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湯池談話

到了湯池后，眾人紛紛脫光衣服、走入溫泉。陸琬驚訝於她們的鎮定自若，自己反倒害羞起來、不好意思看她們。

陸琬猶豫了一會兒，不想身上的臟衣服弄髒泉水，只能也把自己脫光，雙手遮住胸、走入水中。

眾人紛紛驚嘆陸琬的身材，陸琬很不好意思，臉開始發燙髮熱。好在水面煙霧繚繞，讓她逐漸放鬆下來。

陸琬看着她們嬉鬧戲水，編好了謊話，說：“我之前一直跟着師父住山上，從未下過山。後來師父下山後不見了，我下山找他被人擄走了。這個山莊及爐鼎拍賣所的侍女，怎麼個個容貌不佳？”

陸琬這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下來、不再嬉鬧，氣氛頓時有些沉重。陸琬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追問下去。

過了一會兒，阿一嘆氣道：“長得好看的，在魔族這裏很難活下來！”

阿二悲傷地補充道：“純陰之體，天生漂亮，適合當爐鼎、然後不久后被採食而死。連帶着非純陰之體的漂亮女人，都會被誤傷。”

“時間久了，哪家生了漂亮女兒，如果心術正不想主動獻出作貢品，除非護得住或者能逃走，否則一出生就可能把她毀容，或者直接掐死！”

事實真相竟然如此殘酷！

陸琬震驚，悲從中來，也沉默無語。

過了一會兒，阿六笑道：“你別嚇到阿九。還是有很多人像我一樣，生下來就被當成男孩養，再長大些就開始裹胸、化妝打扮成男子。我到了十八歲，才被發現是女人、然後就被拐賣了。”

陸琬心想：還得裹胸，難怪平胸這麼多。

阿七附和：“我也是這樣長大的。不過我二十歲才被發現！”

阿八笑道：“那我厲害很多，二十五歲才被發現！”

阿五：“你們都好慘啊！我倒是從小就是女孩裝扮，後面家道衰落，才被抓了。”

阿一又看了陸琬一眼，道：“如你這般容貌，一看就是極陰之體，修爐鼎之術的人人都想得到你。得虧你師父把你藏在山上那麼久，可惜了，還是沒能護住你！”

陸琬忍住悲涼之感，道：“那有沒有什麼地方，純陰之體的女人，不會被當成爐鼎採食？”

阿五：“魔族流行爐鼎之術，極少雙修。神、仙兩族只能雙修，使用爐鼎之術會遭天譴、墮入魔道。去神界、仙界可保住性命，或者去這兩族附屬的人間領地。”

阿八：“我聽說仙族、神族的附屬人間領地，人滿為患，衣食住行價格都很高昂。”

阿七：“那當然了！進入仙界、神界至少得到鍊氣期，否則無法穿過層層靈氣屏障。絕大多數凡人沒有天賦、無法修鍊，那自然都去神、仙兩族保護的地方了。”

阿六：“但我聽說，去了這兩個地方也不是絕對安全，仍然有人會被拐賣或抓走，送到魔族當爐鼎。”

阿二：“那當然了，魔族無孔不入。”

陸琬：“那妖界呢？”

阿五：“妖界雙修、修鍊爐鼎之術大概七、三分。妖尊一族禁止採食爐鼎卻用處不大。妖王一族採食爐鼎，實力大增不少、隱隱超過妖尊，和妖尊內戰不止！總之，妖界也不安全。”

阿一感嘆：“人間大部分地方既沒有神界守護，也沒有仙界守護，最不安全！”

陸琬又問：“修鍊爐鼎之術，除采陰補陽外，有沒有采陽補陰？”

其他人紛紛表示自己不知道。阿五道：“應該沒有，我只知道有采陰補陽爐鼎之術或者陰陽雙修。”

陸琬心裏感嘆：真是個變態的世界，連這個設定都這麼不公平，和之前看到玄幻文大不相同！

阿五停頓一會兒，繼續說：“爐鼎之術提升修為迅速但作惡多端，突破境界時天劫不好過，雙修雖然慢但天劫容易過且長期來看收益高。只是魔、妖兩界心術不正的人太多了，都追求快！”

阿七補充道：“更何況魔尊、魔王、妖王都修鍊爐鼎之術，上樑不正下樑歪！”

陸琬：“那被採食的爐鼎會不會懷孕？”

阿三：“不會。除非採食者愛上了爐鼎，兩人轉為雙修后，情投意合才可能懷孕。而且無論是採食者愛上爐鼎，還是跨種族懷孕，可能性都很小。”

還好不會懷孕，不然就是慘上加慘的倫理慘劇，陸琬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想了一會兒，道：“爐鼎會死，那這樣，女修和凡女豈不是越來越少？”

阿五：“神、仙兩族對女修保護得比較好，很少會有人被魔、妖抓去當爐鼎，所以神、仙兩族女修眾多。魔、妖兩族流行爐鼎之術，女修長期稀少。”

“凡人因爐鼎之術每年都要死掉很多女人，但是各國都鼓勵生女兒，發現純陰之體，就獻祭給魔族和妖王一脈，以求庇護。”

陸琬感嘆：“那生為純陰之體，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眾人都附和，然後又開始沉默、傷懷。

過了一會兒，阿八說：“都這麼沉重幹嘛！命運不公，早晚都得死，還是及時行樂吧！再說了，被魔尊採食而死，總比被其他人採食而死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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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附和。

陸琬好奇，問：“為何這麼說？”

阿八：“死前能穿這麼多漂亮裙子，還有這麼多好看的珠寶首飾，也算值了！更可況，我聽說魔尊這裏的爐鼎，算是活得久的，現在至少能活個兩三年，而其他人的爐鼎一般一年就死了！”

“阿八，你倒是心態良好、容易滿足！”阿一笑她，轉而害羞道：“咳咳，魔尊長得帥，身材也好，床上功夫也好，就當死前享受一下了！”

眾人聽到此處都笑了起來。

阿二嘲笑她：“阿一，沒想到你平時嚴肅正經，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阿一正經道：“咳咳，難道不是嗎？你們敢否認嗎？”

眾人嘻嘻哈哈，紛紛附和。

陸琬見阿五一直沒說話，問她：“阿五，你怎麼了！”

阿五：“沒什麼，我也願意死在魔尊手裏，至少不會變成醜陋的乾屍！”

阿六附和：“對啊！死後還能給我葬在牡丹花下，多浪漫啊！”

阿七：“嗯嗯。我還聽說過有的吃人的妖族，爐鼎被採食而死後，還會把她吃了！”

這話一出，眾人人都沉默。

這完全超過了陸琬的心理承受極限，她瞬間恐懼達到極點，惡寒不已，不受控制地開始乾嘔。

阿五和阿六見狀，都過來幫陸琬拍背。

阿七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嚇你的！”

阿五安慰說：“別怕。之前確實有，後面被妖尊全部斬殺了！”

陸琬冷靜下來，不再乾嘔，說：“沒事沒事，我適應一下就好了！”

阿六轉移話題道：“哎，一會兒都穿什麼衣服、化什麼妝容啊？”

眾人於是又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什麼衣服和妝容好看了。

陸琬看着這些鮮活美麗的生命，感慨頗多，對魔尊的感觀稍微好了些。她心想：真是垃圾的世界，比爛的世界，純屬矮子裏面拔高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