軍佬。他又怎麼可能會被人活活給打死了呢？並且還是死在了油尖旺？”
葉展婷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死者身份的驚訝與不解，而何禮賢則接着補充道：“聽你這個意思，這個軍佬很厲害？倒是說說看！”
姚學琛的詢問讓何禮賢陷入了回憶，他緩緩說道：“這個軍佬能夠當得起炭疽的頭馬，自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可是金牌打手，泰拳非常厲害。每次爭地盤或者鬧事打架什麼的，炭疽都吩咐他去做。只是沒想到現如今居然會被人給活活打死...”
何禮賢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諷刺，而姚學琛則開始苦惱起來：“黑澀會份子，那看來我們這下子可有得忙了。畢竟這些混黑澀會的仇家還比兄弟多！”
葉展婷點頭表示贊同，她繼續說道：“姚Sir你說得不錯。普通的黑澀會就已經如此，而這個軍佬平時做事更是囂張，簡直可以用心狠手辣來形容。否則他也不可能當得上炭疽的頭馬。可以說得上是滿大街的人都有可能成為兇手，因為他連普通市民攤販都欺負，相信大家打心底里就恨不得他趕緊死。”
麥永希也附和道：“除了私人恩怨以外，還不排除社團之間的仇殺，又或者社團內的利益競爭上位等等。甚至外面那些什麼風流債都有可能，這下可有得忙了。”
然而，沈星卻在這時笑了，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輕鬆：“你們也用不着這麼沮喪的。雖然死者的仇家非常多，但是這些混黑澀會的人可不是什麼職業殺手。你們看這現場四周都是打鬥留下來的痕迹，相信TimSir他們一定能夠替我們省下不少功夫。更何況在死者身上這個如此明顯的鞋印，這不都是赤裸裸的證據么？”
沈星的樂觀態度感染了眾人，而他也已經通過警員的介紹和現場的了解，知道了這是哪一起案件。
就在這時，法證部門的人已經趕到了現場，包括古澤琛法醫。他們迅速投入工作，開始對現場進行細緻的勘查。
踏踏踏..．
高彥博的腳步聲穩健而有力，他來到眾人面前，吩咐着林汀汀他們開始做事。而古澤琛則已經佩戴好手套，蹲下身來開始檢測死者的具體死亡原因。
片刻之後，古澤琛的聲音再次響起：“檢測完畢！經過我的初步調查結果，死者應該是被人用腿踢死的。腹腔處斷了六根肋骨，其中最明顯的鞋印就是胸前這一個。而這也是導致死者死亡的主要原因。兇手其中的一腳重擊將死者踢到了這扇牆上撞擊到後腦，因此後腦勺破裂才導致的死亡。所以我可以推斷兇手應該是一個非常擅長用右腳的人，或者說他的右腳非常厲害！另外，死者雙手、雙腳的關節處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斷裂，很有可能是在死前遭遇到兇手的折磨...”
法醫古澤琛的詳細說明讓眾人感到震驚與憤怒。何禮賢猜測道：“被人折磨？難道是被社團執行家法！”
然而，姚學琛卻推翻了何禮賢的猜測：“也不單止這一種可能而已。仇家過來尋仇也是可以圖一時爽而去折磨他的。我們還是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行。”
其餘人都覺得姚學琛說得有道理，於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從巷子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大家順着聲音來源方向望了過去，就看到在警戒線外面又來了一大幫人。之前最靠近警戒線的那些閑雜人員已經被清場了，而能夠有這麼大的本事不怕記者們胡亂報道，又不擔心群眾們投訴的人員，在這港島上除了黑澀會的社團份子以外再無別人。
“我們過去看看。”姚學琛迅速做出決定，帶領着眾人向警戒線外走去。他們知道，這場案件才剛剛開始，而接下來的調查將會更加艱難與複雜。
“你們在這裏嚷什麼？”何禮賢已經主動地走到了前面，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他並不是想搶姚學琛和沈星的風頭，只是眼前這群吵吵鬧鬧的人，不過是黑澀會裏最低端的古惑仔而已。讓沈星等人去跟那些黃毛、綠毛交流，簡直降低了他們的檔次。
“炭疽，你帶這麼多兄弟過來想要幹嘛！”葉展婷也走了出來，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直視着炭疽的眼睛。
“喲，原來是Madam你，難怪有一段時間不見你們了，看來這是調換部門了呀。”炭疽嘿嘿一笑，但隨即話鋒一轉，“但廢話少說，你應該知道裏面死了的那個是我的好兄弟軍佬。現在麻煩你們讓一讓，我要帶着人進去替他擺一場路祭，替他超渡。”
“炭疽是吧，就算你要祭，也得等我們重案組做完事後再祭吧。難不成你們不想讓我們繼續查兇手么？”姚學琛這時站到了葉展婷的前面，他的聲音冷靜而堅定。
“閉嘴吧，你又是哪位？”炭疽囂張地喊道，“查了這麼久，查到是誰殺死我兄弟沒有啊？”
姚學琛冷笑了一聲，他並沒有因為炭疽的囂張而退縮。“就算查到了，我也用不着向你交待吧。更何況，這才剛發現命案多久。”
“哼，我還以為你們重案組有多了不起，說白了就是還沒查到唄。如果我們指望着你們這些廢物做事，那都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去。果然是廢物！”炭疽直接嘲諷道。
“喂，你說什麼？”重案組的警員們聽不下去了，他們紛紛站出來支持姚學琛。
“廢物...廢物...廢物...”然而，古惑仔這一邊人多力量大，黑壓壓的一片聲音鋪天蓋地似的蓋過了重案組這幾個警員的聲音。
“什麼時候古惑仔這麼囂張了，你們還以為這是解放前？再不老實點的話，我將你們通通帶回去。可不要覺得你們兄弟多，就有我們警方的夥計多？”沈星也站了出來，他的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呵呵，阿Sir，你又是哪位，嚇我啊？我炭疽是嚇大的，怕你不成？”炭疽作為東義堂深水埗區的話事人，自然不會輕易被警察的三言兩語搞定。
“我用不着嚇你，如果你的這群手下膽敢再繼續張揚，那我向你保證，馬上就讓手足將他們通通帶回去。整個西九龍總區這麼多家警署，我就不相信不夠關押你的兄弟。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向上級反應，關到其他幾個區的警署去也行。就是不知道你們東義堂有沒有這麼多手下了。”沈星再上前一步，低頭藐視着比自己矮了個頭的炭疽。
炭疽被沈星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還是強撐着說道：“阿Sir，你好樣的，不知道你敢不敢留下名字。”
“重案組督察沈星，歡迎你隨時來找我。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而已。”沈星比他更加囂張地說。反正放狠話誰不會，又不犯法。
“好，你夠拽。既然你們不讓我們做事是吧，那我們自己做！”炭疽也不想再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既然法事不讓做，那他就帶着兄弟們去做‘喪事’。
“等一下！”葉展婷連忙喊道，“炭疽，你是不是想要去找太子（東義堂油尖旺話事人）？”
“是又怎樣，Madam？這裏是太子的地盤，而我的手下死在這裏，那這件事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並且世人都知道的，整個字頭裏面就我跟他斗得最凶。除了因為我們倆的地盤相鄰以外，還有我們倆個都想要爭這一屆的坐館。如今我的好兄弟軍佬一死，我少了這麼一位得力幹將，那對他來說自然是好事一樁。所以不用查都知道，這件事是他乾的了！”炭疽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和猜測。
這就是黑澀會的做事風格，不跟你講究什麼證據，只要推斷得合理，那就只管帶人打上門去。反正出師有理，就連社團裏面的叔父都沒什麼話可說，就看最終誰勝誰負。然而，這種做事風格往往會導致更多的暴力和衝突，讓整個社會都陷入一種不安和混亂之中。
葉展婷聽着炭疽的話，眉頭緊鎖。她知道炭疽和太子之間的恩怨，也知道這起案件背後可能隱藏着更複雜的真相。但是，作為警察，她不能僅憑猜測和推斷就定案。她需要證據，需要確鑿的證據來證明一切。
“炭疽，我希望你能冷靜點。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的，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葉展婷試圖安撫炭疽的情緒。
然而，炭疽卻並不買賬。“公道？Madam，你別跟我說這些虛的。我只知道，我的好兄弟死了，我要為他討回公道。至於你們怎麼查，那是你們的事。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們敷衍了事，或者故意偏袒太子那邊，那我炭疽也不是吃素的！”
說完，炭疽帶着手下們轉身離去，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覷的警察。他們知道，這起案件背後的真相遠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而炭疽和太子之間的恩怨，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一場更加艱巨和複雜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