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代表黎明器械廠
吳俏的心情是崩潰的。
然而面前這個嚴肅態度之中透露出些許柔和的女人,卻讓她在苦悶之中嘗到了些許甜意。
“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
吳俏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遭遇,這一切都發生的太戲劇了,就連她自己都一下子接受不過來。
二十分鐘后,明珠酒店。
吳俏觸摸着手下柔軟的床墊,表情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
這是臨時給她開的一間房,房費由沈潤秋支付。
……
“我剛剛說的,你都明白了嗎?”
吳俏點點頭,眸中閃爍着堅定:“沈小姐,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辦成的。”
“跟了我,之後可就和呂培傑沒什麼關係了,具體你是怎麼打算的。”
吳俏這種不怯場的品質她看中了,再附加這姑娘身上好學的勁兒,沈潤秋倒覺得她經過培養,能在事業上有一番成就。
原本她只想招攬葛憶清加入自己,但那次在展覽會上,吳俏的那股拼勁兒讓沈潤秋難以忽略。
“呂培傑,從他做出那件事之後,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吳俏眼神帶着些許恨意,“如果不是他,我這段時間的人生不會這麼曲折!”
如果她沒有遇到呂培傑,現在或許已經到了粵省,找到一份工作過着平平靜靜的生活,不會像如今這般寸步難行。
“沈小姐,我、我上過高中,大學考上了,但是沒上成。端過盤子、跑過市場,什麼臟活累活我都能幹!您只要不嫌棄我,能給我一口飯吃,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
男人的感情最靠不住,她在呂培傑身上吃虧已經吃夠了。
可沈小姐是好人,吳俏早在沈潤秋帶她回酒店的路上想好了,以後一定要報沈小姐的大恩!
如今看自己還能有幫得上沈潤秋的地方,她自然是不可推辭道:“我知道葛博士現在住哪,明天我帶您去!”
沈潤秋拍了拍她的肩膀,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吳俏連忙起身送沈潤秋出去,躬身打開門,在門口,沈潤秋停下腳步,“以後不要在任何場景之下朝任何人下跪。”
她聲音輕淺卻富有力量:“在人群中不應該承認自己的渺小,應該意識到自己的尊嚴。”
沈潤秋接過外套,鬆鬆地搭在胳膊上離去。
吳俏忽地心頭一震,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立在門口待了很長時間。
…
葛憶清在清晨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吳俏打來的。
華夏的電話普及程度不像M國,但還好所在的酒店配備了電話,相應的,費用也是極高。
他對吳俏的印象不錯,這姑娘雖然有時候問一些簡單的問題挺煩,但她並不像呂培傑那樣的門外漢,和他提一堆完全不可能實現的天馬行空想法,相比之下吳俏那顆對知識渴望的性格讓他愈發覺得,吳俏本人的認知層面與她的出身並不相符。
“行,那就待會兒見。”
吳俏約他在一家茶樓見面,具體要幹什麼沒說,但葛憶清願意相信她。
這段時間呂培傑把他和所有有意向的投資人都分隔開來,葛憶清雖不喜歡同外界交流,但呂培傑創造的無形隔離,卻叫他有一點不適。
就在這時,葛憶清正巧又接到了呂培傑的電話,“小葛,今晚有個飯局,之前那位楊老闆要和你見面談談投資的事情,到時候把你那件毛衫換掉,穿上西裝,打扮正式一點。”
葛憶清激動起來,那位楊老闆他還有印象,據說是江南省醫療器械行業的龍頭,給全省各市大型醫院都有供應。
市場經濟發展到如今,楊勇可以說是江南省民營企業里做醫械最成功的廠子,雖然目前各大醫院還是以國營工廠作為主要的進貨源,但楊勇所開闢的新型供貨渠道明顯也在漸漸成長。
葛憶清幾乎可以預見民營企業在未來的前途,因此對於楊老闆投資自己的項目,還是很有自信的。
想到這,他突然發覺自己還沒有一件得體的襯衫,想到吳俏之前在臨安干過服裝銷售的工作,這地方她熟悉,待會談完事不如麻煩她幫自己挑一身得體的西服。
葛憶清從行李包里隨便找了一身衣服,想來吳俏見自己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穿得太正經。
事實上,他也沒幾件很正經的衣服。
一條破洞牛仔褲和皮夾克,正是近些年M國流行的穿搭,這身衣服是他在離開M國之前買的,但等他來到華夏,卻發現這身行頭太過扎眼,便壓了箱底。
葛憶清翻了翻,最終還是找了條沒破洞的牛仔褲,再搭一件毛衣,隨意用涼水洗了把臉便出門了。
約定的茶樓位於霽湖一岸,環境清幽,茶品豐富,不少單位舉辦工會、活動都會選擇在此。
此時霽湖兩岸的垂柳已經隱隱枯枝,比起夏日的熱烈,如今霽湖的景緻要沉穩不少。
茶樓的夥計把葛憶清領到二樓角落,一個觀景絕佳的位置。
一個身姿綽約的女人背對他坐着,葛憶清突然頓住腳步,問那夥計,“你沒帶錯地方?”
“沒錯啊先生,吳小姐的位置,您姓葛,對得上。”
葛憶清一步步靠近那個位置,一剎那,他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一下子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個女人也看見了他,對他笑笑:“葛先生來得挺準時。”
“我母親是德人,”葛憶清打住話頭,“吳俏約我在這個地方,請問你是……?”
“葛先生不如先坐?”沈潤秋吩咐夥計上茶水,葛憶清在她對面剛坐下,沈潤秋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沈潤秋。”
葛憶清一頭霧水與她握了握手,“葛憶清,Yvonne葛。”
“葛先生看來很好奇,我為什麼會通過吳俏找你?”
葛憶清點了點頭。
沈潤秋沏了兩杯茶,一杯給他遞過去,“葛先生不如先嘗嘗霽胡特產的龍井茶,自己帶來的茶葉,上層特供。”
“你到底是什麼人?”
葛憶清為表禮貌將茶水一飲而盡,出於疏離,他目光中仍充滿着探視。
“我是代表黎明器械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