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覆滅
北沐國，皇宮。冰@火!中文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么？
“父皇，母后，兒臣回來了。”沐幽然走進大殿，微笑地看着眼前兩個人。男人大約五十歲左右一身明黃色龍袍，女人穿着相匹配的金色鳳袍，雖然已不復青年時的意氣風發、小鳥依人，但給人一種雍容華貴，平易近人的感覺。
皇後上前拉住沐幽然的手，讓他坐下“兒子呀，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
沐幽然十分平靜地說道：“母后盼望的應該是立刻和父皇遊山玩水吧。”
皇后甩掉搭在沐幽然手上的手，坐到皇帝身旁，一臉委屈地說道，“你家兒子欺負我。”
皇帝無奈，輕輕拍着皇后的肩膀，好讓她消消氣，“幽然，父皇老了，希望你們可以儘快接手北沐才好。”
大殿外三個正要進來的人，一聽這話都立刻退了出去。
“你們三個給朕進來。”皇帝早就看見那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了。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二皇子沐浩然、三皇子沐宇然、公主沐流心。
三人慢慢吞吞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自覺地坐到一邊。
“大哥，你可回來了，我和三弟可真是一點都不想再管那堆破事了。”沐浩然一臉幽怨地說道。
沐幽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些年大哥給你們扛的事不少了吧，這區區一點小事我相信二弟和三弟還是很願意效勞地對吧？”
“大哥，你知道的，我們都對政治沒什麼興趣，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沐宇然投過一道央求的目光。
被忽略的帝后兩人聽着兄弟間的對話臉黑了一大半，皇后跳起，指着她的那些好兒子，激動地說道，“好啊你們，那麼多人想要皇位，我們都沒給，你們還在這裏推三阻四？”
沐幽然放下茶杯，面無表情地盯着皇后，“母后，我要是不想成全你和父皇，我就不回來了。”
皇后一聽這話，終於笑了，跑過來擁抱了一下沐幽然，皇帝扶額嘆息，一把年紀了還這般不穩重。
一直沉默着的沐流心終於開口說道：“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我也終於不用學那些治國之道了。”說著視線還似有若無的落到另外兩個哥哥身上，都怪他們。
“母后，我走了這麼長時間，要熟悉國事還要一段時間。”
皇后拍拍沐幽然的肩，“放心，母后和父皇不差這幾天。”
眾人如釋重負，不一會兒大殿中就傳出了同往日一般的歡聲笑語。
夜殤閣。
“宮雲殤，你一個人住在這裏的時候不害怕嗎？”陌離煙站在湖心亭中，環顧着四面，皆是一望無際的凈水。第一次到這裏只覺得安靜空靈，但在這裏住了幾天才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恐怖。如此空曠，與世隔絕，每天都安靜的有些可怕，真不知道宮雲殤是怎麼在這裏生活的。
宮雲殤淺笑，從背後抱住陌離煙，“心裏想的都是你，便不覺得是一個人，所以不害怕。”
“不知道師兄怎麼樣了。”
宮雲殤將頭放在陌離煙肩膀上，不滿道：“不許你想他。”
“我沒有將我中毒之事告訴師兄，他以後會原諒我吧。”
“你以後自己問他。”
陌離煙笑笑，握住宮雲殤的手，“我想去城裏逛逛。”
“好，都依你。”
這些天宮雲殤派人四處打聽血靈果的下落，但一無所獲。宮雲殤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肯定找不出血靈果，但還是固執地去找，他不願相信陌離煙真的沒救了。
南韶國都城內。
宮雲殤和陌離煙兩人來到城中，為了避免生事，兩人都易了容，與尋常大戶人家公子和小姐的樣子差不多。
“宮雲殤，我餓了。”
宮雲殤看見一座酒樓，就拉着陌離煙朝那裏走去。經過一個賣餛飩的小攤時，陌離煙停了下來，“就在這裏吃吧。”
宮雲殤看了一眼小攤，眼裏有些嫌棄，“這裏？你確定？”
陌離煙點點頭，拉着宮雲殤找了一個桌子坐下。
“老闆，兩碗餛飩。”
“好嘞！”
不出一刻，兩碗還冒着熱氣的餛飩上桌了，陌離煙拿起勺子，舀起一個輕輕吹了吹，放入嘴中。宮雲殤上下打量着陌離煙，“看不出來，你還會吃這些？”
陌離煙白了宮雲殤一眼，接着吃了起來。宮雲殤遲遲不動，就一直看着陌離煙。
“挺好吃的。”陌離煙瞥了一眼正在發愣的宮雲殤，舀起一個遞到宮雲殤的嘴邊。宮雲殤一陣狂喜，一口吃了下去。隨後臉色就開始複雜地變化，終於深吸一口氣吐到了地上，手不斷拍着嘴。陌離煙轉過頭偷笑，活該，燙着了吧。
“你想謀殺親夫啊！”
陌離煙不理抓狂的某人，又舀起一個，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宮雲殤嘴邊，揚了揚下巴，示意宮雲殤吃掉。
宮雲殤的氣瞬間消的一乾二淨，張口吃了下去。
“早這樣我就不至於一直等着了，餓死我了，你得再喂我一個。”
陌離煙淺笑，一連餵了宮雲殤幾個，宮雲殤這才心滿意足。
“走吧。”宮雲殤看陌離煙吃好了，將一錠白銀放在桌上，拉起陌離煙離開。
“公子！錢給多了！”老闆喊道。
宮雲殤頭也不回，抬手向後擺了擺。
“接下來想去哪裏？”
“青樓。”陌離煙淡定着說出這兩個字，但聽到的人卻不淡定了。
“青樓？！”宮雲殤聲音有些大，引得路過的人紛紛側目。宮雲殤撇撇嘴，壓低聲音說道：“那是女子應該去的地方嗎？”
陌離煙不理，“你去過？”
宮雲殤一臉正氣，“本閣主從來不去那種污穢之地。”
“哦。”
宮雲殤本想反駁，眼中精光一閃，一臉壞笑地湊到陌離煙面前，“我是否可以理解為煙兒吃醋了。”
陌離煙面色依舊平淡如水，直視着宮雲殤的眼睛，“污穢之人的醋本閣主不屑吃。”
“你......”
“我什麼？”
“我真的沒有去過......”
“我說你去過了嗎？”
“沒有......”
陌離煙轉過身，向出城的地方走去。她的精力越來越差了，內力也快耗盡了，出來這麼一會兒就有些累了。走了幾步，覺得宮雲殤並沒有跟上了，一回頭，就看見他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陌離煙扶額，又耍小孩子脾氣，本來不想理他卻又回去拉起宮雲殤的手，一起向城外走去。宮雲殤笑得可開心了，洋洋得意地走在陌離煙身邊。
“去郊外走走吧。”
“都聽煙兒的。”
兩人漫步在繁花間，偶有兩隻蝴蝶在花間嬉鬧，清風徐徐，吹動兩人的髮絲，在風中緊緊纏繞。
“如果現在我死了，你會怎樣？”宮雲殤突然問道。
陌離煙想了想，“不會怎樣。”
“為什麼？”
“因為我也要死了。”
宮雲殤站住，“容沫。”
陌離煙疑惑地看着宮雲殤，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容沫從天而降，站在兩人面前。
宮雲殤搭上陌離煙的肩，“煙兒，我想回城中給你買一件東西。你先和容沫回去。”
“一起去吧。”
“乖，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和容沫回去，別讓我擔心。”
陌離煙覺得宮雲殤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原因，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便答應了，走到容沫身邊。
“容沫，護好夫人。”
“屬下遵命。”
陌離煙同容沫離開，因內力薄弱，絲毫沒有感覺到周圍強烈的殺氣。
“夫人，得罪了。”容沫橫抱起陌離煙，施展輕功往夜殤閣奔去。
陌離煙察覺出不對，拚命掙扎，但容沫始終不鬆手。
宮雲殤站在原地看着兩人漸遠的身影，低聲說道：“對不起，最後一次騙你。”他不想拖累陌離煙，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突然四周出現了眾多黑衣人，將宮雲殤團團圍住。宮雲殤扯掉臉上的人皮面具，冷冷地笑着。黑衣人越來越多，大約有一千人，且都是高手。
“宮雲殤，今日你必死無疑。”湛默騎馬而來，在宮雲殤不遠處停下，“你以為你的屬下可以將煙兒護好嗎？朕定會將煙兒強回身邊。”
宮雲殤不語，抽出纏繞在腰間的軟劍，準備戰鬥。
“素聞夜殤閣閣主武功出神入化、高深莫測。就是不知可否從這千人之陣中逃脫呢？”
宮雲殤舉劍向湛默刺來，湛默飛身下馬，抽出長劍，躲過一劍，兩人陷入混戰，速度快到其他人均看不出招式，只能感覺到兩股強勁的內力互相衝擊迸發出的衝擊波。湛默武功在宮雲殤之下，很快宮雲殤就佔了上風，這時，湛默突然停手，落到離宮雲殤五米之外。
“殺！”湛默一聲令下，黑衣人涌了上來，而他轉身去追陌離煙。
宮雲殤面帶笑容，持劍一揮，衝擊波將周圍的人彈開，然後施展輕功將黑衣人引到陌離煙走的相反的方向。黑衣人窮追不捨，宮雲殤最終停在了一處四面環山的地方。他站在包圍圈的中心，面不改色地看着周圍的黑衣人。倏的聚集內力於兩掌，向兩邊打去，強大的內力引起一陣狂風迷了眾人的眼睛，只瞬間巨大的山石從四周滾來，一聲聲慘叫聲環繞在上空。黑衣人越來越多，宮雲殤又打出一掌，頓時山崩地裂，將一切埋在了巨石之下，也包括耗盡內力的自己。
“不——”陌離煙循聲而來，就看見了這一幕。一口鮮血噴出，跪倒在地。容沫上前扶住，“夫人，快走吧。主子拼了命為你，要保重自己啊。”
“容沫，我發誓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夜殤閣就交給你了。快走！”
“夫人，主子的命令我不能違背。”
陌離煙一如既往的冷靜，平靜地說道：“你先走，暗中接應我。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容沫看着陌離煙堅定的眼神，心中對這個女子又增添了一絲敬佩，不再多言，飛身離去。
陌離煙獃獃地看着，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紛紛墜落，與嘴角的鮮血混在一起。他死了？她會怎樣？她都要死了，為什麼不讓她在他身邊，或許他會活下來。是因為自己說過寧願死也不回到湛默身邊嗎？
“之前你喜歡湛默。”
“你，還有我。”
“你長的這麼好看，哭花臉了就不好了。”
“不論親情、愛情還是友情我都可以給你。你願意接受嗎？”
“沒關係，我等你。”
“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我答應你。如果我救不了你，我就跟你一起死。”
“我還要抱着你一輩子，一個時辰不算什麼。”
“心裏想的都是你，便不覺得是一個人，所以不害怕。”
......
腦海中，兩個人的過往不斷回放，陌離煙捂着頭，痛哭起來。一陣氣血翻湧，陌離煙又吐出一大口鮮血，失去了意識，緩緩倒地。
湛默及時趕到抱起陌離煙，“煙兒，煙兒，你醒醒！醒醒！”懷中的人氣息越來越微弱，湛默慌了，抱起陌離煙上馬向皇宮奔去。
巨石之中，一個老人背着一個男子從石縫中爬出，“老身想救你，可你偏偏最後走火入魔。罷了罷了，老身儘力便是。”說著，老人向深山中走去。
風過大地，揚起死一般的沉寂。