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高額醫療費
研究生有些愣,輕聲問道:“主任,這時候給他停膽鹼,是不是不利於他腦組織代謝恢復啊?”
楊建業把病歷夾子往桌子上一扔,隨即轉過頭去瞪着那個研究生。
“你疑問我的這個問題,讓我對你有點擔心啊!你腦子是石頭做的嗎?他現在血氧都沒出來,你繼續給他打膽鹼,他腦組織受得了嗎?”
那個研究生被楊建業這一句話說的不敢吭氣,只能連連稱是。
研究生和護士長等人趕緊按照楊建業的吩咐,去準備審葯。
楊建業讓護士把病人頭上的紗布解開后,親自給他更換。
OPO監護室里的醫護都以為這個病人是楊建業的什麼關係,便也都很仔細的照顧了起來。
中午十一點,楊建業讓研究生給病人開了一個肝功檢測后,血氣報告也出來了。
楊建業看了一眼報告,對研究生說:“下醫囑,推送去甲腎上腺素25毫升。”
研究生一聽直接傻了眼。
他不明白楊建業這波操作是什麼意思,明明早晨還讓他們給病人降壓,現在又要推送去甲腎上腺素,讓病人的血管收縮來升高血壓,這不是準備要了病人的命嗎?
但是,他也不敢違背楊建業的命令,畢竟楊建業可是他的老大。
本來早晨楊建業就因為他的質疑莫名其妙的發了火,現在他如果再開口問些有的沒的,那簡直就是光屁股串門兒,沒事兒找事兒。
下午兩點,中央運送的工作人員將葯送到了OPO監護室。
護士在楊建業的親自監督下,給這個顱腦損傷的病人注射了一支去甲腎上腺素。
兩點十五分,病人突然出現了高血壓,監護儀發出了“滴滴滴”地報警聲。
護士跑到辦公室,慌慌張張地向楊建業彙報情況。
“主任,7床的病人突然高壓200,有輕微的房顫。”
楊建業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監護屏幕,悠悠地說了一句:“知道了,你們密切觀察,有情況再跟我說。”
護士問道:“那……主任,不給他做降壓嗎?”
楊建業說:“先不着急,再觀察一會兒,你們注意觀察他的顱內壓,如果非常高就告訴我。”
“知道了,主任。”
下午兩點五十分,病人突然出了顱內高壓,並伴有持續房顫,生命垂危。
辦公室內,楊建業看了一眼牆上的監護屏幕,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筆。
研究生也看到了監護報警,但是卻不敢說什麼。楊建業站起身,說了句:“組織搶救。”
“是,主任!”
研究生快速走出監護室,楊建業跟在他身後。
兩個人路過來到7床前時,護士們已經做好了搶救準備。
“血壓220,155,心跳137!”
護士說完,楊建業指揮道:“腎上腺素,快推,準備除顫!”
一眾人忙活了二十多分鐘,才把病人搶救過來。
楊建業抽了一張擦手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護士長說:“聯繫家屬,我找他們談話。”
“好的,主任!”
楊建業回到辦公室,兩個護士在私下裏嘀咕着:“楊主任怎麼想的,弄了個顱重來我們OPO,這不是閑的嗎?”
另一個護士瞥了一眼楊建業的辦公室門,回道:“可不是嘛,本來挺閑的,你看看今天給我們折騰的,差點累死!”
護士長路過治療室,嚴厲地說了一句:“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嚼舌頭還是不忙吧?!”
兩個護士端着換藥盒灰溜溜地走出了治療室。
護士長洗了洗手,通過了兩道密碼門,來到監護室外面。
只見監護室外面的長椅上坐了幾個人,地上還有兩個人打着地鋪,蓋着被子躺在那裏。
“誰是王鶴的家屬?”
長椅上的兩男兩女趕緊站了起來。
“我們就是,我們是王鶴的家屬。”
護士長說:“那個……我們主任想找王鶴的直系親屬談話,哪位負責王鶴的手術簽字?”
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舉着顫抖的手,說:“你好,護士,我是王鶴的老婆,字是我簽的!”
“行……”
護士長給王鶴的老婆兩個腳套,說道:“你套上腳套跟我進去吧!”
“哎,好!”
護士長把王鶴的老婆領到楊建業的辦公室后,便退了出去。
楊建業對研究生說:“你先出去。”
楊建業將門關上,拿了一個紙杯,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水遞給王鶴的老婆,說:“坐吧!”
王鶴的老婆雙手接過水,說道:“哎,謝謝大夫。”
楊建業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心裏不免有幾分惻隱之心。
但是,聶海俊他爸也在等待着這個救命的肝源。
他再於心不忍,此時此刻也得因為宋雁平的關係,泯滅自己的那點人性。
“你是病號的……妻子?”
“是,大夫,我是他老婆。”
“哦……下午搶救的時候,你簽的字嗎?”
女人一聽“搶救”這兩個字時,差點哭了起來。
“我……是,是我簽的。”
女人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楊建業挪了挪身子,雙手交叉着放在了胸前。
“我跟你說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他現在顱內壓很高,情況非常危險,這個護士應該都告訴過你了。”
“嗯,跟我說過了……”
楊建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呢,我們一直在給他顱內釋放壓力,病人因為高壓基本不能自主呼吸,現在已經上了呼吸機。”
女人放下了紙杯,焦急萬分的問楊建業:“大夫,那怎麼辦?他會不會有危險?”
楊建業假裝嘆了口氣,說:“肯定很危險,他現在自主呼吸不行,就很容易造成心肺的衰竭,到時候我們就得上ECMO了。”
女人淚眼婆娑地問道:“那是個啥?”
楊建業說:“體外膜肺氧合,一開機就得7萬,往後每天的費用也得兩三萬,也就是說,等他用上了這台機器,他不僅僅花錢如流水,而且還有可能保不住命。”
女人嘴唇顫抖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楊建業趕緊把女人扶了起來,說道:“救我們一定會救,只是,你有那麼多費用去救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