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擺譜
小周流着眼淚，捂着嘴，委屈地跑了出去。
出去后，經過那群曬太陽的人群中更是低了頭經過。
聽着背後那群人的嘀嘀咕咕，小跑出計算機所的大門。
李大利屋裏，葉冰，氣的渾身發抖，將挎包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到梳妝枱前。
梳妝枱上的大鏡子，照出了她那張扭曲的臉。
因為怒目上揚，皺紋隱約可見。本來精緻的鼻子，也因為氣憤怒張，鼻孔一張一癟。
那本來就不喜歡笑的嘴唇，更因為憤怒，有時鼓的厲害，有時又下拉的厲害。
完全是一張扭曲的臉。
她氣，並不是她看到她老公和一個陌生的女人抱在一起。
她氣，是那個小丫頭喊她伯母！
伯母！
把我當成那個王八蛋的媽媽了！
伯母！
我有那麼老嗎？！
葉冰越想越氣，抓起梳妝枱上的一瓶面霜就向那塊鏡子砸了過去！
玻璃裂紋中，她那張本來就扭曲的臉更加扭曲。
李大利也艱難地站了起來，蹦跳着走向他自己的那個小屋。
進去后，重重的把門關上，倒在床上。
聽到李大利重重的關門聲，葉冰徹底被激怒了，就聽外面一陣狂亂打砸。
接着聽到葉冰的吼叫：“離婚！必須離婚！星期一！必須！”
一會兒，聽到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世界終於清靜了！
李大利在他那小屋裏，翻出圍棋棋盤和棋子，半依着床上的被子，擺起譜來！
擺譜！
他在擺譜！
他在擺譜！
那麼混雜的環境下，葉冰都吼着要和他離婚了，他竟然還有心情擺譜！
李大利那穩坐釣魚台的穩勁兒，也傳承到了以後他的孩子身上。
他兒子比他還穩，穩的恐怖，41歲才結婚，42歲才給李大利生了個孫子。
他那孫子，李大利都沒能看上一眼，多虧他沒見，叛逆之極，一路沸騰！
話說李大利擺完譜，也是累了，竟然窩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夢到了他的女朋友。
朦朦朧朧。
醒來只記得披着齊肩秀髮的女朋友，尹兒，在一片黃色野菊花叢中，陽光沐浴下，回頭微笑。
那片野菊花，那陽光，那微笑，一直溫暖着李大利。
周日，腿腳可以自由走動了，李大利來到了甘水宿舍。
進了甘水那屋，走向蠶盒。
就看，那蠶繭已經破繭，孵化出了兩隻蠶蛾，奶白的顏色，透着新生的喜悅。
李大利也難得的喜悅，邊低頭看蠶蛾邊和甘水說：“我要離婚嘍。周一去辦手續。”
甘水一個驚呆，說：“啊，這麼快啊！你可真是閃婚閃離啊！”
李大利笑，感覺不是苦笑，是喜悅的笑。
一會兒問甘水：“對了，你跟你們黃主任說了沒，我請他吃飯？”
他的問，攔住了甘水想詢問他為什麼離婚的機會。
他不想談那段經歷。
甘水回復道：“說了，黃主任最近有點忙，說暫時沒時間，等他忙過了來。”
李大利說：“好”。然後問甘水：“那個穿越器呢？”
甘水笑:“什麼穿越器哦？你說的是那個激發器吧？”
李大利也笑：“說，是。激發器呢，我們再穿越一次，還挺好玩的。”
甘水說：“黃主任收回去了”邊說邊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小東西來，說：“但他又給了我這個東西”
說著，遞給李大利一個正方形的小東西。
李大利拿過來看：“這不是迷宮嘛。”
就看那迷宮，正方形，邊長約15厘米，那外殼又像玻璃又像塑料。
裏面有一系列單元格，每個單元格包含一條狹窄通道，其中有幾條通道是單向封閉的。有些通道周邊還設計有幾個檔板陷阱。
迷宮正面中心位置，有一個起點標記，右側角落有一個終點標記。小鋼球在迷宮通道中晃蕩。
甘水邊看李大利擺弄，邊說：“我整了很久，那個小鋼球都不能從起點到終點，有幾個檔板陷阱總是過不去。”
李大利上下左右轉來轉去，有時旋轉，有時輕敲。
李大利邊玩邊說：“誒，你想過沒有，你們黃主任為什麼讓我偷蠶，又讓我們吃蠶蛹，給我們激發器，現在又給這個迷宮啊？”
甘水嘀咕着：“我也不知道啊”。邊說邊眼神專註地看李大利那靈巧的雙手一會旋轉一會輕敲。
要說還真是李大利，心靈手巧的李大利，旋轉，輕敲，沒幾下，那小鋼球就到了終點位置。
甘水佩服的不得了。
還沒等甘水誇獎，就看，那迷宮從終點位置突然閃現一道藍光。
那藍光越來越大，越來越寬，大到把李大利和甘水完全籠罩。
一會兒，藍光消失，李大利和甘水也瞬間消失。
伴隨着一道藍光，李大利和甘水又來到了基因組實驗室。
倆人又穿越了。
這次，倆人變成了蠶蛾，翅膀才展開的蠶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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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那兩隻蠶蛾，撲閃了幾下翅膀，落到了正在用手撐着臉，胳膊肘抵在試驗台桌面上的黃主任旁邊，那蠶蛾孵化托盤上。
托盤上已經有幾隻蠶蛾了。
李大利和甘水看那些蠶蛾，有的才從蠶繭里孵化出來，奶白色的，身後拖着透明的粘液；有的撲閃着翅膀，忙碌的尋找交配對象；有的，正在盡情享受交配時光；有的很蒼老的土黃色，垂死的樣子，身邊一灘暗紅，旁邊沾滿了黃黃的卵；有的已完全死亡，土褐色的全身，身邊一堆臟髒的暗褐已經乾結，周邊沒有蠶卵，那還沒萌生的卵，都選擇遠離。
李大利和甘水看了，內心感嘆到：蠶生百態，恰如人生百態。
想着，打算展翅，準備飛離這滄桑之地。
但他們的翅膀，異常沉重，完全展翅不起來。
這時，就聽黃主任，那半張臉還斜壓在手上，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慢悠悠地說：
“來不及了，飛不起來了，自由發揮吧。”
黃主任這話，似乎是詛咒一樣。
兩個人，不，兩隻蠶蛾，完全不能展翅了，竟然撲閃着翅膀，互相向對方移動。
快接近的時候，兩隻蠶，竟然轉了身，尾部對尾部，交配了起來。
“交配！成功！”
用手襯着下巴的黃主任，突然興奮起來，挪開了手，抬起了胳膊，直立了身體，一下子把李大利和甘水完成交配的那個托盤，用個很大的透明蓋子蓋住。
“哈哈哈哈”黃主任大笑：“這下你們可跑不了！我要用才與不才的你們，孕育出無數個那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