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煙火、承諾與永遠在一起的我們
晚些時候，他們離開了這個小島回到了家。
到了家裏后，白慕記得自己臨走的時候是開着客廳燈的，但是現在客廳燈並沒有亮。
在他又按了兩下開關后，確認了這是還沒有來電。
“啊？還沒有電嗎？”江攸攸感到了意外。
以前她在她那個老舊小區租房子住的時候都沒有遇到過停電這麼久的情況，沒想到品如庭這樣的一個高端大氣小區居然效率這麼慢。
白慕嘆了口氣說：“唉，也能理解，畢竟今天已經大年三十了，說不定電力師傅都已經歇着了。”
說完后他看了一眼身旁嘆氣的江攸攸，說好了晚上一起包餃子吃餃子，然後看春晚的……
雖然說春晚看不看倒是無所謂，可餃子還是要吃的。
就在這時，一個點子突然在白慕的腦海中閃過。
“攸攸，市裡前段時間新開了一家飯店，規模還挺大的，和中興飯店差不多，而且評價也挺好的，叫什麼……江雨閣。”
“(⊙o⊙)啥？章魚哥？”
“噗，哈哈哈哈……”
江攸攸一時間聽錯了，說出的話給白慕逗笑了。
“是江雨閣，不是章魚哥。就是一家主打傳統文化的高端餐廳，正好他家店大年三十也營業，要不要去嘗嘗？”
“嗯嗯，聽名字還挺好的，只不過可惜了今晚……”
“沒事沒事，初一再吃也一樣，不差這一頓。”
白慕對於這些過年的儀式感並不是很在意，意思意思就行了。
可江攸攸卻很在意，這可是她在洛清和她的小慕過的第一個年，就算不稍微隆重一些，也要……也要過得像個樣子。
結果大年三十還搞了停電這一出。
“那好了，正好吃完飯後我們再去逛逛。”
說走就走，白慕再次回到了他那輛主駕駛座上還有餘溫的保時捷911上，直接點火啟動。
路上，車輛很少，大多數生活在這裏的外地人都紛紛回家了，現在留下的基本上全都是本地人了。
等他們到了紅綠燈等燈的時候，天上突然開始飄起了雪花。
白慕見到許久未見的白雪后，不自覺的打開了車窗，然後小心將手伸了出去。
手接觸到雪花的一瞬間，那種久違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間。
洛清下雪了？這可不常見。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喂，新年快樂啊。”
白慕和江攸攸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窗外，只見一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女生在向他們招手，而她身旁還有幾個人，有男有女，看樣子都和她差不多大。
見到二人看向自己后，那個女生有對他們大喊：“二位陌生人，新年快樂！”
“你也是，新年快樂！”
白慕對着外面的那個女生說。
“哥們保時捷夠帥啊！”那個女生旁邊的一個男生說道。
“那必須的。”
坐在白慕身旁的江攸攸看到他居然可以這麼輕鬆的和幾個陌生人說話，心裏是由衷的羨慕。
她也想和白慕那樣有勇氣很自然的和陌生人說話，但……直到那伙人離開后，她最後還是沒有做到。
或許她改變自己的救贖之路還有很長，但好在……至少她沒有走歪。
……
……
……
傍晚七點，江雨閣。
正如宣傳所述，江雨閣與其說是“閣”，更不如說是“樓”。
這座飯店是以岳陽樓為參照設計的，雖然說對比起來和真正的岳陽樓相比遜色不少。
不過總體來看還是給人一種很高端大氣的感覺。
今天是大年三十，但飯店裏的人算不上多，空位也有不少。
白慕提前預定了一個靠着窗戶的位置包間。之所以挑這裏，主要是視野好，可以俯瞰洛清市區的大部分地方。
“攸攸，這個地方還行吧？”
“嗯嗯，挺好的，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高端大氣上檔次。”江攸攸用着一種很俏皮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確實，感覺要比中興飯店更好一些。至少這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價格即便貴，人們也大都能接受，這點就比中興飯店要好多了。”
“小慕……中興飯店的老闆你是不是認識？”
“嗯？為什麼這麼說？”
“就是上次呂晨和林星淇他們吃飯那會，你最後和那個老闆比了個手勢，他很快就明白了。”
江攸攸白慕自顧自的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白慕這時的憋笑表情。
“哈哈，就靠這個就知道我認識老闆嗎？還真讓你說對了，飯店老闆老邢是我以前的朋友，很厲害的……以前他還是趙老太太的管家呢。”
他們以老邢為開端，開始聊起了以前的一些話題。
聊着聊着，江攸攸不自覺的靠在了白慕的身旁。白慕感受着她的溫度。
“記得以前還上小學的時候，每次大年三十，我們這些孩子都會坐在孤兒院大廳裏面，院長給我們打開一個很大的幕布，然後在上面放電影。等大一些的時候，我的很多同齡人都被領養了，只剩下我和林星淇還有其他兩三個同齡孩子了，孤兒院漸漸的也就沒有了多少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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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江攸攸眼色一沉。
“後來離開孤兒院，每年過春節都是一個人在出租屋裏，如果有錢的話我就會買一些餃子餡，豬肉白菜餡是我最喜歡吃的，主要是當時……當時可以買得起。如果還有多餘的錢，我還會買些雞架或者特價肉。要是沒什麼錢的話……沒準，也就一袋速凍餃子了。”
江攸攸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難過。
但很快這陣難過就消失了，她抬起頭看着白慕。
“所以小慕，我是真的……真的打心底感謝你，要沒你我應該早就……早就死……唉？”
還沒等她說完，白慕就突然一把摟住了她。
那種熟悉的溫暖再次湧上江攸攸的心間。
白慕輕輕說：“沒事的，以前的事……過去了，我們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在白慕懷裏的江攸攸眼眶濕潤。
“嗯嗯”
隨後安撫好江攸攸的情緒后，服務員就端着菜上來了。
這第一道菜就是硬菜，松鼠鱖魚。
“第一道菜就這麼硬嗎？攸攸嘗嘗吧。”
白慕夾一塊放在了江攸攸的盤子裏。
“嗯嗯，小慕你也吃。”
二人居然很是默契的同時夾了一塊魚遞給對方。
嘗過魚后，菜也一道接一道的送了上來。
看了滿桌子的菜，白慕嘆了口氣說：“唉，好久都沒有過年吃這麼多菜了。”
“嗯？小慕你平時過年難道不吃這些嗎？”
“嗯吶，我以前……確切來說是這兩年過年，簡單吃一兩道炒的菜就差不多了。”
如果說江攸攸平日裏過年吃很普通的粗茶淡飯是因為窮，那白慕又是為什麼？
“我以前過春節的時候，也沒有人陪。所以我基本上都是買些速凍餃子，然後再買點熟食，來了興緻我還會買瓶酒。一個人喝點小酒吃點餃子，在就着春晚，這個年就算是過去了”
以上這些是可以和江攸攸說的，以下這些則是只能永遠埋進白慕心底的。
22年的時候，那會他經歷了一些事情，讓他看着有些走不出來。他就晚上一個人在春節的大街上走着。
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人了，小區裏的房子，要不黑洞洞的沒有人，要不就是燈火通明，一家人團聚。
這些極度的反差，讓白慕一時間有些想不開的。
於是他去買了瓶小酒，一邊喝一邊像個小混混一樣，漫無目的的遊走在這個與他格格不入的城市中。
漸漸的，他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洛清海邊。也就是那時，他第一次產生了一走了之的念頭。
不過好在，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之後他也想過好幾次一走了之，但都因為各種巧合陰差陽錯的避免了。
想到這裏，白慕看身旁的還在大口大口吃着可樂雞翅的江攸攸。
江攸攸見到白慕看自己后，還不忘對他笑一笑。
“原來……這條救贖的道路……是我們相互的。”
到此時白慕才懂得。
那一晚雨夜他救下的不僅僅是高燒不退的江攸攸，還有曾經那無數次墮入深淵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