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爹哭了!
【我娘英明!】
姜元夕暗暗在心裏給陳氏豎了個大拇指。
【但是娘為什麼突然請大夫給大哥哥看病?】姜元夕疑惑。
陳氏突然發現,自己所做,確實突兀。
姜元晟奇怪道:“我身子,好着呢。”
娘怎麼想起給他看大夫了。
陳氏立刻裝柔弱,面露愁容:“經此一事,娘突然發現,身體好比什麼都重要,以後,咱們家,每月每人都要讓大夫檢查一番。”
姜元晟剛要開口拒絕,就聽陳氏繼續道:“不要像娘,生了元夕之後,總覺得乏力。大病就是從小病開始的,檢查一下,很有必要。”
【原來如此呀。】歪打正着。
姜元晟閉上嘴,娘說的都對。
只是檢查一下,花不了太多時間。
孫大夫是他們陳家的大夫,自她出嫁以後,爹娘不放心,特意為她尋來照顧她的。因此,此人,陳氏放心。
姜元晟將手放在脈枕上,孫大夫搭上手。
眉間的郁色越來越重。
姜元晟心裏忐忑,不怕中醫笑,就怕中醫一言不合就皺眉。
難不成他真的患了什麼大病不成?
良久,孫大夫收起脈枕。
陳氏立刻站起來問:“大夫,我兒身子如何?”
孫大夫:“夫人,大公子只是氣血虛弱,看着精神很好,但脈搏虛弱,倒像是吃了什麼,不正常的東西。”
意思非常明顯,間接告訴兩人,中毒了,有人下毒。
姜元晟心中大駭,所以娘剛才讓人捉拿藍汐,原是這個原因?!
陳氏向後退了三步,春枝連忙扶着。
元夕說的,都是真的!
藍心和藍心是當初二房送過來的人,她只當二房好心。
沒想到,差點兒害了元晟的性命。
這些年國公府的一切花銷都是大房負責,二房怎麼敢!
“可有挽救之法?”
孫大夫:“好在所用時日不多,只要停了那物什,再加上良藥調理,便可痊癒。”
聞言陳氏鬆了一口氣。
【看來我大哥有救了。】
姜元夕開心,要知道,姜家就出了這麼一顆好苗苗。
書中若是姜元晟不死,來日必定名震京都。
【不過,娘雖然將藍汐抓住,但她們不止在吃食里給大哥下藥,大哥睡的玉枕,還有手握的狼毫筆裏頭,都塞了葯。】
姜元晟內心大震,想起之前藍汐極力推薦的玉枕,還有被他視若珍寶的狼毫筆,頓時坐不住了。
“娘,學院佈置了作業,兒子先去看看。”
姜元晟走後,陳氏立刻吩咐春枝。
“將幾位少爺的房裏裏頭的東西,全部換了,再給元晟買一套新的筆墨。”
春枝:“夫人,庫房應當放不下幾位少爺的東西。”
幾位少爺用的東西,都是陳氏精心從外頭採購的。
就算少爺不用,也要存放庫房。
但一下要換這麼多東西,庫房真的放不下。
陳氏猶豫了下,“換下來的東西,刷新漆,全都給二房送過去。”
“是。”春枝領命。
“對了,不要讓二房知道。”
【哈哈哈】姜元夕在心中大笑。
【我娘真聰明。】姜元夕誇讚。
【二房這些年沒少在幾位哥哥的日常用品上下手,自己下的毒,自己用,二房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陳氏內心驕傲,后宅爭鬥她一向不屑。
並不代表不會,二房接連對她的兒子女兒出手,就不要怪她撿起刀子,砍向他們。
想他們大房為了國公府付出所有,還要被人暗害,陳氏氣的肝兒疼。
第二天一早,姜豐遠頂着黑眼圈,卻看到陳氏也是如此。
“心娘怎的容色這般差。”
陳氏搖搖頭,神色淡淡。
姜豐遠以為,陳氏在怪他沒有為女兒討回公道。
可自古孝道大過天,安國公是他的生父,就算再不願,他也得忍着。
一頓飯,兩人各有心思。
吃完飯,姜元晟帶着東西過來了。
“娘,妹妹呢?”姜元晟一進來就問。
陳氏朝裏間望了眼,“在裏間奶,待會兒就抱出來。”
“爹娘,兒子有事稟報。”姜元晟說完便從袖子裏掏出一支筆破碎的毛筆,放在桌上。
姜豐遠詫異道:“你怎的將它摔碎了。”
當初姜元晟中了解元,安國公親自賞的朱翠筆,元晟一直寶貝的不行。
現在卻......
姜元晟跪在地上,“兒子今日不小心將它打碎,卻發現裏頭,裝着害人的虎狼之葯,若是用的時間久了,便會氣血兩虛,毒發身亡。”
“不可能!”姜豐遠猛地站起來。
“他,他是你,祖父啊。”姜豐遠徒然失力。
元晟從來不說謊。
祖父?
爹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認,遑論孫子。
思及此,姜豐遠頹廢的跌坐在凳子上。
陳氏擺手,房間內的丫鬟緩緩退下,並關上門。
“不僅如此,兒子還發現,房間內的東西,都被人動過手腳。”
陳氏緊跟其後,“將軍,孫大夫為元晟看過,氣血兩虛,中毒之相。”
“此番國公爺前來,也是藍心所為,她們二人都是受了二房指使。”
姜豐遠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這麼多年,他盡心儘力守護國公府,換來的是兒女一次次受傷害。
姜元晟卻是奇怪,他前腳拿走筆墨和玉枕,後腳娘就派人換了日常用品。
而且他剛剛稟報,娘好似並無太多詫異表情。
一個想法突然萌生。
他試探性小聲問:“娘,也能聽到妹妹心聲?”
陳氏和姜元豐詫異地看向他。
姜元晟懂了。
還有點小失落。
原來他不是妹妹的唯一啊。
這時,裏間的姜元夕被抱出來。
【呀,爹娘和大哥是怎麼了?】怎麼覺得,氣氛怪怪的。
難道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
姜元夕可太好奇了,一雙眼睛在幾人之間,不停地打量。
【瞧爹爹傷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爹呢。】
陳氏抿着唇,看不出喜怒。
姜元晟:有點想笑,怎麼回事。
看着姜豐遠眉間化不開的郁色,姜元夕又有些心疼。
【那一世,爹爹被安國公用孝道捆綁,為國公府奉獻一生,可到頭來,二房闖了禍,國公爺為了息事寧人,還是將投遞叛國的名聲強行安到爹爹的身上。】
【國公爺對爹爹,可沒有一點兒父子親情呢。】
這句話,無疑是在姜豐遠心裏又插了一刀。
【唉,我爹怎麼哭了。】
陳氏和姜元晟同時抬頭,果真看到八尺男兒淚流滿面。
二人想安慰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姜元夕又是一聲長嘆,陳氏只覺女兒即將出口的,不是什麼好話。
【爹爹也太脆弱了,這點兒事兒還流眼淚。要是知道,在戰場上放他暗箭的人,也是國公爺安排的,豈不得哭死。】
陳氏倒吸一口冷氣,強裝鎮定。
姜元晟望着爹,心裏默默道:“我爹,可真慘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