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漫長的一天
“即興伴奏的水平很差呢……初學者嗎？”閻冰面無表情地說著，直勾勾地看着凜音，凜音則像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低着頭站在一邊，一動不動。
“喂，我說你啊，雖說你歌唱的真的很強，但剛來沒一會兒就指手畫腳不太好吧！”在一旁的Misty看不下去了，大步走向閻冰，與她對峙。
“一進門就因屁大點的事對榛葉暴力相向，現在又想換掉鍵盤手，未免有些太狂妄了吧！”
“動手是我不對，但現在這件事，我覺得以樂隊的水平而言，帶這麼一個拖油瓶不好吧。從剛才演奏上也能看出，你也應該算經驗很豐富的鼓手，鍵盤的即興伴奏水平有多麼糟糕你應該知道的吧。”
“相比這些，樂隊成員之間的羈絆不是更重要嗎？水平什麼的慢慢提升不就好了！”
“是嗎，那你們繼續玩過家家的樂隊遊戲吧。”說罷，閻冰轉身打算離去，在一旁的凜音衝到了閻冰面前，將她攔了下來。
“我……我會……努力……練習的……一定會……變成……符合……樂隊實力的……鍵盤手……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加油的！所以……請你……不要走！お願いします！”
“日本人？中國話都說不利索嗎？”
“不是……是中國人！”
“結巴嗎？中國人的話為什麼說話還夾雜日語？哼，真有意思呢……”
“閻冰，你擔心的問題，我們可以解決，兩周之內，沐晴姐，就是這個結他手，她可以讓凜音學會即興伴奏！”在一旁的榛葉也走到了閻冰面前，同時拉住了凜音的手。
在顫抖，凜音妹妹的手在顫抖，能做到這種地步，對她來說應該需要很大的勇氣吧。
榛葉回頭看向凜音，向她露出了微笑，隨後轉過頭來看向閻冰，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但如果你執意要求換鍵盤手，我們是不會同意的！凜音是我們的同伴，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也不會棄她於不顧！如果兩周你都不能等的話，那請回吧！”
一直在後面看着的沐晴先是被榛葉莫名其妙的把鍋甩給自己感到頭痛，但當她再次望向榛葉時，發現這丫頭以自己從未見過的堅毅表情望着不可一世的閻冰，以毫不退讓的氣勢瞪着她，這麼多年來，自己從未見過榛葉露出這幅表情。
同時，沐晴也感受到了榛葉對自己的信任，雖然說話不過腦子……啊啊，就算我在全能，也不能保證兩周之內能讓凜音取得這麼大的進步呢……但是，管她呢！
“給我兩周時間，閻冰，凜音絕對比你想像的強的多，這兩周你就算臨時加入我們如何，到時不滿意的話你可以直接離開哦，期間有別的樂隊想要你的話，去別的樂隊也是你的自由，怎麼樣？”可能是為了打壓閻冰的氣勢，沐晴一臉拽樣，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了閻冰面前，把好不容易才把氣勢拉滿的榛葉差點逗笑。
“你的結他的確相當強呢，說實話我沒有見過比你再厲害的結他手呢，不過，鍵盤的事你也懂嗎，你們的貝斯手可是說你兩周就能搞定呢。”在榛葉和沐晴的攻勢下，閻冰依然保持着強勢的態度，她並不太相信這個“沐晴”能在兩周內把即興伴奏一塌糊塗的鍵盤手塑造的有模有樣。在閻冰看來，沐晴的結他這麼強悍，在上面肯定投入了相當大的功夫，就算是會鍵盤，也只是三腳貓的功夫。
面對強硬的閻冰，沐晴感覺自己的自尊收到了侮辱……在學校里，沐晴畢竟一直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樣，學生也好，老師也罷，都對她恭恭敬敬的。榛葉和Misty都是一口一個沐晴姐，凜音也是一直喊自己老師，現在這看起來和榛葉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如此囂張，沐晴的鬥志也被勾了起來……
“呵呵，你問問這幾個小丫頭，我是幹什麼的！就兩周我還教不會凜音即興伴奏？還有你最好說話放尊重點，我可27了，你是不是應該用‘您’來稱呼我呢？”
“那個，沐晴姐是高中的音樂老師呢，她父親是妍武哦，妍武！你不認識嗎？”為了配合沐晴，榛葉小聲的在閻冰耳朵前嘀咕着，明明自己之前都不知道妍武是誰，現在卻裝模作樣的對閻冰說著，而閻冰在聽了榛葉的話之後，立刻顯得有些慌張，榛葉不知道是自己話里的哪條信息刺激到了她。
老師？妍武？亦或是沐晴27歲的“高齡”……
“沒想到……您居然是老師呢，剛才真是失禮了，如果是您的話，那兩周的話確實沒問題呢……剛才真是對不起了，沐晴老師。”說罷，閻冰立刻向沐晴道歉。
看來是對老師起了反應呢……聽了閻冰剛才的話，榛葉想到。
“嗯嗯，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大可以相信我哦！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就到這裏吧，那就像剛才說的，這兩周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哦！”閻冰突然的畢恭畢敬讓沐晴很是滿意。
最終就是折騰了這一晚上，樂隊並沒有完全地招募到主唱，這個結果榛葉還是有些失落的，她本以為今天能成為樂隊建立的紀念日，顯然自己還是太心急了，而Misty顯然看閻冰不順眼，一直不懷好意地看着閻冰；凜音則一直顯得很失落，在一行人離開排練室往外面走的時候，默默地跟在隊伍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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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冰你住哪裏，我看看能不能順道送你回去。”沐晴打開了車門，示意閻冰上車。
“太感謝了，您把我送到前面的泡沫網吧就行！”自打榛葉跟閻冰小聲說了沐晴的底細后，閻冰就一直跟沐晴客客氣氣的。這個人就那麼怕老師嗎？榛葉有些搞不懂閻冰的對沐晴的態度為什麼這麼好。
當然，跟別人就不一樣了……
回去的時候，榛葉還是和沐晴坐在前面，後排閻冰坐在左面，Misty坐在中間，凜音坐在最右面。榛葉和沐晴在隨便聊着些什麼，而後面的三個人則一句話也不說……閻冰望向窗外，Misty則一把將凜音摟入自己的懷裏，把頭別向一邊；凜音面對Misty的舉動，起初先是一驚，但並沒有抗拒，頭枕在Misty的腿上，睡了起來。
“話說，閻冰，你這麼晚還要去網吧嗎？現在已經快11點了。”沐晴問道。
“啊，我還有些事情，需要上網查一下。”
“家裏沒有電腦嗎？”
“……沒有呢。”閻冰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
“哦，這樣啊……不要太晚回家……”沐晴沒有說別的，繼續開着車，一旁的榛葉也睡了過去。
在過了大約15分鐘之後，車子開到了泡沫網吧，但網吧門口的情形顯然不太正常，有一群人在網吧門口叫喊着，手裏還拿着棒球棒，鐵棍什麼的。
“這明顯是在鬧事吧！”沐晴看着眼睛的情形，不禁想到……
“閻冰，你要去的是這個網吧嗎？我覺得我還是送你回家比較……”
“他媽的，又是這幫不長記性的混賬！”還沒等沐晴說完，閻冰便打開車門跳下車，握緊雙拳，徑直朝着那群鬧事的人走去。
“閻冰，你去幹什麼，快回來！”
“啊，怎麼了？沐晴姐，又吃飯了嗎？”沐晴見狀立刻下車想把閻冰拉回來，睡得死死的榛葉也被這場騷動吵醒了。
然而，還沒等沐晴走過去，閻冰便一拳打飛了一個鬧事的流氓，現在，站在閻冰面前的還有5個人。
“你這臭娘們，找不痛快是吧，給我打……”
然而沒等這個帶頭的說完話，閻冰便一腳將其踢飛……牙掉了一地……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剩下的四個人一擁而上，朝閻冰撲來，幾個人扭打在一起，然而卻還是閻冰佔上風，她巧妙的破解着敵人的招式，抓住機會給予對方沉重的打擊。一個混混企圖用棒球棒襲擊閻冰，卻被她一腳踢成了兩半，隨後這個混混被一拳打中了腹部，直接跪倒在地。
“哇，這也太厲害了，這妹子到底什麼來頭啊！唱歌這麼厲害不說，這打架也太強了，是超級英雄嗎？”
“好……好厲害……好帥氣！”
Misty和凜音在車上看着，不禁發出感嘆。
“現在我覺得不是發出感嘆的時候吧，是不是報警比較好啊！你說呢，沐晴姐？”榛葉掏出電話想要報警，打算徵求下沐晴姐的意見，然而沐晴姐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Misty、凜音，沐晴姐去哪了？”榛葉轉過頭問道，結果卻發現Misty也不見了……
“啊，真是的，這兩人哪裏去了啊！”
“別……擔心，榛葉……前輩，閻冰……前輩……能贏！”
“為什麼你這時這麼有自信啊！凜音妹妹！”榛葉抓狂的大叫到……
起初，閻冰的確處於上風，但畢竟對方人數佔優，閻冰逐漸陷入了守勢，被逼入了不利的局面，在她集中精力面對眼前的敵人時，自己的後腦被飛來的啤酒瓶砸中，動作出現了明顯的遲緩，趁着這個功夫，閻冰的臉龐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
“臭女人，老實了吧，也不看看自己惹的是誰，老子現在就把你的臉用刀刮花，看你這漂亮的小臉蛋以後怎麼見人！”剛才被打飛的帶頭的小混混走到閻冰面前，把她拉了起來，用刀子向閻冰的臉上刺去。
在手起刀落之際，帶頭的混混感覺有人在用手敲了敲他的肩膀，結果一回頭，就被Misty用殺蟲劑噴了一臉……趁幾個混混沒反應過來，從網吧里拎着椅子出來的沐晴直接把兩個混混掄倒在地，拉起閻冰就往車的方向跑。
“能跑起來吧！”
“沒問題！太感謝了，沐晴老師，還有鼓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Misty就行了，打架大師！”Misty邊往後退着，邊向混混們噴着殺蟲劑。
“快上車！快上車！”榛葉在車上招呼着三個人，緩過神來的沐晴發現，榛葉已經坐在了駕駛位上……
“喂，丫頭，你快去那邊，我來開車！”
“沒時間啦，快上來啊！他們追過來了！”
幾個人迅速跑到了車上，關上了車門，但還是有一個混混追了上來，死死的扒住了車子。
“滾……下去！滾……下去！快……滾……下去！不許你……欺負……我們的……主唱！”坐在車門邊的凜音把鞋脫了下來，狠狠地敲打着窗外的混混，最後直接把鞋往混混的嘴裏塞，加上前面榛葉搗鼓了半天終於發動了車子，混混被狠狠地甩到了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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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個人開着車揚長而去，消失在深邃的夜色之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你怎麼就直接衝出去了！”沐晴在車上大喊着，質問着閻冰。
“我住在那裏啊，那些混蛋這麼鬧，我沒地方去了，只能把他們打跑啊！這群腦殘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明明被我揍過一頓也不長記性！”
“你為什麼不回家，一直住在網吧嗎？”
“我沒有家……一直在外面晃悠，這個網吧老闆人挺好，我最近一直住這的……”閻冰此時像犯了錯的孩子，小聲嘀咕着。
“女俠也有自己的困難啊！”Misty在一旁感慨道。
“剛才也謝謝你了，鍵盤手，你連鞋子都丟掉了吧……”
“叫我……凜音……就行，閻冰……前輩……”
“天啊，真是受夠了，榛葉你把車停一邊，換我開！”
“在讓我開會兒嘛，沐晴姐~”
“你上次差點把我車庫撞穿了，快給我下來吧，你想讓咱5個人直接歸西嗎！我先把凜音趕緊送回家，這都12點多了！”
“沒……關係的……沐晴……老師……我跟……家裏……打招呼了……”
“還有閻冰，你決定自己去留之前，先住我家。”
“不能麻煩老師，我還是一會找個地方……”
“夠了，別客氣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是……”沐晴現在顯然生氣了，看着沐晴發脾氣的模樣，閻冰變得相當老實，就像學校里被老師訓斥的學生一樣。
“啊！這一天真是夠了！我今天被小屁孩弄哭！踢碎了展示櫃的玻璃！摔壞了我心愛的結他！現在又跟着你們打群架！而且我現在還餓着肚子！明天我還要去學校上課！不對，過了12點了，應該說今天！哈哈哈哈哈！”沐晴開始在車上發神經，閻冰一直低着頭，完全沒有了在LiveHouse時的氣勢，Misty吹着口哨，凜音則在一旁憋笑，不知道什麼地方觸碰到了她的笑點。
“我也餓了……沐晴姐……”榛葉在前面嘟囔到。
“閉嘴！你看看這一天，所有的事都是你惹的！”
“切，明明剛才是小冰打架，你都不說她！”榛葉不滿地抱怨着……
“小……小冰？是說我嗎？”面對這親切的稱呼，閻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夜幕下，一輛車，五個女孩，吵吵鬧鬧……
就這樣，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