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天下佈道
“秦嶺有派,名曰微波,此派專收女弟子,我與李承天道兄居於不遠處之傳真派,太真若出家於微波,我等彼此亦有個照應。”
楊玉環聞言,點頭應允:“我只願尋一無人之處,遠離紅塵,追求大道。”
常青點頭:“既然如此,便隨我來,即刻啟程,半炷香內,應可至秦嶺北麓,今夜先在傳真派暫住,明日我再帶你去微波派。”
楊玉環一愣,疑惑道:“道長,此地乃馬嵬驛,距離秦嶺北麓尚有百里之遙,豈能在半炷香內抵達?”
常青笑而不語,隨後他腳步輕抬,足底祥雲翻騰,乘風而起。
楊玉環見狀,滿臉驚愕:“這……這是騰雲駕霧?道長,您……您莫非真是仙人?”
常青大笑,向她一招手,楊玉環只覺身形輕盈,竟也隨之飛起。
“這便是道法,日後你修鍊有成,亦能如我這般騰雲駕霧,飛天遁地。”
“我們走吧!”
言畢,常青御風,攜楊玉環呼嘯而去。
楊玉環身處高空,星光灑落,映照在她的紅裳之上。
她肌膚如雪,泛着淡淡光暈,臉上洋溢着興奮與驚喜。
此乃她初次飛行,首次感受到自由之氣息。
她掩口輕呼,不願失態。
宮中歲月,讓她學會了剋制,從不輕易表露心緒。
然而,臉上的激動與加速的心跳,卻難以掩飾。
常青自然感知得到。
他理解凡人初見世面的驚喜,更懂得這位深宮金絲雀,重獲自由的喜悅之情。
常青輕笑:“道家修心,講究率真自由,不必壓抑本心。”
楊玉環望向常青,見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魁梧威嚴,不似道士,倒更像將軍。
嗅着常青身上的味道,楊玉環心跳加速,不禁沉醉其中。
然而,念及自己已失貞潔,楊玉環心中頓生自卑,低道:“我……我已習慣了宮中諸多規矩,不自覺便將情感深藏,這已成了我的習性,難以改變。”
“無妨,我可助你改掉惡習。”
楊玉環一愣,疑惑地望向常青。
常青指向天空,笑道:“你試着對天呼喊試試?”
“這……只怕過於放肆了吧?”
楊玉環面露羞澀,她向來端莊文雅,如何做得此等狂放之舉。
常青搖頭:“你今已非貴妃,而是女冠太真,來,隨我一同呼喊。”
言罷,常青便對天吶喊:“李隆基,吔屎啦你!”
楊玉環一驚,下意識環顧四周,生怕被人聽見。
然而,她環顧之際,四周唯有茫茫夜色。
除了她們,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楊玉環頓時回過神來,此刻自己身處萬丈高空,哪裏還會有人?
常青鼓勵道:“試試吧,事後包你念頭通達。”
“可是……你後半句實在太過……”
楊玉環俏臉微紅,頗為扭捏。
常青啞然失笑:“抱歉,是我失言了,你不必學我,自由發揮即可。”
聞言,楊玉環才終於鼓起勇氣,支支吾吾地喊道:“李隆基……你……就是昏君……”
她的聲音越喊越小,最後如蚊蚋振翅,根本難以聽清。
常青不禁搖頭:“聲音太小了,根本聽不清,你若還對李隆基心存畏懼,不除心障,恐怕此生都難以得道。”
楊玉環聞言,頓時淚光閃爍,低聲啜泣:“我是不是很沒用?此生都要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常青輕嘆:“他是皇帝,乃天下最有權勢之人,你畏他懼他,亦是情理之中。”
“但,這不能成為退縮的借口!”
“你大膽些,不要想其他,再試着罵他一次。”
望着常青鼓勵的眼神,楊玉環心頭湧起一股暖意。
這是她長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
旁人對她的愛,皆是因她的美貌而起。
而常青從未對她表露過愛意,眼中也無佔有之欲,彷彿真的將她視為普通人,平等對待。
這讓她無比感動。
常青對楊玉環並無邪念,救她實為日後推動道門發展,而埋下的一步棋。
李隆基高傲,上次常青去皇宮本想展示道法,欲令他信服。
但他卻目中無人,始終沒把常青放在眼裏。
除非常青能像黃鶴那般,放下身段去主動迎合,否則以李隆基的性格,絕不會對他有所尊重。
但常青又豈是卑躬屈膝之輩?
因此,他從未想過借李隆基之手,完成道門大興之重任。
更何況,常青深知劇情走向,知曉李隆基氣數已盡。
因此,他將目光轉向下一位帝王,故此前留下一枚令牌。
如今,令牌已落入李亨之手。
常青篤信,攻打安祿山之時,對方必會動用令牌。
那時,李亨自然能體會到他的強大。
加之先前,常青在皇族中樹立的得道高人形象,李亨定會中計,懇請他傳道授法。
但這還不夠。
這時候,楊玉環便能派上用場。
常青要將楊玉環打造成修仙成功的典範,令李亨信服世間確有長生,亦信道門仙法玄妙。
世間之人,無不渴望長生。
尤其是那些地位顯赫、享盡榮華富貴之人,對長生更是渴求。
唯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方能令他們信服道家。
有了這一層,天下佈道自然事半功倍。
“李隆基,你就是個混蛋昏君!”
醞釀許久,楊玉環終於戰勝心中恐懼,吶喊出聲。
這一吶喊,彷彿將多年積壓的愁緒,亦一併宣洩出去。
使得她整個人如釋重負,瞬間輕鬆了許多。
“我……我做到了!”
楊玉環興奮大喊,臉上綻放出真摯笑容,不再是宮中的虛假歡顏。
旋即,她徹底釋放自我,對天放聲高歌。
常青目睹此景,不禁露出欣慰笑容。
楊玉環終於掙脫內心枷鎖,活出了真我。
心障一除,未來修道之途定能更加順暢。
就在楊玉環叫得興起時,常青忽然指向下方:“太真,你看下面。”
楊玉環低頭一望,不禁驚訝:“山中竟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