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堊帝國的崛起5：窘迫的騎士
想知道張雨童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許在了解了那個女孩背後的秘密之後，就能對症下藥，讓她對加入自己樂隊一事不再有顧慮。
而且，往後退一步來說，就算先不管樂隊的事情，張雨童的狀況也不能置之不理。
可現在不是繼續刨根問底的時候……
望着突然闖進來的陌生男子，林天瑤腦子轉的飛快，隨後心中便有了想法。
“沒事啦超哥，我看這傢伙也不像個壞人，這兒你甭管了，我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好…好吧，我就在對面的辦公室，有什麼事你喊一嗓子我就能聽見。”
在衝著LiveHouse的熟人比了個“OK”的手勢之後，屋子內便只剩下林天瑤、張雨童與自稱為廿華的男人，與張雨童在左邊的沙發坐定后，林天瑤便示意男人坐在對面的高腳凳上。
“怎麼？你想加入我的樂隊？”林天瑤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裏，慵懶的倚靠在沙發上，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突然造訪的男人。
對於男生而言有一丟丟長的直發，但配在這個名叫廿華之人的臉上，卻恰到好處，顯得十分帥氣不說，還透露出一股子文藝范兒，再加上那銳利的眼神，看着就像是個彈鋼琴的。
雖然以貌取人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最起碼從鍵盤手的角度來考慮，廿華給林天瑤留下的印象還不錯，但現在的林天瑤心裏明顯是在盤算着其它小九九。
瘦弱，太瘦弱了！而且看着過於文靜了！雖然個頭很高，看起來一米八左右的樣子，但這個叫廿華的男人用皮包骨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林天瑤甚至懷疑自己身旁的張雨童沒準都能一拳把這個男人打個跟頭……
不管怎麼說，好歹是個男的吧，再不濟也要比自己強……
林天瑤如是考慮着，想先聽聽男人是如何回答自己問題的。
“沒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加入兩位女士的樂隊！說真的，聽到二位剛才合奏的那首曲子之後，我真是太激動了！衝擊力十足且極具爆破性與攻擊性的搖滾！王道感十足的曲風！那狂放不羈的歌詞！不循規蹈矩！不墨守成規！這是真真正正的藝術！這正是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追求的搖滾！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加入你們！我什麼都會做的！”
“什麼都會做嗎？”
“是的！什麼都會做！只要能讓我加入樂隊！”
“好的，你合格了！”
“誒誒誒誒誒誒！！！”
實在沒想到林天瑤會如此輕易的答應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還沒幾分鐘的男人，張雨童忍不住在一旁發出了怪叫，甚至在心裏產生了些許不滿的情緒。
自己再怎麼說也是露了一手，而眼前這個男人僅憑一腔空話就獲得了林天瑤的認可，張雨童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女孩在一旁用雙手托着自己的嘟嘟臉，不爽的看着眼前這個叫廿華的男人。
“向你致敬，女士！感謝你能如此爽快的答應我加入樂隊的請求！那麼，我們什麼時候一起練習？下一場演出是哪天？還有我想問一下，咱們樂隊給鍵盤手的工資是多少？中午和晚上是否管飯？啊，對了！還有就是……”
“停停停停！大哥你先等下……”
實在受不了廿華連珠炮般的提問，林天瑤只得先想個辦法暫時關上對方的話匣子。
一絲絲的罪惡感，林天瑤心中還是有的，這位音樂人很清楚自己現在讓這個叫廿華的傢伙入伙懷有某種自私的目的性。林天瑤沒有傻到只憑對方一通肺腑之言就讓其加入自己的樂隊，實力不夠、沒有足夠覺悟的半吊子，林天瑤是不會多看其一眼的……
在沒有展示自己的實力之前，林天瑤不可能對其發出正式的邀請函，可是現在沒有辦法，林天瑤確實需要人手。
“廿華，你能有如此高的覺悟我很開心，但是我不能僅憑你一席話就同意你正式加入我的樂隊，現在的話……對！是試用期！而在試用期期間，你要完成兩項試煉！試煉通過了，你就是正式的樂隊成員了！”
“唔……試煉嗎？不愧是我看上的樂隊！果然與眾不同！對！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好的，女士！你的試煉我接受了！說吧，告訴我試煉的內容吧！”
順利的超乎林天瑤的想像，儘管事情在往林天瑤希望的方向發展，但這位音樂人還是不禁懷疑，這個叫廿華的男人是不是腦子有些不正常……
一般人會這麼痛快的答應嗎？試煉什麼的，這也太中二了吧！
想到這裏，林天瑤都為自己剛才說的話感到有些害臊……
“咳咳！試煉的內容我過幾天告訴你！你要隨時準備好哦！咱們幾個先互相加下微信吧，雨童也來，我上次都沒來得及加你！”
在林天瑤的招呼下，幾個人互相加了微信，順便建了一個群，廿華先暫且不提，林天瑤可不希望再出現聯繫不到張雨童的情況。
就算萬策已盡，最後張雨童還是不願意加入樂隊，林天瑤也希望對方能親口告訴自己，而礙於如今廿華在這裏，林天瑤也不願繼續和張雨童深究之前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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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今天就到這裏了，咱們先解散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單獨聯繫你們的，沒問題吧？”
“不好意思，我有一個問題！不！應該說請求！”
本想到此為止趕快回家捋清之後的計劃，可廿華卻突然提出問題。沒有辦法，林天瑤只得耐着性子聽聽自家新加入的鍵盤手想說些什麼。
“What？有什麼事嗎？”
“那個，雖說我現在還處於試用期，但也算是咱樂隊的臨時成員吧？”
“嗯，算，怎麼了？”
“雖說剛加入樂隊就提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要求讓我無地自容，但林天瑤女士！不！是隊長！能不能施捨我一頓飯？費用就從我未來的工資里扣吧！拜託……了……”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在拼盡全力說出自己的請求之後，廿華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隨後便暈了過去……
…
右手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子，左手撐着腦袋，林天瑤略顯無奈的看着對桌的廿華吃着剛出鍋的小籠包。
自己上輩子是不是一個惡毒的地主婆啊，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多餓死鬼找上自己呢？想起前幾天請張雨童吃飯的場景，再看看如今坐在對面的廿華，林天瑤不禁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但儘管如此，還是有一點令林天瑤感到有些驚訝，那就是廿華儘管剛才直接餓暈了過去，但面對現在滿桌美味的小籠包，也沒有表現出狼吞虎咽的樣子，而且可以說這個男人現在的吃相相當優雅，活像一位職業的美食品鑒家。
“你可真是從容呢，要是餓的話就敞開肚子吃吧，不用顧忌我，今晚這頓飯錢我掏了，你可以隨便吃。”
“謝謝你的好意，一會兒我會再點一些的，不過吃的太着急可不行，這樣對腸胃不好。”
聽到林天瑤的話之後，廿華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用紙巾擦了擦嘴，在回應了對方的話語之後，繼續優雅的品味着桌上的美食，而廿華給出的回答也不禁勾起了林天瑤的好奇心……
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的有一套自己必須遵守的準則？看着眼前這慢條斯理的男人，林天瑤來了興緻。
“話說，哥們兒你這是咋混的？怎麼三天吃不上飯啊？你沒有工作嗎？還是說你是學生？提前把生活費花光了？”
“不瞞你說隊長，我失業有一段時間了，剛才買了LiveHouse的票之後，我微信里就剩100來塊錢了，還給留着交電費和汽車油錢，所以實在是沒錢吃飯了……”
“找家裏要點不就結了？沒必要這麼死磕吧？”
“那不行，我已經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了，不能一遇到困難就麻煩家裏，要想着自己解決。”
“切，死要面子……”
完全不顧及廿華的感受，林天瑤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林天瑤看來，廿華的觀念根本就是錯誤的，雖說林天瑤不主張一直吃家裏的白飯，但在遇到困難時，林天瑤認為，家人就應該互相協助，這才是家人存在的意義。
明明還有着家人，明明有着可以依靠的對象，卻將其視為無物，林天瑤打心裏有些不痛快。
“哈哈哈！隊長覺得我是要面子的人嗎？我剛才都求你賞我口飯吃了！我覺得我的臉皮還是蠻厚的！不，也不能這麼說，我是要求你提前從我的工資里扣除今天晚上的伙食費，所以還算說的過去。”
“你這人有點意思……不過今天晚上就算我請你了，話說回來，兩項試煉你要都通過了我才會發你工資，你要多努力一些！”
“今晚隊長請我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試煉之後我會努力的！這還請你放心！說到這裏，我還能再要點包子嗎？感覺還是沒吃飽啊……”
“點吧點吧，今晚隨你……”
“太感謝了！服務員小姐！”
好奇怪的人……說他是紳士吧，看起來也挺沒皮沒臉的，不過要說他是個油嘴滑舌的投機主義者，那明顯是侮辱了眼前這個男人……
一言一行都不像是裝的，感覺這個人就完全沒有心眼。
林天瑤對這個叫廿華的傢伙產生了越來越大的興趣。
“再加兩瓶啤酒！”
“啊！一瓶就行！隊長我不喝酒的！”
“好吧好吧……”
一般人會這麼不給自家隊長面子嗎？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一根筋啊……
大口大口的喝着涼啤酒，藉著那股清爽感沖刷內心微微的不快，林天瑤繼續向廿華提着問題。
“哥們兒你以前是幹什麼的啊？怎麼不接着幹了？說實話，看你挺有才的。”
“承蒙隊長誇獎，有才算不上，不過也就有些三腳貓的功夫而已……”
話說了一半，廿華在把包子咽下肚之後，暫時放下了筷子，和林天瑤攀談起來。
“我以前就是在音樂酒吧里彈鋼琴的，本來我在那裏也幹了幾年了，可後來新換了一個老闆，那個老闆非常死板，不允許我們這些彈鋼琴的自由發揮，只能彈他規定的曲子！音樂豈是如此死板教條的東西！不同的客人，不同的氛圍，不同的情調，就要配上不同的樂曲！只有這樣，客人們才能夠得道滿足！所以，在我當班的時候，我從來不按規定走，總是彈我自己喜歡的，結果我就被開除了……”
講完之後，廿華無奈的擺了擺手，便繼續吃起了包子。儘管心有不甘，但從剛才男人的話語中，林天瑤沒有聽出多少憤怒的情感，他似乎並沒有苛責以前老闆無知與短視的意思。
“這多大點事啊，犯不着跟老闆較勁……要是一般人，可能會這麼說，但我不會！哥們兒，我只想說你是個好樣的！在不合適的地方彈不合適的曲子，要是我，寧願去死！可是有一點我有些好奇，哥們兒你以前應該是彈古典的吧？你真的喜歡搖滾樂嗎？為什麼之前不找個樂隊呢？”
“這麼說吧隊長，我這樣形容，給你當鍵盤手是我心中最理想的工作，但這樣的工作可謂大海撈針，一般而言，工作就是工作，很少有人能找到與自己興趣愛好一致的活兒，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雖然我對古典的愛比不上搖滾，但終歸是有感情的你說是吧？”
“能理解，那為什麼之前不去別的樂隊呢？”聽完廿華的話，林天瑤在喝了一大口啤酒後，繼續問到。
“對不上電波，他們的搖滾我不喜歡，我感受不到他們的激情，也感受不到他們對音樂的熱愛，執念就更不用提了，說難聽點，我之前去的那些樂隊的搖滾，不具備藝術性，但我今天從你和那位女士的演奏中，感受到了我心中一直在追求的東西，就算我的腦子判斷失誤，但身體所產生的快感不會騙人，那可比兩性之間赤……”
“行行，打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麼害臊的話你也真說的出口！”
“不，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人與女人的情愛我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不是需要遮遮掩掩的話題。”
“ShutUp！讓你別說就別說了！吃你的包子吧！”
實在受不了對面神經大條的廿華，林天瑤直接夾了一個包子懟到了對方臉上，這才堵住了男人的嘴。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了，賬我已經結完了，你吃完直接走就行，至於試煉，周一晚上六點以後你等我電話，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說罷，林天瑤站起身來打算離開，在臨走之前，女人將啤酒瓶對着廿華，臉上帶着滿足的微笑。
“哥們兒，說實話，我挺欣賞你的！希望到時候你能通過試煉加入我的樂隊！剩下這點啤酒算我敬你的！祝我們未來能合作愉快！”
“喔！隊長你可真是！我會盡全力的！”
由於沒有要啤酒，面對林天瑤的敬酒，廿華只得用筷子夾起了一個包子，以表對自家隊長的敬意，結果林天瑤愣了一會兒，才明白廿華的用意……
是個有趣的男人，希望周一時能靠得住。
林天瑤如是想着，轉過身揮了揮手，離開了餐館，在走了一段路之後，便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唔……是天瑤啊，這大半夜十二點的你打電話有啥事嗎？”
“當然有！老黃你醒醒盹兒，我有正事跟你說！”
“真有事啊？咋滴了這是？”
聽到電話另一端自己的老夥計來了精神，林天瑤也認真了起來，向曾經的老師透露了自己的擔憂。
“咱校有個叫張雨童的學生，其實你見過一面，周一能麻煩你跑一趟嗎？那孩子，我覺得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