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凡事皆有因果
清咳一聲，許可可放緩了聲音。
“許願願你要記住一句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你自問沈清風他對你好嗎？他值得你為他走錯一步又一步嗎？
而且他如今是個閹人，你想讓他回來換個法子折磨你？
你是要死在他手裏才甘心嗎？”
許願願後退幾步，想到沈清風對她的折磨。
突然悲從心來，跌坐到地上“嗚嗚嗚”的哭出聲來。
“我真傻，真的。”
許願願邊哭邊說。
“我單知道嫁給沈狀元能享榮華富貴，卻不知道那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打我，將我按進湖水池裏不能呼吸，我懷上的胎兒也是他的粗魯行房導致流產的。
可可啊，你是命好，有攝政王愛護着，有家人疼着，有忠心的下人們伺候着。
可我呢，我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都沒處訴苦去。嗚嗚嗚……”
許可可微張着嘴。
我去，這咋又祥林嫂上身了呢？
假裝嘆了口氣，許可可悠悠說道。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別再說什麼成全了本宮這種話了。
你當初推我下樓的時候，可是想讓我死來着，想要偷換概念，真當本宮傻嗎？”
許願願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着許可可。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要是當初我不那麼貪心，不那麼嫉妒你，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許可可有些愣怔的看着她，終於知道錯了嗎？
一旁的叮噹出聲說道。
“小姐，不能心軟，她當初那樣對你，咱們二房還被他們趕了出來，小少爺也不能去族學念書。”
許可可點點頭，讚賞的看了叮噹一眼。
這邊許願願又哭起來。
“我如今已經知道錯了，老天要是再讓我重新來過，我一定不會這樣了。嗚嗚嗚......”
說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
大殿裏眾人面面相覷，她這是在王妃的教化下，徹底醒悟了么？
走了很久，許願願失魂落魄的回到許家大房。
許家大房冷冷清清，大老爺外放出京，府里的下人多數都發賣了出去。
祖母也帶着她的貼身嬤嬤去了二房那邊，聽說是死皮賴臉的才沒被趕出來。
大哥從來就是個不着調的，這會子肯定不在府里。
許家大房這時只有大夫人、崔管家和幾個打掃的老奴。
早已不復往日的榮光。
大夫人見她回來，並沒有絲毫熱情，反而一臉戒備，在正廳里分賓主落座。
大夫人坐在主位，聲音淡淡的問。
“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了，你夫君他都被關進了刑部大牢，會不會牽連到你呀？”
許願願木訥的搖搖頭。
“他娘去大牢裏看過他了，問他犯了何事他也不說。”
大夫人隨手倒了一杯茶遞給許願願。
“閨女啊！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夫家那邊有什麼不測，可別牽連到咱們許家。
你也知道，咱們如今再也經不起折騰，你要是想問娘要銀子也別開口，娘沒有。”
“女兒本也沒想找您開口.....”
許願願接過茶杯，索然無味的掃視廳內一圈。
以前那些古玩字畫早已不見蹤跡。
博古架上空空蕩蕩。
“娘，您有後悔過嗎？後悔將二房一家趕出家門？”
許願願看着大夫人的眼睛問道。
大夫人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為何會將二房逐出門戶，你心裏沒點數？
為了一個男人，你將許可可推下樓，那會咱們怕受牽連，不得已才將他們趕走。
如今你倒是嫁給那沈清風了，你落了什麼好？
咱們家就是被你害成這樣的，你還有臉問娘后不後悔？
娘怎麼不後悔？娘就後悔生了你這個喪門星。”
大夫人越說越來氣，瞪着許願願，將她手裏的茶杯奪走。
“喝什麼喝，回你沈家喝去，以後沒銀子孝順，你少回來，老娘看不來你這個來看娘家落魄的表情。”
說著站起身，拽起許願願的胳膊，就拉扯着她往府門外走。
許願願心如死灰。
她任由大夫人拖拽着，沒有絲毫反抗。
到了府門口，大夫人一把將她推了出去，“砰”地關上了大門。
許願願獃獃地站在門外，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她望着緊閉的大門，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我的家，這就是我的親人......”
此時，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和着淚水一起滑落。
她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彷彿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
就在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雨中時，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掀開，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
“小娘子，要不要本公子載你一程？”
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總之許願願就模糊了視線。
這一刻，似乎看透了前世今生。
車窗里那張面孔正是她前世的夫君，一個四品官員家的紈絝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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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同樣不是什麼好東西，勾欄瓦舍到處流連。
與沈清風有異曲同工之處。
一個明着來。
一個暗裏來。
許願願轉了個身，繼續冒雨往前走。
又想起許可可今日的話。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前世沒落個好，重生一次，同樣沒落的好。
自己若是再死一次，還有機會再重生一次嗎？
馬車緩緩的跟在她身邊，車窗再次掀開，那男子又探頭探腦看着她。
“小娘子，上來玩玩，公子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許願願撫順額頭上的濕發，回了一句。
“去死吧！你有病！”
那男子似乎被許願願的話激怒，冷哼一聲。
“不識好歹的東西，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許願願停下腳步，轉過頭怒視着他。
“你這種人渣，也配說福氣？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這種敗類有任何關係！”
男子臉色陰沉。
“好，你有種，咱們走着瞧！”
說完，便讓車夫駕車離去，車輪濺起一片水花，打濕了許願願的裙擺。
許願願望着遠去的馬車，心中滿是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還能依靠誰。
雨越下越大，許願願的身子在雨中搖搖欲墜。
這時，一個老尼姑撐着傘走了過來。
“女施主，這雨大，去庵里避避吧。”
許願願抬頭看着老尼姑，眼神空洞，如同行屍走肉般跟着她走了。
到了庵里，許願願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坐在佛像前發獃。
老尼姑遞給她一碗熱粥。
“女施主，凡事皆有因果，莫要太過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