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後來的後來,從暑假講起吧
方一凡費老鼻子勁考上了南京藝術學院。
喬英子如願上了南京大學。
林磊兒和黃芷陶不負眾望清華大學。
季楊楊去了慕尼黑研究汽車機(維)械(修)。
王一笛憑着嘚啵得的本事去了北京電影學院。
這是我們知道的故事,那後面的故事,就從高考後說起吧。
結束了那場“戰役”以後,大家似乎沒有感覺到想像中的那種“解脫”,方一凡說要吃雞到天明,卻在一點不到就抱着手機睡著了;季楊楊屋裏放着季區長說好高考後還給他的頭盔裝備,很久沒摸車了終於閑下來倒也沒那麼急着想開車;喬英子躺在床上,被褥已經不是曾經的星座被褥了,換上了清爽的白色套裝,耳機里放着《樹洞》,安然入睡;林磊兒習慣性早起,拿起單詞本和卷子,才意識到,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好像變了,一切又好像沒變。
英子在餐桌旁吃着油條喝着豆漿,喬衛東一臉慈愛地看着女兒,英子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爸!我都十八歲了!真的可以一個人去南京的!這是我獨立的第一步!”
喬衛東不緊不慢地剝了個雞蛋過去:“爸知道,你長大了,南京這麼遠,你一個人爸真的不放心,而且還有那麼多東西,爸把你送到學校就走。”
英子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有這麼個“女兒奴”老爸,應該是開心呢還是開心呢。
等通知書的這段時間,孩子們大都聚在一起,楊楊很快要去中海市了,然後直接去德國,陶子爸媽要帶陶子去非洲看看他們奮鬥的地方,也是在等通知書來了才走,所以這是他們最後的歡聚時光。
高考結束后英子拿到了“秘密基地”的鑰匙,但其實“秘密基地”對於英子來說已經沒有高三時那麼大的吸引力了,爸爸媽媽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喬衛東沒有把房子租出去,他說那是特意為女兒準備的房子,不讓別人住,不差租金那點錢。
社會實踐之餘,英子會過去把以前被媽媽摔散的樂高慢慢拼回去。摔散了的樂高再按照圖紙拼回去很難,經常需要再拆掉一大塊重新拼回去,英子拆拆拼拼手都痛了,所以經常叫陶子、方一凡、磊兒、楊楊她們過來一起玩,倒是很少叫王一笛,方一凡跟王一笛不對眼,倆人經常互懟,還是別叫了好。陶子和磊兒都是英子的得力助手,方一凡和季楊楊完全就是來度假看電影吃外賣嘮嗑的,英子通常把拆卸的粗暴任務分配給他們倆,拼裝的高難度任務留給仨“學霸”。
英子床底下偷偷藏起來的樂高、之前被沒收了的方一凡送的樂高,還有那套人人羨慕的8499,全部都重見天日了。方一凡的漫畫手辦們也都從箱子裏拿出來了,佔據了被各種練習題試卷霸佔了一年的書櫃,那些書啊本啊能捐的捐,捐不了的都賣破爛了,當然季楊楊也是,反正要去中海市了也帶不走這些東西,早早處理了得了。
不在“秘密基地”“鬼混”的日子裏,他們也幹了很多事。比如,偷偷帶磊兒去了后海。溜達到天黑方一凡和季楊楊就打起酒吧的主意,英子和陶子不同意去,磊兒倒是有些好奇,二比二平,決定權在磊兒手上。
“表弟啊,你也馬上十八了,去酒吧玩玩沒什麼的,以後表哥去南京了沒人罩着你,同學要跟你來酒吧,你說你沒去過不去,這多不好意思啊!趁表哥還在,趕緊帶你見識見識!”方一凡搭着磊兒邊拍着磊兒的肩邊叭叭叭說,英子看不下去用胳膊肘頂了頂方一凡:“方猴兒你瞎教磊兒什麼呢?清華學霸都讓你帶壞了!祖國未來的小花朵就快被你用酒澆死了!”,方一凡拍拍並沒有胸肌的胸脯:“怕什麼,我們磊兒又不是第一次喝酒,我們磊兒可厲害了,聽磊哥的,這都小場面~”雖然磊兒對那晚所謂的“文潔事件”一句話都想不起來,但是被方一凡他們調侃了很多次,大概也能想像出那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場面。
“表哥,要不這樣吧,我們就進去看看吧,不喝酒,都不喝酒。”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方一凡拽着英子,季楊楊拽着陶子,磊兒跟在後面,一行人就這麼進了酒吧。
酒吧里燈紅酒綠的場面讓磊兒感到不安,英子和陶子不情願地找了個角落的卡座坐着,點單時執意點了5杯果汁,方一凡覺得有點掃興,但想想童文潔女士的那些經典台詞,還是從了英子要了果汁。“要死了啊方一凡!你才多大就會去酒吧了!還帶着弟弟帶着女孩一起去,長本事了啊你!只要老娘在,八十都不許你去!”腦補着這些台詞,方一凡越發覺得,聽英子點果汁是對的。
只待了不到四十分鐘,英子和陶子就要求離開。“方猴兒,我們走吧,這兒實在是太吵鬧了,我耳朵都快聾了!”“對啊,空氣也不好,待會回家被我爸媽聞到身上的味兒,得挨批了!他們倆醫生對味道都可敏感了!”“表哥,要不我們還是回家吧,我們在這兒是有點不太好,萬一被小姨發現就慘了。”一行人又悄咪咪地溜出了酒吧,走到大街上,呼吸着夏天燥熱的空氣,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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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地鐵回到書香雅苑以後,方一凡、磊兒和英子上電梯分別去了2樓和4樓,楊楊沒急着回去,跟陶子又在樓下溜達了兩圈,好讓陶子身上“散散味”。
當然,稻香村的炸雞串也一起去吃了,英子特意囑咐陶子多吃幾口,以後到非洲可就沒有了。“切!我又不是去非洲就不回來了,我只是去非洲看看,等開學我就回來上學了!”“可是等你開學回來,北京就沒有喬英子陪黃芷陶去吃雞肉串了!”說著說著倆人又假裝抹淚摟在一起笑成一團。“你可拉倒吧人家陶子是要跟你吃炸串嘛!人家分明是~”方一凡戳了戳英子弔兒郎當衝著季楊楊挑眉毛的樣子,跟當初在學校門口季楊楊笑方一凡“媳婦兒都被丈母娘領走了”的樣子一模一樣。領了幾個白眼后,方一凡又適時地轉移話題要去喝奶茶,桂花烏龍不加芝士,方一凡記得很清楚。
從稻香村出來,沿着通惠河一路漫步消消食,河邊還有釣魚的老大爺。幾位少年回憶著兒時的事情,那時候季區長和劉靜阿姨還沒有去外地,喬叔叔和宋倩阿姨也沒有離婚,黃芷陶的爸媽也只是普通的醫生,方一凡甚至跟林磊兒都不太熟悉,只有暑假在姥姥家才能見見這個四分之一血緣的弟弟。
英子和陶子好奇地圍着釣魚老大爺的桶數着桶里的魚,看大爺是怎麼把蚯蚓穿到魚鉤上的,英子怕蚯蚓,握住陶子的手,又怕又想看;方一凡受了方圓的影響,對花鳥魚蟲都略有了解,跟大爺嘮了起來;楊楊跟磊兒在河邊待着,看着通惠河,楊楊跟磊兒講着小時候每次坐車路過通惠河都會特意看看通惠河,磊兒跟楊楊講小時候在福建海邊趕潮撿貝殼的故事。
大爺要回家了,大家也要回家了。
通惠河邊,五位少年打鬧着往地鐵站走。
“方猴兒你跟大爺挺能嘮的啊!大爺嘮什麼你都能接上話茬!要不是大爺要回家吃飯,我看你能嘮到天黑!”
“那可不,我方一凡,通惠河上的麻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就你?還通惠河上的麻雀,我看你是通惠河上的垃圾,什麼麻雀沒見過吧!”
夕陽西下,落日映在河邊嬉笑打鬧的少年們身上,將影子越拉越長。“我無比慶幸此刻年少”,說的大概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