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小幫忙
“真不要臉，年輕輕的干這勾當。”
“有娘養無娘教的東西！”
“再偷東西，剁你的爪子！”
……
大夥怒火中燒，個個指着他罵，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個可恨的賊。這年月，錢難掙，生活不易，好不容易掙點兒錢，卻被扒手不費吹灰之力偷走，誰不恨呀！
“大家別急，前面不遠處就是派出所。”司機安慰大夥。
“把這賊娃子扔進去吃牢飯！”大夥異口同聲。
聞此言，花哨男不停地磕頭哀求。可沒人理睬他。
大客車加快車速，不一會兒，就到了派出所，大家押出小偷，將其交給警察處理。
大客車又歡快地行駛着，大家也沒在意車子顛不顛了，紛紛誇讚錢程：
“小傢伙，有勇有謀，了不起！”
“幸虧這孩子，要不然今天大伙兒都要遭殃了。”
“姑娘，可真的要謝謝這個孩子，不是他，你今天那錢包是穩穩的被小被偷走了。”
“是呀是呀，我謝謝弟弟，也謝謝大家，謝謝大家一起出手制服壞蛋！”姑娘站起身向大伙兒致謝。
“快坐下，快坐下，不用客氣，出門在外，大家都互相照應嘛！”大伙兒勸慰着姑娘。
大客車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大夥聊聊今年的收成，嘮嘮各村的政治風雲，談談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一晃半小時過去了，希水市到了，姑娘要下車了。她特意走到錢程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朝他揮揮手道別。錢程也微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下了車，姑娘並沒有着急離開，她仰着頭，一直朝車裏張望，似乎在期待什麼······
一直到大客車走遠，她才滿臉失落地離開·······
希原也快到了，大家都在收拾行李。錢程也簡單收拾了一下，他也沒有什麼行李，就幾件換洗衣服和書而已，也沒啥好收拾的。
不過，他特意檢查了自己的錢包，把自己那個癟癟的錢包捏了又捏，那是他媽媽給他用布縫的一個錢包，那個錢包里只剩下15元錢了。
本來程翠讓他把家裏僅有的100來元錢都帶上。身上帶點兒錢，人才有底氣啊！錢是人的膽子，多帶點兒錢，可以防不時之需。
但錢程只拿了25元，基本上夠車費，再買點牙膏牙刷和肥皂盆子之類，25元錢差不多夠了。妹妹上學還需要錢呢？他不能只顧自己，他一直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一個還不滿14歲的孩子呀！別家這麼大的孩子都還在父母懷裏撒嬌，可憐的錢程卻要獨自去外面闖蕩，程翠心疼壞了，
“我的寶貝呀！媽媽對不起你！讓你這麼小就吃這麼多苦！大好的前程硬是被耽擱了。對不起呀！寶貝，真的對不起！嗚嗚嗚……”她攬著兒子淚水漣漣。
“媽，別難過了！放心吧！我會好好的！你們在家也要好好的！”錢程幫母親擦乾淚水安慰着。
“出門在外不惹事兒，飯要吃飽，注意安全，別受涼生病……”程翠送錢程去坐車，叨嘮了一路。臨上車又再三叮囑。
“媽，我都記下了！”他向母親揮了揮手。
車開了，母親那病歪歪的身影漸漸遠了，模糊了，看不到了……
“希原到了，希原到了，終點站，終點站，都要下車了哦！”司機的一聲大喊，驚醒了正在沉思的錢程。他揉揉發潮的眼睛，趕緊拎上他的行李走下車。
“希原，我來了，我曾在夢裏見過你！”放眼遠望，錢程感慨萬千。
不必說，寬闊的柏油馬路，高大的行道樹，鱗次櫛比的高樓；也不必說，熙熙攘攘的人潮，此起彼伏的花樣叫賣，車如流水馬如龍；單是那富麗堂皇的街邊建築，就足以讓人眼花繚亂。
顧不上欣賞這如畫美卷，錢程撒腿就向不遠處的公交站跑去。他要坐5路車，到紅日升飯店去找他的小學同學李星星。
李星星沒考上初中，小學畢業就來這個飯店做事了。飯店包吃包住，還有工資。所以錢程也想先在飯店做事。
大約10分鐘，紅日升飯店到了。下了車，馬路對面“紅日升”三個紅艷艷的大字分外耀眼。錢程走進飯店打聽李星星。
“李星星，李星星，有人找！”前台服務員大聲喊。
“哦，來啦！”李星星小跑着出來。
“星星！”
“啊！是錢程！”
兩個好兄弟開心地來了個熊抱。錢程說明了來意。李星星拍拍他的肩，告訴他沒問題，一定會儘快幫他找到活干。
兩人在說話間，迎面走來一個梳着背頭，肚子有些凸起的中年男子。
“哎，司務長，我正想找你呢！”李星星趕緊迎上去，從口袋裏掏出煙，麻利地抽出一支遞過去，然後恭恭敬敬地幫忙點上。
“找我有啥事兒啊？”中年男子接過煙吸了一口，而後吐出一溜煙圈兒，看向李星星。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幫個忙！”李星星拉過錢程說，“這是我的好兄弟，今年他本來是以我們鎮上第一名的成績考上希原高中的，但他父親在上半年出了意外。
家裏也為此欠下了一些外債。他媽媽身體也不好，所以學也上不成了。他想先到我們這裏找點兒事情做，他很棒！他什麼都可以做的。所以我想請司務長幫個忙。”
司務長看向錢程，樸素的衣着，明亮的眼神，渾身散發著書卷氣。帥氣又稚氣的眉眼，一看就是個機靈孩子。
“哦！這個當然沒啥問題呀！就是有點兒屈才了，考上區重點好不容易啊！這孩子也太可惜了！”他嘆了口氣，“就讓他從最基礎的做起吧！
先安排他到后廚打荷，後面有機會了再幫他調動。哎，可惜了……”他惋惜地看着錢程，長嘆一聲，搖搖頭離開了。
李星星在他後面連聲道謝。隨後便趕緊帶着錢程向後廚走去。他們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裏面有嬉笑打鬧聲。
“哎喲！”錢程掀開簾門兒，還沒走進去，就着急慌慌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