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班森：克萊恩你還年輕，不可以吃軟飯啊！
阿蒙農場的建設如火如荼，新製作的“蘇卡普利亞農場”的牌子已經豎了起來。
新拜朗的生物學家和農學家，畜牧學家們都有的忙了，原因無他，主要是穆帆舸給他們提出了新課題：藍色小雞和黑色虛空小雞，還有會跳來跳去的史萊姆和黑乎乎的暗影生物。
塞恩奈特爾雖然嘴巴很硬，但是也只有嘴巴很硬，阿蒙們偷了他三十多輛毛絨絨的吊車和挖機，塞恩奈特爾居然什麼都沒說，還問穆帆舸想要定製什麼樣的裝備。
穆帆舸則在用茶藝來鞭策亞當，趁着亞當現在被心虛和愧疚感道德綁架，讓他多干點活，比如空想一些建築出來，比如為阿爾瑪納先生編寫合理的劇本……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演員阿蒙正在接受臨時培訓，為了防止穿幫，演員阿蒙們不眠不休，兢兢業業，真是可歌可泣！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運轉，這下穆帆舸就能安心的去給梅麗莎做飯了！
…………
在穆帆舸風塵僕僕地敲開莫雷蒂家的房門時，梅麗莎非常惶恐，阿爾瑪納小姐居然真的又過來了，還拎着一兜調料和一包切面。
她還以為阿爾瑪納當時只是順口一提開個玩笑。
今天的阿爾瑪納小姐穿着英姿颯爽的男裝，卻十分違和地蹲在小煤炭爐前洗手作羹湯。
梅麗莎多次搶奪烹飪主動權未果，現在只能坐在高低床的下鋪上無聊地晃着小腿，看着阿爾瑪納小姐熟練地給雞腿剔骨，割開筋膜，把攤開的雞腿肉排捶打鬆散。
“阿爾瑪納……我這麼叫你可以嗎？”梅麗莎小聲問。
見她扭過頭看着自己，露出溫和的笑臉，然後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梅麗莎才繼續問：“你平時經常自己做飯嗎？”
阿爾瑪納小聲回答：“偶爾會自己做。”
此乃謊言！穆帆舸在現實中從來不自己做飯！他只在遊戲裏給自己做飯。
《凌雲江湖》是一部非常寫實，細節拉滿的大型虛擬現實遊戲，尤其是在穿衣吃飯這種平常的小細節上，比如說整盤的菜不能直接放進背包，食材和菜肴放久了會變質腐爛之類的……烹飪系統也沒有集齊食材自動生成食物那麼簡單，甚至需要玩家自己切菜顛勺……刀工和火候會影響食物的品質和味道。
普通的玩家一般會去專攻廚藝的玩家開的酒樓飯館吃，也會去NPC的店裏吃，但如果在渺無人煙的林子或者荒原，除了啃乾糧，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穆帆舸受的是社會化撫養體系下的連貫式教育，中學階段有興趣教育和勞動教育，分別有必修課和選修課，比如烹飪、縫紉、打掃衛生等生活技能就是必修，選修課穆帆舸選的是畜禽屠宰加工，他的刀工就是在那會兒練的。
因為切動物和切人其實沒什麼區別，也許穆帆舸的PVP天賦也是來源於此。
雞腿肉提前腌制，洋蔥、彩椒和馬鈴薯都切成細條，再把麵條在開水裏焯一下，煮到七八成熟，因為沒有爪籬和漏勺，只能把鍋里的開水倒出來，在鍋里過兩遍涼水，再瀝干撈出。
不甘心“袖手旁觀”的梅麗莎又湊過來，試圖用提升廚藝的借口來幫忙幹活。
穆帆舸依然沒有給梅麗莎動手實操的機會，不過簡短地解釋了每個步驟的操作：“先加橄欖油和蒜末爆香”——本來應該放花生油的，但可能北大陸人沒有類似的飲食習慣，所以拜朗的北大陸特供市場裏沒有花生油玉米油葵花籽油大豆油……買其他市場那些轉基因豆油，穆帆舸又不放心，於是只好拿橄欖油湊合。
也許可以試着自己熬點豬油？穆帆舸暗暗把買豬板油添上了日程。
“提前熱鍋，鍋內的溫度要均勻，大火高溫是讓肉排柔嫩多汁的關鍵！”
一點都不怕燙的穆帆舸徒手把腌制好的雞腿肉排平鋪在鍋底，用火鉗戳了戳燃燒着的煤炭，高溫讓雞腿肉迅速定型，完美地鎖住肉的水分。
“充分上色，然後快速翻面。”
穆帆舸指着煎得金黃，在美拉德反應下微微帶上了一點棕褐色的雞肉，然後手腕帶着鍋輕抖，鏟子一掀，雞排就鹹魚翻身。
“這樣多翻幾次面，豬排和雞排大概二十秒左右翻一下吧，牛排可以等三十秒翻一次面。”
穆帆舸剷出煎好的肉排，把鍋斜過來，騰出空位下馬鈴薯條。
“看，斜過來炸東西，可以省油……”穆帆舸解釋道。
滾燙的熱油在鍋的一角聚集，將“薯條”炸得金黃酥脆。
炸完薯條，再放洋蔥和彩椒，炒軟斷生。最後把提前準備好的麵條和調好的料汁倒進去炒勻。
“好！可以吃了！”
一盤金黃油潤的炒麵被放在桌子上，點綴着橙紅的彩椒絲和乳白的洋蔥絲，一旁碼放着外酥里糯的薯條和大片香噴噴的雞腿肉排。
……
熟透的彩椒和洋蔥失去了辛辣的氣味，口感柔軟嫩脆，內里充斥着甘美的汁液。油汪汪的麵條十分有嚼勁，裹着薄薄一層鮮鹹的料汁，隨着咀嚼在口中舞蹈，撞到了牙齦，又像小鹿一樣驚慌着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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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肉食能給人最簡單的滿足，滾燙的雞腿肉香氣四溢，飽滿的柳狀纖維根根分明，焦脆的雞皮中蘊藏着半透明的搖搖欲墜的脂肪。
梅麗莎被雞排燙到了，大口呼氣，雞肉在嘴裏從左邊捯右邊，但還是很燙！
穆帆舸拍拍梅麗莎的肩膀：“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阿爾瑪納你不吃嗎？”梅麗莎咽掉雞肉，眨着大眼睛看向穆帆舸。
穆帆舸搖頭——他只是來給梅麗莎做飯，一會兒洗完碗還得去霍伊大學看望克萊恩，晚上接着去農場監工……忙得他都不餓了。
雖然說這具身體確實不需要靠攝入食物來獲取能量。
“我吃過午飯了。”穆帆舸露出溫柔的，會讓人失去思考能力的笑容。
梅麗莎果然沒有多想，低下頭像小兔子一樣一根接着一根地啃着薯條。
莫雷蒂一家在吃飯一事上都很積極，看着梅麗莎和克萊恩把盤子慢慢清空，鼓着腮幫子嚼嚼嚼，確實是一件賞心悅目的美事。
仔細來看，梅麗莎和克萊恩吃飯的差距還是蠻大的，和克萊恩一樣的是，梅麗莎吃飯時同樣很專心，一心一意往嘴裏塞食物。
但克萊恩會左右開弓，一口肉一口菜一口主食搭配着吃。
而梅麗莎吃飯更含蓄一點，並且很有條理，從左到右先把配菜吃乾淨，再吃主食，最後吃肉。
不愧是學機械的，這就是工科妹妹的含金量嗎？
“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盤？”有一種餓，叫媽媽覺得你很餓！
梅麗莎果斷地搖頭——她吃飽了，真的吃飽了！
梅麗莎拒絕的話音剛落，穆帆舸就眼疾手快，抽走了梅麗莎面前的盤子。
三番五次失利的梅麗莎被激起了好勝心，她默默把腿從桌子底下抽出來，挪動身體，蓄勢待發。
瞄準目標，規劃路線，梅麗莎衝上去了！
壞消息是壓縮餅乾科瑞希先生的身體強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載着三個梅麗莎奔跑。
更壞的消息是梅麗莎的身高不夠！
梅麗莎失敗了！
肩膀上掛着一隻毛茸茸的大號紅松鼠戰利品的穆帆舸踏着勝利者的步伐去公共盥洗室刷盤子
梅麗莎腳尖扒地，試圖用重量讓阿爾瑪納小姐停下來，但長期營養不良的梅麗莎太輕了，穆帆舸稍微拱起腰，就把梅麗莎背了起來。
梅麗莎不甘心道：“只有一個盤子而已，我自己洗就好了！”
“盥洗室的水太涼了！你看你的手，都有裂口了！”穆帆舸開始嘮叨。
梅麗莎心虛地握拳掩蓋，小聲辯解道：“那是砂輪磨的……和盤子沒關係……”
穆帆舸故意無視了梅麗莎的解釋，語重心長地試圖奪取莫雷蒂家的家務活大權：“你晚上的盤子也是，要麼刷碗的時候燒點熱水，要麼等着明天我來刷……”
梅麗莎沒有答話，她下定決心，要長的比阿爾瑪納小姐更高，更強壯，還有今晚把鍋里的炒麵都吃光，然後把鍋刷乾淨，還有明天要趕在阿爾瑪納小姐來之前做好飯……絕對不能讓今天的悲劇繼續重演了！
…………
穆帆舸先把梅麗莎送到教會學校，其實梅麗莎堅持寒假也仍然去教會的公立學校，主要是為了蹭學校免費的供暖、照明和草稿紙……
告別了梅麗莎，然後又開門去霍伊大學的圖書館找克萊恩。
克萊恩正在看一本很薄的冊子，書名叫廷根大學體制與職稱一覽，旁邊還堆着幾本，諸如大學生就業指導和面試零起點……
“你在為找工作做準備嗎？”穆帆舸順其自然地抽出克萊恩對面的椅子坐下。
克萊恩熟絡地點點頭：“我之前就有留校當助教的打算，不過前幾天艾利歐幫我聯繫了幾個有類似規劃的，已經畢業了的學長……”
“學長怎麼說？”穆帆舸立刻意識到這個艾利歐應該是阿蒙在代打，說不定學長也都遭了阿蒙。
“學長說魯恩的大學有畢業生不直接留校的傳統，我應該會被分配到其他學校去。”克萊恩翻書，節奏輕快地侃侃而談：“說是分配，其實也只是學校提供推薦信，學生要去參加面試，擇優錄取。”
“助教競爭激烈嗎？”穆帆舸採訪道。
“還行……”合上了小冊子，看清了坐在對面的是誰的克萊恩突然意識到那股熟悉和親近的氣息並不是來自於自己哪個好友。
克萊恩的聲音卡在喉嚨里，臉頰頓時飛起兩團紅霞，舉起書擋住阿爾瑪納的目光。
“咔嚓！”
似乎響起了老式機械相機的咔嚓聲，隔着靈性之牆聽不真切，但穆帆舸對這個熟悉的靈性波動非常敏感，主要是因為阿蒙神教會的那些過激私生飯總是神出鬼沒地偷拍他。
穆帆舸警惕地環顧四周，那隻阿蒙藏得很好，穆帆舸沒有抓到狐狸尾巴。
穆帆舸收回心思，繼續他的採訪：“拿推薦信需要門檻嗎？”
“還好……除了成績有硬性要求，還需要替導師做一些學生工作……”和大多數人不同，克萊恩並不擅長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示自己。
大多數雄性求偶時會展示自己的優勢，在異性面前張揚，誇耀自己取得的成就。
克萊恩很難做到這一點，在責任心和好強的心理影響下，他內心裏充斥着對自己的高標準和高要求，總是用“我沒有那麼好，我還不夠好，我所取得的成就不值一提”等認知來鞭策自己……這可能是一種內源性的自卑，以至於克萊恩總是含蓄且安靜，總是獨自努力，並且在阿爾瑪納十分感興趣的亮閃閃的目光下毫無招架之力。
穆帆舸並不這麼想——在他眼裏，貓是最好的，貓做什麼都是對的，貓是最厲害的！
穆帆舸伸長胳膊搓了搓克萊恩的腦袋：“你已經在準備面試了，就說明你完全有自信能拿到處在第一梯隊的大學的推薦信吧？”
“是的……”克萊恩紅着臉，謙卑地把腦袋垂得更低。
“咔嚓！”
那種老式機械相機的咔嚓聲又響起了，一些不美好的有關阿蒙神私生飯的回憶湧上來，刺激的穆帆舸快要精神衰弱，但克萊恩又在旁邊持續地提供安撫和理智光環。
這簡直是折磨！和污染的那種昏沉迷茫的痛苦不一樣，這是清醒的折磨！
在穆帆舸又一次環顧四周的時候，克萊恩有些擔憂地問：“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穆帆舸猛然回過頭，熟練地露出標準的微笑：“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嗯……可能是直覺吧？”克萊恩看着阿爾瑪納像湖水一樣沉靜深邃的眼睛：“雖然我之前就感覺你似乎壓力很大，而且好像一直在被什麼可怕的東西推着跑……”
“但今天的你，給我一種……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有點疲憊，強顏歡笑的感覺？”克萊恩放下書，抓住了阿爾瑪納的手，“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自從穿越過來就失去了生命健康權的穆帆舸捏捏貓爪，心累地嘆了口氣：“沒事……已經……暫時……解決了……”
“真的解決了嗎？”這副常見的報喜不報憂的說辭讓克萊恩更擔心了。
…………
壞消息是梅麗莎沒能成功吃光所有的炒麵。
梅麗莎誤算的是，和她平時吃的普通燉菜配黑麵包這種僅能填飽肚子的午餐不同，中午吃了整整一盤炒麵和一大片雞排，攝入了豐富的澱粉、蛋白質、膳食纖維和油脂等營養成分，晚飯其實不會有那麼大的胃口。
梅麗莎點起爐子，把鍋里剩的炒麵翻炒加熱，小麥、洋蔥和雞油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在蒸氣的作用下衝激着房梁。
梅麗莎單盛了一碗出來，準備當配菜就着黑麵包吃。
就在梅麗莎發愁：她到底應該把剩下的炒麵倒出來換個容器然後刷鍋，還是放棄刷鍋的時候，班森回來了！
坐着蒸汽火車趕路回來的班森一進門就開始吸鼻子：“什麼東西這麼香？”
“是中午剩的炒麵，你沒吃飯嗎？”梅麗莎問。
“沒呢，火車上提供的食物又貴又難吃……中午做了炒麵嗎？給我整點？”班森神情期待，脫外套的速度都加快了。
梅麗莎因為和家人分享美味、不用浪費食物、今晚就能刷鍋……之類的各種原因小小地開心了一下，然後把鍋里的炒麵全部盛到了盤子裏。
（你以為做太多了？這份量可是精準計算好的！）
換完衣服的班森正在收拾他的手提行李箱，換洗的襯衫，拆下來的領口，保暖的內衣和厚襪子，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沉很硬的袋子。
見梅麗莎端着盤子過來，班森就像打獵回家的老父親一樣驕傲地展示着那個沉重的袋子。
“這是什麼？”梅麗莎把盤子放在摺疊桌上。
“給你的，我在康斯頓市的煤鋼產業園碰到了一個報廢的老機床，我從上面拆了點還能用的小齒輪和簧片下來。”班森挺起胸膛，像是給妹妹帶糖果的哥哥，等待着妹妹驚喜的讚歎。
梅麗莎立刻興奮地跳過去，就和她這個年紀的其他小姑娘一樣活潑，彷彿那袋浸潤着機油的硬邦邦的機械零件是什麼新衣服或者漂亮的飾品一樣。
“天哪！”梅麗莎毫不顧忌零件上面沾的黑色機油，驚喜地拿出了一枚有四個嚙合卡扣和三階旋軌的八角齒輪，對着燈光仔細地觀賞着。
“咳咳…”過了一小會兒，梅麗莎才意識到失禮，面色羞紅地收起袋子，低聲向哥哥道謝。
即使是梅麗莎那像蚊子叫聲一樣細弱的“謝謝哥哥”，也足夠滿足班森的虛榮心了，班森愉悅地搬過椅子坐下吃飯。
“好吃哎…你做的？”班森很快意識到這個炒麵不是普通的炒麵。
班森雖然不是什麼美食家，評價不出什麼“火候拿捏到位，食材不凡，配料講究”之類的專業詞彙，但班森知道，這個炒麵確實非常好吃！
“不是……”梅麗莎正在斟酌，畢竟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楚……
“克萊恩回來了？克萊恩好像不會做飯啊，你們出去吃的？”
“也不是……”梅麗莎也很糾結，她要怎麼才能給哥哥解釋清楚，諸如克萊恩交了女朋友，而這位美麗的女士溫柔慷慨又會照顧人，讓梅麗莎有點想喊媽媽……這可不能說出去，太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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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了，班森皺起眉頭：他知道克萊恩和梅麗莎都很懂事，勤儉節約，不是會大手大腳揮霍的孩子，他們沒理由突然決定改善家裏的伙食……難道說？
班森警惕地看向梅麗莎，語氣和表情都嚴肅了起來：“你或者克萊恩是去做暑假工了嗎？”
梅麗莎驚訝了一下，然後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似乎讓班森產生了誤會。
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沒能力給弟弟妹妹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班森的情緒肉眼可見地失落了下去，無奈之餘又有些欣慰，因為弟弟妹妹已經有能力分擔家裏的經濟壓力了。
班森語重心長地試圖寬慰梅麗莎：“那個……你們現在還小，應該以學業為重，即使改善伙食，咱們也能負擔得起，就是少攢點錢而已，還不需要你們出去工作掙錢……”
完了！梅麗莎意識到，誤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現在自己已經完全無法解釋了，一切解釋都會變成掩飾，一切掩飾都會變成現實，除非把真相給班森全盤托出，也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不…不是這樣……”梅麗莎嘗試着組織語言。
“克萊恩沒有出去工作……我也沒有……午飯不是我做的，食材也不是我買的……我們也沒有去餐廳里吃……”梅麗莎一拍腦袋，感覺自己越描越黑了，主要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
班森半張着嘴，頭頂冒出CPU燃燒的蒸汽，像是死機了，一動也不動。
梅麗莎有些愧疚，有些靦腆地小聲概括道：“嗯，簡單來說呢……就是克萊恩他………”
……
“什麼！你說克萊恩交到女朋友了！”
班森大驚失色，幾乎要跳起來了。
不僅僅是因為克萊恩居然能交到女朋友，也不是因為克萊恩居然把女朋友帶到家裏……不，這太複雜了，這不合理，呸呸呸，不是克萊恩居然能交到女朋友的問題，克萊恩那麼優秀，能交到女朋友很正常，主要是，克萊恩雖然以前也帶過普通的同學和朋友回家，但他不會是輕易把女朋友帶回家裏來的性格，難道說……他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所以這其實是見家長嗎？
克萊恩居然背着我們談了這麼久？
弟弟真是出息了！家養的小豬突然會拱白菜了，班森首先感到欣慰和驕傲。
隨即而來的是更加深刻的擔憂，如果按妹妹所說，這位女士樣貌美麗，家境富裕，溫柔慷慨，很會照顧人，已經工作了，也就是比克萊恩年紀大……所以這算是姐弟戀？……那克萊恩在相處中處於什麼樣的位置，會不會因為長期被伴侶壓制而有過大的壓力……
還有……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萬一弟弟被壞女人騙了怎麼辦！
大危機！大危機！雖然還不了解全貌也沒什麼證據，但這可能是一種冥冥中的預感，班森就是覺得這件事不對勁！這是男人的第六感！
班森已經沒心情吃飯了，他焦急地在屋裏轉圈踱步。
梅麗莎顫抖着伸出手：“哥哥……”
我覺得你大可不必這樣瞎想……
班森嚴肅認真地看着妹妹，彷彿會讀心術：“這不是瞎想，這是社會經驗，這是深謀遠慮，這是考慮周全！”
梅麗莎精準踩住班森的痛腳：“可是，哥哥…咱們家的適婚男性里只有你還是單身……”
班森嘴硬道：“這沒有必然的聯繫！社會經驗又不是只有戀愛經驗！”
梅麗莎嘆氣，為阿爾瑪納小姐辯護道：“阿爾瑪納小姐人真的很好的，哥哥你見到她就明白了。”
看來梅麗莎也被蒙蔽了啊！
班森頓時覺得自己背上了拯救世界的重擔——這個家裏只有我是清醒的了！
不行！必須要替克萊恩把把關！
班森充滿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