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見畫煙
汀河從昏迷中醒來,大腦中像是被人狠狠拉扯過,混亂不堪的疼痛。***甚至有些記不清自己是誰,又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好多記憶都模糊了,又好像迷迷糊糊有點印象,他好像記得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未完成,只是到底是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感覺到自己躺在地上,他皺着眉扶着牆壁站起來,抬眼望去四周的景色莫名的熟悉,他的一旁是一片冰冷的泛着銀光的牆壁。正欲細細打量這是哪裏,待目光瞟到高台之上的那個女子之時,整個人卻僵在了那裏。
那女子身形纖瘦,一身白衣衣袖飄飄,火光映的臉色通紅,距離有些遠,汀河看不清她的樣貌,卻能準確的叫出她的名字,那是......他來不及思考下一步便衝上前去,一把把她從高台之上扯了下來。
汀河用力過猛,又沒有防備,兩人順勢倒在地上,滾作一團。
撞擊的疼痛從全身傳來,汀河顧不得自己,只是把畫煙的頭緊緊護在自己的胸口,防止她受到傷害。兩人滾了幾下撞到牆壁停了下來。
畫煙趴在汀河身上,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住,臉色慘白。
汀河鬆了口氣,剛畫煙差一點就葬身火海之中,令他心有餘悸,幸好來得及,沒有釀成悲劇,否則他豈不是要懊悔一生?
畫煙在他懷中顫了顫,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卻被一個力道束縛住雙手,那力道實在太大,她掙扎了幾下無果,只能揚起臉悲悲戚戚地看着汀河。
那眼中的脆弱讓汀河心中一顫,隨後按住她的腰肢,低聲道:“安分些。”見她臉上佈滿了未乾的淚痕,抽出手輕輕為她擦拭乾凈。
冰涼的手指撫過臉頰,畫煙微微一怔。而後便又哭了出來,只差一點,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汀河有些慌了,急忙用手輕輕拍着畫煙的背部,安慰道:“沒事了,放心吧,沒事了,你安全了。”
畫煙卻哭得更加厲害,眼淚蹭了他一身,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來做什麼......你帶我來......不就是......不就是來殉劍的么......我遂了你的意......你又來......又來救我做什麼......”
汀河耐心聽她說完,扳過她的腦袋強迫她與他對視,看着她哭花了臉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畫煙。”他一臉的堅定,牢牢鎖着她紅腫的眼睛,“你才是最重要的。”
畫煙略微平復的淚水又在瞬間決堤,伏在他的懷裏把他胸口的衣服哭濕了一大片,她的聲音悶悶的,還有些斷斷續續:“我終於......聽到......你說這話了......”
她愛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所希望的,不過是這樣一句話而已。
等她哭夠了,汀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啞着嗓子道:“你怎麼這麼傻,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你就忍心留下我一個人?”
畫煙撇嘴:“你不是還有依琴么?你不是說要保護她一輩子么?”
汀河低低的笑出聲:“畫煙這是吃醋了么?”
畫煙一看汀河還嘲笑她,氣不打一處來,忙掙扎着想要從她身上起來。
汀河按住她,無奈地嘆一口氣,語氣中卻帶着寵溺,同她解釋道:“真拿你沒辦法,依琴只是我師妹,我一直拿他當妹妹看待的。”
畫煙心中一喜,但還是不放心:“可是她說她喜歡你,我,我怕我比不過他。”說完輕輕咬着下唇。
“這不重要,你不需要同她比,”汀河的目光透着前所未有的堅定,道:“我喜歡的是你。”
那一刻,畫煙只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有他這句話,之前所有的委屈都不算什麼,她心中感覺很是甜蜜,揚起頭對着汀河燦然一笑。
汀河看到她這個笑容也安下心來,可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個女子似乎格外熟悉的面容,只是一晃而過,他看不真切,也記不起在哪裏見過,只記得她牽起的嘴角泛着柔和的光芒,忽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心神不寧的感覺一瞬間襲來。
察覺到他異樣的沉默,懷中的畫煙抬起頭來看她:“汀河,你怎麼了?”然後大叫了一聲道:“是不是剛剛受傷了?”手胡亂的在他身上動,“哪裏不舒服?”
汀河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手搭在她的腰上,看了她良久,知道那抹不安稍稍退去,才道:“沒事,我們先出去,”說著直起身子想要站起來。畫煙看到自己還坐在汀河身上,頓時紅了臉,手忙腳亂地飛快爬了起來。
汀河嘴角閃過笑意,頓了頓又道:“以後你再不許來這個地方。”
牽着畫煙的手走向門口,汀河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烈火之中的藍玄靜靜立着,劍柄上的寶石閃着幽幽的藍光,他挺拔的身軀忽然又僵住。
畫煙詫異地望着他:“汀河?”
汀河卻沒有反應,他的頭忽然劇痛無比,抬手扶額,大腦中閃過一些混亂的片段。
莊嚴的大殿之上,那女子一身華麗的紫衣,光彩照人,伸手接過這把劍,愛惜地撫摸着,又抬頭笑着對他說:“謝謝你幫我找到它,”
空曠的庭院中,一襲白衣的身影翩若游龍,矯若驚鴻,手持這把劍破空而舞,揮舞出繚亂的劍花,他清楚地記得她傲人的氣勢,卻怎麼也記不清她的面容。
那樣子分明極為熟悉,可卻一片模糊。
有一隻手伸手拉她的衣袖,硬生生打斷了他的思維,汀河偏過頭,畫煙一臉疑惑的望着他:“你怎麼了?”
汀河遙遙頭,頭痛沒有了剛下這麼劇烈,道了聲沒事,便牽着畫煙的手向外走去。
出了密室,柔柔的月光打在樹葉間,灑了一地的暗影。
汀河把畫煙送回住所,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呢,可是汀河總是覺得心神不寧,一些模糊的片段時不時閃現,都是他沒有印象的一個人。可是他總覺得自己認識她。像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卻被他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