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有何貴幹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場本意是為了讓葛憶清認清現實好回到M國加入輝耀公司的飯局,最後會演變到這個程度。
就連這場飯局的始作俑者呂培傑,此刻也是連忙上前拉住楊勇醉醺醺的身子,無論他這時出於什麼原因,呂培傑都不希望看到這一幕。
“楊老闆!”
可是醉漢的蠻力又哪能是呂培傑能控制得住的,他感覺手上一脫力,剛被他制止了抬腳動作的楊勇就已經一拳砸在了葛憶清的后肩上。
葛憶清剛打開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身體向前撲去,門口正有餐車經過,葛憶清瞳孔緊縮!
碗碟掉在地上脆響的聲音環繞在紅星酒店大堂,聽到動靜的食客紛紛看來。
葛憶清身後,楊勇叉着腰,臉色怒紅,不見一點懼意。
“你怎麼打人啊!”
楊勇抬眼,見來人分外眼熟。
可不就是他這段時間遭遇的禍事主吳俏?
他眸中多了一絲狠厲,死死地盯着那正扶着葛憶清起身的吳俏,“好啊,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前腳把我誆進局子裏關了幾天,後腳又來套我的錢!”
“賤女人!前幾天從了老子你還不樂意?”
吳俏聽到這句話,扶着葛憶清的手竟是顫抖了兩下。
葛憶清雖然喝了點小酒之後頭腦發矇,但在他清楚地察覺到吳俏變化之後,這才想起來今天見到吳俏的異樣,便問她:“吳俏,他對你怎麼了?”
葛憶清這話剛說完,一滴淚水就忽地滴在了葛憶清手背,吳俏滴的。
“還他媽怎麼了?死丫頭我告訴你,那諒解書,你不簽,你日子休想安寧!”
聽到這裏,葛憶清再結合自己的一些猜想,哪裏還搞不懂這事情的前因後果?
葛憶清的衣服被菜湯弄髒,他忍着剛剛楊勇那一拳以及剛剛撞在餐車上的疼痛,倏地轉過身去,朝着脖子和臉一道紅的楊勇就是猛的一拳!
…
或許是前些日子吃的悶虧叫楊勇心裏憋屈了好一陣,又或許是今晚飯局上這頓飯吃得不盡興,這場本來好吃好喝就能散場的飯局最後終以鬧劇收場。
“潤秋,都打聽清楚了!楊勇的律師昨天找人給他申請了保釋,他現在還屬於取保候審的階段。”
“這麼特殊的時期還敢出來興風作浪,潤秋,他完了。”
易瀟眉眼間是說不出的高興,他看不順眼楊勇已經很久了,如今見他二下囹圄,又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本來還琢磨要怎麼對付他,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迎着臨安街頭十一月的風,沈潤秋將外套裹緊了些,將這事兒想了個來回,心思沉沉道:“交給你件事兒。”
“聯繫之前被楊勇打壓過的小工廠,最好是能和我們有同樣遭遇的。”
僅靠楊勇把自己玩死,還遠遠不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楊勇這個老總進去,他的公司里還有副總、還有經理、還有一大群管理層能將廠子很好地維持住。就算沒了他這個主心骨,金鵬公司的實力仍然不容小覷。
這結果不是沈潤秋想要的。
“你想做什麼?”易瀟問出這話來,心底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測。
“幹掉他。”
沈潤秋只說了一句話。
當晚,易瀟作為吳俏和葛憶清的代理律師,與楊勇的律師進行了一番唇槍舌劍。
八十年代,華夏律師制度正處於恢復和初步發展階段,人們對律師的作用和價值認識不足,並且律師行業的從業人員數量也比較少,能在出事之後請律師來解決的人少之又少。
易瀟在內地有執業證書,這是他來到華夏之後考的,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況且黎明器械廠的規模也在逐漸擴大,有些法律上的工作也需要人來處理,除去在外面跑商單,易瀟還兼任了工廠的法律顧問。
易瀟曾經在國外着名的大律所實習過一段時間,實戰經驗豐富,吳俏和葛憶清這兩個證據確鑿的案子根本不需要過多勞力。易瀟掛任之後的第一天,就向法院遞交了訴狀。
當天,楊勇的代理劉律師親自登門拜訪易瀟。
洋灰地面,沒有刮膩子的牆,還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這就是易瀟的辦公室。
他這人一忙起來就不着地,所以這辦公室也只是挑了一間原先的倉庫。
劉律師是在門口被晾了四個小時之後進來的。
他在門口站得腿腳發麻,當他進來見到滿屋只有一張椅子,內心的憤恨已然到達極點。
就在他心裏胡思亂想的時候,易瀟已然端着一杯清茶進來,見那穿着得體、戴了一副眼鏡裝斯文的劉律師難看的臉色,心說這仇終於是叫他報了。
早前他們黎明器械廠的東西被砸,他上門找金鵬的代理律師談事,在門口被他晾了整整兩個小時。
這叫他怎麼能忍!
剛才正好和沈潤秋領着人開了個會,吃完午飯才回來。
“喲,劉律師怎麼捨得來找我了?”
說罷,易瀟從桌子下面又拉出一張圓凳,把那有靠背的椅子往外拖了拖。
劉律師眼前一亮,心說這小子倒還懂點事,還知道尊卑有別。
下一秒,易瀟朝着門口道:“沈總,金鵬的劉律師來了!”
劉律師就見捧着一本報表的沈潤秋從外面進來,她的雙眼認真地盯着手上材料,對他竟是沒有一點點重視。
緊接着,劉律師就見易瀟為沈潤秋擺好工作椅,就放在辦公室的桌面正前,他也就拎過來圓凳坐在一邊,“潤秋,這位是……”
易瀟眼神示意劉律師介紹自己,後者見這女人架勢不小,便也起了幾分小心,中規中矩自我介紹:“沈總,你好,我是楊先生和金鵬公司的代理律師。”
對方頭也沒抬,仍是看着手上的報表,只輕輕點頭,“你好。”
屋裏就這麼靜了有一會兒,良久,沈潤秋從報表裏抬起頭來,略帶了些認真問:“不知道劉先生今天來我黎明,有何貴幹?”
劉律師心裏罵了聲呸,今天他來這裏是因為什麼,這女人簡直是最清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